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西被我看得有点发毛。
他梗着脖子，嘴硬道：“抢了又怎么着？你个没爹的野种，占着这么多好东西，就该拿出来孝敬村里的长辈！”
“说得好。”我点了点头，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孝敬长辈，是应该的。”
我话音刚落，手腕猛地一抖。
手里的那块石头，像一颗出膛的炮弹，带着“呜”的一声风响，脱手而出。
这一切，快得让人根本反应不过来。
只听“噗”的一声闷响，伴随着一声杀猪般的惨叫。
“啊——！”
赵西捂着自己的脸，踉跄着退了两步，一屁股坐倒在地。
鲜血，顺着他的指缝，汩汩地往外冒。
他那张本来就歪七扭八的脸上，鼻梁骨的位置，整个塌了下去，变成了一个血肉模糊的坑。两管鼻血，跟开了闸的水龙头似的，喷得他前胸一片。
刚才还气势汹汹的一群人，瞬间就傻了。
他们呆呆地看着在地上打滚的赵西，又看了看我，眼神里，全是难以置信的惊恐。
他们大概做梦也想不到，我真的敢动手。而且，一出手，就这么狠。
我二叔刘老二，吓得脸都白了，下意识地就往李老栓身后躲。
李老栓也是一脸的震惊，指着我，嘴唇哆嗦着，“你……你敢当着我的面行凶？”
“行凶？”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李里正，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行凶了？我就是看那只苍蝇挺烦人，扔个石头打苍蝇而己。谁知道你这位乡亲，身子骨这么弱，非得用脸去接。这可怪不得我。”
我拿起了身边砍狼的刀，在手上掂了下。
我这番话，说得轻描淡写，却充满了赤裸裸的威胁和无赖。
我就是在告诉你，老子动手了，你能怎么着？
李老栓气得浑身发抖，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怕了。
他这种人，欺软怕硬。他敢对以前那个刘黑下死手，是因为他知道，那个少年，懦弱，胆小，就算打死了，也没人会给他出头。
可现在的我，不一样了。
我用一块石头，一颗牙，告诉了他们，我刘黑，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我是一块石头，谁想上来啃一口，就得有把牙崩掉的觉悟。
“你……你等着！我去报官！我去县衙告你！”李老栓指着我，撂下了一句最无力的狠话。可可一里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
“去啊。”我做了个请的手势，“我等着。正好，我也想跟县太爷聊聊。聊聊你是怎么把我打得半死，扔在牛棚里的。再聊聊，你和秦寡妇，在草垛子上，是怎么‘商量’村里的大事的。”
这话一出口，李老栓的脸，瞬间从猪肝色，变成了死灰色。
他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鸡，所有的气焰，瞬间就熄了。
他最大的把柄，还握在我的手里。
他不敢赌，不敢赌我这个光脚的，会不会真的跟他这个穿鞋的，来个鱼死网破。
“我们……我们走！”
李老栓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看也不看还在地上哀嚎的赵西，转身就走。
剩下的几个闲汉，也如蒙大赦，手忙脚乱地架起赵西，屁滚尿流地跟了上去。
我二叔刘老二，走在最后面。他回头，怨毒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像条躲在暗处的毒蛇。
我没理他。
这种人，不值得我多看一眼。
首到他们的背影，彻底消失在山路的尽头，我才感觉，紧绷的身体，慢慢地松弛了下来。
后背，早己被冷汗湿透。
刚才那一下，看似轻松，实则是我全部心神和力量的凝聚。我赌的，就是那一瞬间的震慑。
赌赢了，海阔天空。
赌输了，就是一场血战。
幸好，我赢了。
屋里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我娘和杏儿，脸色煞白地跑了出来。她们刚才，显然都听到了外面的动静。
“黑子，你……你没事吧？”我娘抓着我的胳膊，上下打量着，生怕我少了一块肉。
“没事。”我摇了摇头，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安心，“娘，去，把那张狼王的皮拿出来。”
“拿那个干啥？”我娘不解地问。
“送礼。”我咧开嘴，笑了，“这世道，光有拳头，还不够。有时候，你得学会怎么把朋友，搞得多多的。把敌人，搞得少少的。”
我娘虽然听不懂，但还是听话地回屋，把那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狼王皮，抱了出来。
我接过狼皮，对她说：“娘，今晚，多做点肉。我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
“这么晚了，你上哪去啊？”
“去村里。”我看着山下那个若隐若现的村庄，眼神变得深邃起来，“我去……拜访一下秦寡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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