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杨立从那石破天惊的触感中回过神，猛地看向前方时，阴影处早已空无一人。
只有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香，以及脸颊上那尚未完全散去的柔软触感，证明着刚才那一切并非他的臆想。
他呆呆地站在原地，伸出手，下意识地触碰了一下自己被亲的脸颊，心脏后知后觉地开始疯狂跳动。
是谁？
是性情乖张、喜欢捉弄他的煌？
还是那个清冷自持的司徒卿本我？
刚才那一瞬间的气息太过短暂，他根本无法分辨！
那动似乎带着煌的大胆和肆意，又似乎藏着一丝属于司徒卿本我的、压抑不住的悸动？
雪花落在他发热的脸上，带来丝丝凉意，却无法平息他内心翻涌的混乱。
他望着煌消失的方向，那片被黑暗和雪花笼罩的阴影，仿佛一个巨大的谜团。
这一吻，在他心中激起了无尽的涟漪。而投石之人，却已翩然远去。
浑浑噩噩地走回家，楼道里还残留着年夜饭的饭菜香气，混合着冷冽的空气，形成一种奇特的味道。
杨立站在家门外，手指触碰着冰冷的脸颊，那里似乎还烙印着那抹微凉柔软的触感，心跳依旧紊乱。
他深吸了几口气，努力平复翻腾的心绪，才掏出钥匙打开门。
“回来了？小卿安全送到了？”
李秀兰正在收拾碗筷，见儿子回来，立刻关切地问道。
眼神里还带着对儿子不争气的埋怨。
“恩，送到了。”
杨立含糊地应了一声，不想多谈。
杨建国坐在沙发上看着新年晚会，见儿子神色有些不对劲，以为他还在为饭桌上的事闹别扭，皱了皱眉。
但最终也没说什么，只是道：“快去洗个热水澡，一身寒气。”
杨立如蒙大赦，赶紧溜回了自己的房间。
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声音，他背靠着房门，长长吐出一口气。
房间里似乎还隐约残留着煌换衣服时留下的那丝冷香，让他刚刚平复些许的心跳又有些加速。
他走到窗边，看着窗外愈下愈大的雪，夜色被积雪反射，显得并不那么黑暗。
远处，已经有零星的烟花蹿上天空，炸开绚烂却短暂的光弧，预示着新的一年即将来临。
就在这新旧交替的喧嚣与寂静中，他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拿出来一看，屏幕上跳动着叶星云的名字。
杨立的心猛地一跳，一种莫名的愧疚感涌上心头。
他深吸一口气，接通了电话。
“喂，星云。”
“杨立！”
电话那头传来叶星云清亮悦耳的声音，背景音有些嘈杂，似乎也在热闹的地方。
“新年快乐！吃年夜饭了吗？”
“恩，吃过了。你呢？新年快乐。”
杨立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
“我也刚吃完，和家人在一起呢。”
叶星云的声音带着笑意，但杨立敏锐地听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心酸。
“你那边听起来挺安静的，一个人在家？”
“没有，和我爸妈在一起，在房间。”
杨立答道，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
“哦。”
叶星云顿了顿，声音稍微压低了些。
“今天，司徒学姐，她怎么样了？状态稳定些了吗？”
来了。杨立心中暗叹，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你这天级功法，竟不如广播体操？》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知道这才是这通电话的重点。
“还好，比之前稳定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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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选择了一个比较模糊的回答。
“是吗？”
叶星云的声音轻了下去，随即又扬起，带着故作轻松的语气。
“那就好。对了，我爸爸说，司徒家内部的清理好象基本结束了，叶家的压力也撤了。”
“后面，你有什么打算？还留在司徒家吗？”
杨立沉默了片刻。
打算？他自己现在也是一团乱麻。
“应该还会在司徒家待一段时间，司徒前辈让我协助学姐稳定状态，也需要借助司徒家的资源提升实力。”
他如实说道，但省略了更多细节。
电话那头安静了几秒钟，只有隐隐的喧闹声传来。
杨立几乎能想象到叶星云微微咬着嘴唇，眼神有些失落的模样。
“这样啊！也好。”
她的声音依旧努力维持着轻快。
“那你要小心。司徒学姐现在情况特殊，你多注意分寸。”
杨立感觉喉咙有些发干：“我知道，我会的。”
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
窗外，新年的倒计时欢呼声隐隐传来，预示着零点即将到来。
“杨立。”
叶星云忽然唤了他一声，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淅，仿佛穿透了所有的嘈杂，直接落在他心尖上。
“我……”
就在这时——
“铛——！铛——！铛——！”
古老而宏亮的钟声从城市中心的钟楼响起，通过电话信号，清淅地传了过来！
与此同时，窗外，无数烟花在同一时刻冲天而起，将夜空喧染得如同白昼！电视里，新年祝福的歌声和欢呼声达到了顶点！
“十、九、八、七……”
全民倒计时的声浪席卷了一切。
“星云？你刚才说什么？”
杨立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大声浪震得耳朵嗡嗡响，下意识地提高了音量追问。
他只看到叶星云的嘴唇动了动，听到了一个模糊的音节，但具体是什么，完全被淹没在了新年的狂欢浪潮中。
电话那头的叶星云，看着窗外绚烂无比的烟花，听着震耳欲聋的欢呼和钟声，脸上努力维持的笑容终于缓缓落下。
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
她对着话筒，用尽力气，在喧嚣的背景音中，再次清淅地说了那句话。
然而，杨立这边只能听到一片混乱的轰鸣和嘈杂的人声。
“六、五、四、三、二、一！新年快乐！”
欢呼声达到了极致。
“星云？喂？能听到吗？”
杨立捂着另一只耳朵，大声问道。
“新年快乐，杨立。”
叶星云的声音重新传来，已经恢复了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淡淡的微笑。
仿佛刚才那一刻的凝滞从未发生。
“信号好象不太好，我先挂了。再见。”
说完，不等杨立回应，电话便被挂断了。
杨立拿着传出忙音的手机，有些茫然地站在窗边。
窗外是万家灯火，漫天华彩，映照着他困惑而略带歉咎的脸。
他总觉得，在刚才那震耳欲聋的新年铃声中，叶星云似乎对他说了一句非常重要的话。
但他，没有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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