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爱卿欲以何物交换？”
轩辕夜这话问出口，自己都觉得有些荒谬。他一个九五之尊，居然在跟自己的妃嫔讨价还价一个破瓦罐？
沈傲天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她背着手，绕着那个供奉在堂前的破瓦罐踱了两步，脸上挂着标准的商业谈判式微笑，眼神亮得惊人。
“陛下既然开口，臣妾也不好驳了您的面子。”她停下脚步，伸出三根手指，一本正经地说道，“此‘创业基石’意义非凡，若要转让，需满足三个条件。”
福公公在一旁听得眼皮首跳，小翠和周公公更是屏住了呼吸。
轩辕夜倒是来了兴趣，挑眉：“哦？哪三个条件？”
沈傲天清了清嗓子，开始她的表演：
“第一，知识付费。此瓦罐见证了臣妾无数奇思妙想的诞生，蕴含无上商业智慧。陛下若想拥有，需支付‘知识产权转让费’——白银一万两！”她伸出第一根手指。
福公公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一个破瓦罐卖一万两？！抢钱啊！
轩辕夜嘴角抽搐了一下，但居然没发火，只是淡淡道：“可以。第二？”
“第二，品牌价值。此瓦罐己与臣妾及‘秋月苑集团’深度绑定，拥有极高的品牌溢价。陛下拥有后，不得用于商业用途，损害我方品牌形象。此为‘品牌保护费’——每年五千两！”第二根手指竖起。
小翠己经快晕过去了，小姐这胆子是金子做的吧？！
轩辕夜按了按眉心，感觉自己好像在跟一个市井奸商打交道，偏偏他还鬼使神差地想继续下去：“……说第三。”
沈傲天凑近一步，笑容变得有些狡黠，压低了声音，说出了最石破天惊的条件：
“第三，情感价值。此瓦罐陪伴臣妾度过最艰难的岁月，与臣妾有着深厚的情感联结。陛下若想拿走，需以一件贴身携带、对陛下而言同等重要的私人物品来交换！”
贴身携带？同等重要？
福公公眼前一黑，差点当场跪下。这这这……这成何体统！陛下怎么可能……
然而，轩辕夜在听到这个条件时，眸色却深了深。他看着沈傲天近在咫尺的、带着挑衅和期待的脸庞，脑海中再次闪过昨夜梦呓中那两个纠缠的名字。
贴身之物……交换……
这女人，是在试探他的底线？还是在索要一种……承诺？
他沉默了片刻，在福公公和小翠等人惊恐的目光中，缓缓抬手，解下了腰间悬挂的一枚龙纹玉佩。
那玉佩质地温润，雕刻精细，龙纹栩栩如生，一看便知是帝王常年随身之物，意义非凡。
“此玉佩，随朕十余年。”轩辕夜将玉佩递到沈傲天面前，声音低沉，“可够换你这瓦罐？”
沈傲天看着那枚递到眼前的龙纹玉佩，也愣住了。
她原本只是想狮子大开口，逗逗这暴君，最好能让他知难而退，没想到……他居然真的给了？！还是这么重要的贴身玉佩？！
这反应……不对劲啊！
她下意识地接过玉佩，触手温润，还带着他身体的余温。这感觉，比收到一万两银票还让她心跳加速。
“够……够了。”她难得地有点结巴，将玉佩握在手心。
轩辕夜看着她有些无措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随即伸手，亲自将那个破瓦罐从供奉台上取了下来，动作甚至带着点郑重其事。
“福全。”
“奴才在！”福公公连忙应道。
“付钱。”轩辕夜言简意赅，抱着那个与他一身玄色龙袍格格不入的破瓦罐，转身就走，脚步似乎……有点轻快？
福公公赶紧从袖袋里数银票（他居然真的随身带着这么多钱！），手忙脚乱地塞给还在发呆的小翠，然后小跑着跟上陛下。
留下增收司总部三人组，在风中凌乱。
小翠捧着那一万两银票，如同捧着烫手山芋：“小、小姐……这……”
周公公看着陛下抱着瓦罐离开的背影，喃喃道：“陛下他……是不是这里有点……”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沈傲天没说话，只是低头看着手中那枚还残留着轩辕夜体温的龙纹玉佩，指尖轻轻着上面精致的纹路。
用一块随身的龙纹玉佩，换一个一文不值的破瓦罐？
这根本不是等价交换！
这暴君……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觉得她搞钱能力强，所以用这种方式赏赐她？还是……在回应她昨夜守了他一夜？或者……是因为那混乱的梦呓，让他做出了这种不符合他人设的举动？
沈傲天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懂这个男人了。
他时而暴戾，时而幼稚，时而精明，时而又会做出这种让人摸不着头脑的、甚至有点……纯情的事情。
她将玉佩紧紧攥在手心，那温润的触感仿佛带着某种魔力，让她心头泛起一丝奇异的感觉。
“小姐，陛下他……到底怎么了？”小翠茫然地问。
沈傲天抬起头，望向轩辕夜离开的方向，目光复杂，嘴角却不由自主地微微勾起，低声自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和莫名的雀跃：
“他……”
“好像真的……哪里不对劲了。”
深夜，沈傲天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手里还握着那枚玉佩。
而御书房内，轩辕夜批阅奏章的御案旁边，最显眼的位置，赫然摆放着那个……从秋月苑换来的破瓦罐。
福公公看着陛下偶尔瞥向瓦罐时，那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柔和了几分的眼神，心中骇浪滔天。
就在这时，一个暗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殿内，跪下禀报：
“陛下，之前您命属下调查‘皎皎’姑娘与沈才人之间的关联……属下在南疆查到一些线索，似乎与……‘魂梦相依’的古老传说有关。”
轩辕夜执笔的手猛地一顿，抬起头，眸中精光爆射：
“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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