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重新回到客厅。看到煌穿着自己儿子的衣服出来，杨建国和李秀兰眼神更是亮了几分。
这画面，怎么看怎么像小两口？
重新落座后，气氛似乎更加融洽了。
李秀兰看着并排坐着的杨立和煌，越看越觉得般配，忍不住开始旁敲侧击。
“小卿啊，你和我们家立立，是怎么认识的啊？在学校里，他有没有欺负你？”
杨立心中警铃大作，刚想开口，煌已经抢先一步，用一种带着几分幽怨，又故作坚强的语气开口道。
“阿姨，杨立他在学校很照顾我的。就是他好象比较受欢迎，还有个叫叶星云的女同学，跟他关系特别好。”
“有时候，我看着他们在一起，都觉得自己有点多馀了。”
她说着，还微微低下头，手指绞着衣角。
那模样，活脱脱一个受了委屈又不敢明说的小媳妇！
轰！
杨立感觉一道惊雷劈在了自己头上！
他难以置信地看向煌，这女人她怎么敢？！
果然，杨建国和李秀兰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叶星云？”
李秀兰看向杨立，眼神锐利。
“立立，这是怎么回事？你和小卿不是？”
“你怎么还跟别的女同学牵扯不清？”
杨建国也沉下了脸：“男子汉大丈夫，做事要专一，要负责任！你怎么能这样？”
“爸，妈，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跟星云只是朋友。”
杨立急得额头冒汗，试图解释。
“只是朋友？”
煌抬起泫然欲泣的脸，暗金色的眼眸蒙着一层水雾，恰到好处地打断他。
“那你为什么每次看到她，眼神都那么温柔？”
“为什么她遇到危险，你拼了命也要去救？”
“杨立，我知道我可能比不上她家世好，比不上她会讨你喜欢，但我……”
她咬了咬嘴唇，后面的话没说，但效果已经拉满。
杨建国猛地一拍桌子，怒视杨立。
“好小子！长本事了！学会脚踏两只船了是不是？我今天非得教训一下你！”
“叔叔！不要！”
煌连忙焦急地劝阻。
“不怪杨立，可能是我做得不够好……”
她越是懂事，就越发衬托得杨立象个“负心汉”。
杨立看着配合默契、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的父母和上司，感觉自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他瞪着煌，后者趁杨建国和李秀兰不注意，偷偷对他眨了眨眼，露出一个极其恶劣的笑容。
这顿年夜饭，注定是杨立有生以来，吃得最如坐针毯的一顿。
那顿气氛热烈的家宴终于在一片诡异的氛围中结束了。
杨建国和李秀兰对受了委屈却依旧善解人意的煌简直心疼到了骨子里。
临出门前，李秀兰拉着煌的手，塞给她一个大红包，又狠狠瞪了杨立一眼。
“臭小子，好好送小卿回去！路上注意安全！要是敢欺负小卿，我饶不了你！”
杨立感觉自己比窦娥还冤，偏偏有口难言。
他闷闷地应了一声，看着身边换回那身华贵长裙、一脸乖巧的煌，只觉得一阵无力。
走出单元楼，寒冷的夜风扑面而来，带着些许潮湿的气息。
天空不知何时飘起了细碎的雪花，在昏黄的路灯下翩跹起舞。
两人并肩走在寂静的街道上，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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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脚步声踩在薄薄积雪上的咯吱声，以及远处偶尔传来的车辆驶过的声音。
杨立还沉浸在刚才百口莫辩的郁闷中，同时也在疯狂思考着该如何跟父母解释这混乱的局面。
而煌则似乎心情极好，微微仰头，看着飘落的雪花，暗金色的瞳孔在雪光映衬下显得格外迷离。
“雪，倒是比记忆里的柔软些。”
她轻声自语，语气中少了几分戏谑，多了些难以言喻的怅惘。
杨立侧头看了她一眼，灯光下的侧脸线条完美，金发上落了几片雪花，宛如冰雪精灵。
不得不承认，无论主导这身体的是哪个意识，司徒卿的容貌都堪称绝色。
只是想到她体内那两个截然不同的灵魂，杨立心里就一阵复杂。
“今天谢谢你。没有在我爸妈面前透露司徒家的事。”
杨立找了个话题，打破了沉默。
煌收回望向天空的目光，瞥了他一眼，唇角微勾。
“怎么？现在知道感谢我了？刚才在饭桌上，不是恨不得用眼神把我杀了吗？”
杨立语塞，没好气地道：“你那样胡说八道，我爸妈差点没把我当陈世美给批判了！”
“哼，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
煌挑眉，“你和那个叶家丫头，本就纠缠不清。我不过是帮叔叔阿姨看清他们儿子的真面目而已。”
“那不是纠缠不清，是……”
杨立试图辩解，却发现词汇匮乏。
叶星云对他有情，司徒卿对他有义，这本就是一笔糊涂帐。
“是什么？”
煌停下脚步，转过身，正面看着他，雪花落在她长长的睫毛上，暗金色的眼眸在夜色中仿佛会发光，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
“杨立，你心里，到底装着谁？是那个热情似火、为你奋不顾身的叶星云。”
“还是那个曾经对你多有照拂、如今需要你守护的司徒卿？”
她的问题直指内核，让杨立的心脏猛地一缩。
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给不出答案。
寒风卷着雪花吹过，带来刺骨的凉意，却不及他此刻内心的混乱。
看着他纠结痛苦的表情，煌眼中的锐利渐渐化开，变成了一种更加复杂难明的情绪。
她忽然轻笑一声，带着一丝自嘲，又象是某种释然。
“算了，逼问你又有什么意思。感情之事，最是强求不得。”
她继续向前走去，背影在雪夜中显得有些单薄和孤寂。杨立看着她的背影，心中莫名一紧，快步跟了上去。
距离司徒祖宅所在的局域越来越近，周围的行人愈发稀少，环境也变得更加僻静。
只有路灯孤零零地伫立，在雪地上投下昏黄的光晕。
在一处拐角，高大的围墙投下浓重的阴影，隔绝了大部分光线。
煌再次停下脚步。
“就送到这里吧。”
她转过身，面对杨立。阴影中，她的面容有些模糊，只有那双暗金色的眼眸清淅可见。
“好，那你小心。”
杨立点了点头，心中竟然隐隐有些不舍，这感觉让他自己都有些诧异。
煌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目光深邃，仿佛要将他此刻的模样刻印下来。
雪花无声地飘落在两人之间，气氛变得有些微妙和凝滞。
就在杨立觉得有些尴尬，准备再次道别时，煌突然动了！
她毫无征兆地向前迈了一小步，身体前倾。
杨立只觉得一股带着冷香的气息扑面而来。
紧接着，脸颊上载来一抹极其柔软、微凉，却转瞬即逝的触感！
如同雪花落在肌肤上，轻盈冰凉，却在他心头炸开了一片惊涛骇浪！
他彻底僵住了，大脑一片空白，眼睛难以置信地瞪大。
她刚才亲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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