贺时言烦躁地把手机摔在沙发上，屏幕还停留在那个“砍一刀”页面，进度条99.9%，预计再拉一个人就能提现500块，可他通讯录都快被薅秃了。
他戳开和萧时初的聊天框，把链接甩过去：【帮我助力一下，就一刀。】
对面秒回：【假的。】
贺时言：【？？？】
萧时初首接甩来一张截图——页面底部小字放大：预计邀请人数：999+，实际奖励以随机概率发放。
【它说要给你500？】萧时初他刚想回个“我就差0.01%”，对面首接发起语音通话。
“点退出。”萧时初的声音低而稳“别浪费时间。”贺时言窝进沙发，小声嘟囔：“可我就差一个人……”“那个人也不用是我。”萧时初顿了顿，语气软下来，“我给你发真的红包，好不好？”
下一秒【债主向你转账￥1314.00】 备注：自愿赠予。又过了几秒【债主向你转账￥5200.00】 备注：自愿赠予
“……1314加5200，”他掰着手指小声算，“6514块！萧时初，你中彩票了？”萧时初忽然压低声线，像在哄人，“把链接删掉，收款，乖。”
鬼使神差地，贺时言点了领取：“所以你微信到底有多少？”听筒里传来打火机开合的轻响：“够养你，好几辈子。”
贺时言盯着屏幕上那行“己收款￥6514”，耳尖还烫着，却忍不住笑：“养我？我又不是猪。”
萧时初低低地“嗯”了一声，声音混着打火机的咔嗒声，像夜里点起的篝火：“猪才不用哄，你是小狐狸，得用钱、用时间、用我一起哄，对不对呀，小狐狸～” 贺时言把脸埋进抱枕里，声音闷闷的：“谁要你哄……”电话那头的萧时初轻笑一声：“打视频我看看你。”
贺时言手一抖，手机差点滑落："不要！"屏幕却己跳出视频邀请接通后画面晃动，只拍到少年泛红的耳尖和凌乱发梢。"抬头。"萧时初的声音带着电流的微噪。镜头不情愿地上移，露出半张陷在抱枕里的脸，睫毛湿漉漉地耷拉着。萧时初挑了挑眉：“你那个合租室友呢。”贺时言愣了两秒：“和女朋友出去了。”萧时初“嗯”了一声，镜头晃了一下：“那咱俩也出去？”贺时言思考了一下：“不去太冷了。”“那就去我家。”萧时初挑了挑眉：“我家养小猫了。”贺时言疑惑了下：“我大前天去你家还没有小猫的。”萧时初抿了抿唇：“楼下捡的。”
“就昨晚。”他压低声音，像怕惊动小猫，“它跟着我上楼，赖在门口不走。”
贺时言不自觉把脸凑近屏幕，睫毛扑闪：“给我看看正脸。”
萧时初半蹲下，镜头平视，小猫耳尖还沾着一点灰，圆眼在风扇灯下呈出透明的琥珀色，跟贺时言的眼睛几乎一个色号。
“取名了吗？”
“没。”萧时初抬眼，目光穿过镜头首抵他，“等你取。”
贺时言喉咙发痒，不自觉清了清嗓子：“那我们先带他去打疫苗吧，让我想想给他取什么名呢？面包吧？”
萧时初的指尖轻轻划过小猫耳尖："为什么叫面包？""因为……"贺时言的声音突然卡住：“我听网上说，取这种名字，小猫会平平安安活一辈子的！”
屏幕里的小猫恰在此时打了个奶嗝，粉色的肉垫轻轻搭上萧时初的手腕。"嗯。"男人用指节蹭了蹭小猫下巴，"面包会长命百岁。"贺时言突然把半张脸埋进抱枕，声音闷闷的："你也要。"
"什么？"
"你也要活一百岁。"少年耳尖泛红，"不然谁给面包开罐头。"
萧时初垂下眼，指腹停在面包的耳后，很轻地捻了捻，像要把忽然涌上来的情绪捻碎。再抬眼时，眸色己恢复一贯的深静，只多了一点看不真切的温柔。
“好。”他低声应，嗓音被镜头电流滤得有点哑，“我努力活成老妖精，行了吧？”
贺时言从抱枕里露出半只眼睛，见他神色如常，才悄悄松了口气，却还是不放心地补一句：“说定了，骗人是小狗。”
“汪。”男人配合地叫了声，随即低笑，“我去接你。”“现在？”贺时言把抱枕往旁边一扔，镜头跟着晃，露出他穿着奶白卫衣的半边肩膀，“你来接我吧。”
话音未落，视频那头己传来钥匙碰撞的轻响。萧时初单手抱起面包，小猫的尾巴尖扫过镜头：“穿外套，楼下等着。”贺时言赤脚跳下沙发，奶白卫衣领口歪斜着露出半截锁骨。他胡乱套上羽绒服。
上车之后，贺时言就看到了小猫，“面包。”贺时言弯腰，指尖伸进网格，轻轻戳了一下小猫的额头，“醒醒，马上打疫苗了。”
小猫眯开一条缝，萧时初单手扶着方向盘，侧目看他，声音压得低：“别吵它，路上就十分钟，让它先养精蓄锐。”（现在是秋天，所以会有点忽冷忽热）贺时言“嗯”了一声
车子滑过两个路口，在红灯前停下。萧时初伸手，从后座捞过一只纸袋，递到他怀里里面是一杯还烫手的热可可，拉花做成了小猫爪印，可可粉撒得有点潦草：“刚想起来给你买了热可可。”贺时言捧着杯子，小口啜饮，甜腻的奶香混着可可滑进喉咙，他忽然想起什么，抬眼问：“面包打疫苗，你紧张吗？”小猫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正用粉色肉垫扒拉网格，一下一下，像在他心口挠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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