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建议以下人群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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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脓疮/气味描写敏感者
? 坚决反对非正规医疗者
我们一起来一次印度之旅吧！
唐辛手里捏着半截烧瓶，眼神盯着酒精灯。唐辛二十六岁，瘦得似脱水甘蔗，T恤领口裂了道口子，短裤膝盖处磨出毛边，脚上拖鞋少了一只带子。
唐辛是这片贫民窟里唯一自称“化学研究者”的怪才——虽然没人知道这头衔值几顿饭钱。口头禅是“科学会证明一切”。
唐辛的手背有一块溃烂的伤口。这是老伤，三个月前做实验时被腐蚀性溶液灼伤，没钱去医院，只能拿碘酒随便抹。最近感染加重，夜里疼得睡不着，抗生素贵得离谱，一板药比他三天伙食费还高。
所以唐辛决定自己造。
目标很朴素：从牛粪里提点能杀菌的东西出来。不是开玩笑，是真干。毕竟这里连干净水都难找。唐辛不信医院和政府发的救济包——上次那包“特效消炎粉”泡水后变成蓝色果冻，隔壁小孩吃了拉了一天血。
酒精灯火焰跳了下，蒸馏管开始滴出浑浊液体。唐辛屏住呼吸，把第一次滤液倒进另一个烧杯，加入从报废电池里抠出的锌片催化。这一步纯靠经验，唐辛就用舌头舔了下试纸——咸味太重，酸度不够，又加了半勺厨房偷来的醋精。
第三次过滤后，烧杯底析出一点淡黄色粉末。
成了？
唐辛盯着那点东西，心跳快了半拍。下一秒就闻到一股熟悉的恶臭——恒河水混着发酵牛粪的味道。
唐辛猛地弯腰，干呕起来。
冷汗首冒。这毛病源于八岁那年喝了污染严重的恒河水，高烧濒死。如今只要闻到类似气味，身体便本能地剧烈反应，理智也无法控制。
唐辛摘下口罩，从墙角拿出一瓶密封的清水，哗一下泼在脸上。凉意让他清醒了些。
“这不是恒河，这是药。” 唐辛在墙上用炭笔写下这句话。 又写一遍。 再写一遍。
嘴里念叨：“这不是恒河，这不是恒河，这不是恒河……”
等呼吸稳了，唐辛拿起锈刀片，在溃烂的手背轻轻刮去腐皮。血混着脓流下来，滴在地板上。
唐辛蘸了微量粉末，涂上去。
起初是火辣辣的疼，比之前还强烈。他咬紧牙关。十秒过去，刺痛感居然开始退。二十秒后，红肿区域，不再扩散。甚至……有点清凉？
“有效？”唐辛喃喃，“真的有效？”
唐辛又试了一次，这次多涂了点。疼痛继续减轻，是实打实的生理反应。唐辛咧嘴笑了，眼角有点湿。
“牛粪抗生素，注册商标就叫‘圣牛牌’吧。” “广告词我都想好了：便宜、难闻、但能活命。” “主打一个真实。”
唐辛在墙上公式旁边记下数据： 【9月5日晨，第三次蒸馏提取，样品呈淡黄结晶，初步验证具抗炎活性，试用于自身创面，痛感降低约70%，无明显过敏反应。】
写完还画了个笑脸。
窗外传来牛铃声，一只灰白色圣牛走过棚屋外，留下一坨新鲜粪便。
唐辛看着那坨东西，忽然觉得它还挺可爱的。
至少原材料供应稳定。
唐辛正准备继续调试浓度，忽然鼻子一痒，那股味道又来了——比刚才更浓，首钻天灵盖。
“操。” 唐辛一把抓起桌上的口罩戴上，可己经晚了。
眼前一阵发黑，小时候的画面猛地撞进来： 赤脚走在河边，手里捧着装满浑浊水的瓶子，母亲说“煮开了就能喝”。 后来躺在草席上听见邻居说“这孩子怕是熬不过今晚”。 醒来时看见神庙前的祭司摇着铃铛，说这是恒河女神的考验……
唐辛猛地甩头，抄起墙角那瓶清水泼向自己。
冷水激得他一哆嗦。
睁开眼，看见手背上涂了药的地方己经结了一层薄痂。
“我不是在恒河边。” “我在做实验。” “我在造药。”
唐辛抓起炭笔，在墙上那行字下面重重补了一句： “谁再说牛粪没用，我跟谁急。”
此时提取还在继续，酒精灯还在烧，蒸馏管末端缓慢滴落新的液体。唐辛换了个烧杯接住。
接下来要测试稳定性。高温、潮湿、光照三种环境模拟，看他这“圣牛牌”能不能扛住印度雨季的摧残。
唐辛刚把样品分装好，外面传来一阵骚动。
有人喊：“圣牛进菜摊了！” 接着是女人尖叫，男人吆喝，牛铃叮当乱响。
然后脚步声靠近，一个老头扒开帘子探头进来。
唐辛头都没抬，一边用沾有化学试剂的手指轻轻转动着一个小玻璃管耐心的解释，一边说道：“张伯，第一，我没偷；第二，我不是搞邪术，是做科学；第三，您要是真关心香料，不如去看看菜市场那只牛——它刚啃了半袋咖喱粉，现在满街喷嚏打得跟放炮似的。”
老头愣住：“……它打喷嚏了？”
“对，估计要变异成喷火牛了。”唐辛冷笑，“比我的实验靠谱多了。”
张伯哼了一声带着嘲讽说：“年轻人，别整天窝在这破棚子里折腾脏东西。牛粪能治病？那你咋不去庙里跪着求神？”
唐辛终于抬头，眼神平静：“因为我信的神，是元素周期表。”
张伯被噎住，站在门口首翻白眼。
这时，外面牛铃声忽然停了。
紧接着，一声低沉的哞叫响起。
两人同时转头看向门外。
那只圣牛不知何时走到了棚屋前，正低头嗅着地上那坨新鲜粪便。忽然抬起前蹄，狠狠刨了一下地面。
尘土飞扬。
唐辛下意识往后缩了半步，呼吸一滞。
那股气味，又来了。
唐辛胃部抽搐，喉头一紧，强行吞下呕吐感。
手却不自觉地摸向墙边的清水瓶。
可就在他伸手的瞬间——
圣牛缓缓转头，盯住了他。
一人一牛，隔着帘子对视。
圣牛忽然扬起脖子，发出一声哞叫。唐辛瞳孔骤缩——这声音，和八岁那年高烧时听到的神庙钟声，竟有几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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