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沈光明的真面目
培养舱里的绿色液体泛着幽冷的荧光，将林晚星苍白的脸映照得如同鬼魅。她刚将最后一页实验记录塞进病号服口袋，身后突然传来金属器械落地的脆响。那声音在死寂的地下实验室里格外刺耳，让她瞬间绷紧了脊背。
"深夜参观实验室，林小姐对我们的研究很感兴趣？"
沈光明的声音依旧温和动听，可林晚星却从中听出了溢出的寒意。她猛地转身，撞翻了身后的金属推车，试管碎裂的声音在密闭空间里炸开。眼前的男人斜倚在门框边，白大褂随意敞开着，平日里温润的眼眸此刻翻涌着骇人的墨色漩涡。
"沈医生？"林晚星握紧藏在袖中的手术刀，指尖因用力而泛白，"你怎么会在这里？"
男人缓步走近，白大褂下摆扫过满地碎玻璃。他停在距她三步远的地方，抬手松了松领带，这个本该斯文优雅的动作，此刻却透着说不出的危险。培养舱里的怪物似乎感受到他的气息，隔着玻璃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这里才是我真正的办公室。"沈光明轻笑一声，伸手抚上最近的培养舱壁，指尖在玻璃上划出一道弧线，"或者说——我曾经的'家'。"
林晚星顺着他的指尖看去，舱内浸泡着的男性实验体胸口有块明显的旧伤疤，形状像只展翅的蝴蝶。这个细节像冰锥般刺穿她的记忆——重生前王浩宇的情人发来的照片里，沈光明赤裸上身站在游艇甲板上，同样位置有一模一样的疤痕。
"你..."她的声音抑制不住地颤抖，"你也是实验品？"
"曾经是。"沈光明的指尖突然用力，在玻璃上留下几道白痕，"首到我亲手杀了那个把我推进培养舱的叔叔。"他猛地转头，眼中翻涌的疯狂几乎要溢出来，"知道吗？陈院长是我父亲最好的兄弟，却在他死后偷走了所有研究资料，把我当成第一个活体实验对象。"
林晚星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爬上脊椎。她想起重生前看到的新闻，沈氏集团继承人意外失踪，原来是这样的真相。这个男人看似完美的温柔表象下，藏着被至亲背叛的血海深仇。
"所以你留在他身边..."
"为了复仇。"沈光明打断她，一步步逼近，首到两人呼吸交缠，"也为了找到能净化病毒的完美容器。"他的指尖轻轻划过她的脸颊，冰凉的触感让她战栗，"比如——重生者林晚星。"
最后西个字像惊雷在林晚星耳边炸响。她猛地后退，手术刀抵住男人的颈动脉："你怎么知道？！"刀刃划破皮肤，渗出的血珠却泛着诡异的青黑色。
沈光明非但不惧，反而偏头轻吻她的手腕，舌尖舔过刀刃时发出满足的喟叹。林晚星惊恐地发现，他舌尖的伤口竟在接触到她皮肤的瞬间愈合了。
"你的治愈异能对我有奇效。"他握住她的手腕，将手术刀转向她自己的脖颈，"就像我的病毒对你有致命吸引力。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不是吗？"
培养舱突然剧烈晃动，里面的怪物发出狂躁的嘶吼。林晚星看到沈光明的瞳孔在收缩时泛起细密的金色纹路，那是病毒即将失控的征兆。他眼中的阴郁与疯狂交织成网，将她牢牢困在其中。
"陈院长想把你做成活体容器，苏蔓蓉嫉妒得快要发疯，外面还有十几个武装人员正赶来。"沈光明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蛊惑人心的磁性，"你帮我彻底摆脱病毒控制，我带你逃出这个地狱。"他的拇指着她的唇，青黑色的血液染上她的唇角，"想想你未出世就夭折的孩子，难道不想为他复仇吗？"
林晚星的心脏骤然紧缩。重生以来刻意压抑的痛苦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冰冷的手术台，王浩宇冷漠的脸，还有那个没能看一眼世界的孩子。她猛地闭上眼，再睁开时己恢复了惊人的冷静。
"我怎么相信你？"她抽回手，任由手术刀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沈光明低笑出声，俯身拾起手术刀，在自己掌心划开深深的口子。诡异的是，伤口并没有愈合，反而涌出更多青黑色血液。他将流血的手掌按在林晚星心口，那里的皮肤立刻泛起淡金色的光晕。
"我的命门现在在你手里。"男人的声音带着病毒侵蚀的沙哑，"治愈我，或者看着我变成怪物撕碎你。"
林晚星清晰地感受到掌心下的心脏在有力跳动，每一次搏动都有冰冷的病毒顺着血管游走，却又被她体内的净化之力逼退。这是种危险的共生，像毒蛇与蜜獾的致命纠缠。
"合作愉快。"她缓缓抬手覆上他的手背，两股力量在接触点激烈碰撞，发出细微的噼啪声。
沈光明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被更深的疯狂取代。他突然扣住她的后颈，不由分说地吻了下去。青黑色的血液混着两人的唾液交融，林晚星感到体内的净化之力疯狂运转，而男人的病毒也在试图侵入她的神经系统。
这个吻充满了毁灭与救赎的矛盾气息，像末世里绽放的毒玫瑰。当沈光明终于松开她时，两人都在剧烈喘息。林晚星看到他脖颈上的金色纹路淡了许多，而自己的指尖却泛着淡淡的青黑。
"警报！有入侵者！"刺耳的警报声突然响彻实验室，红色警示灯开始疯狂闪烁。
沈光明迅速拉着林晚星躲到最大的培养舱后面，同时按下墙壁上的隐蔽按钮。地面裂开一道暗门，露出通往未知区域的阶梯。他将一枚沾着自己血液的戒指塞进她手心："沿着通道一首走，我引开他们。"
林晚星攥紧那枚冰凉的戒指，突然抓住他的手腕："为什么帮我？"
男人回头，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最终定格为一抹玩味的笑："因为我们是一类人——被世界背叛，却还妄想拯救自己的可怜虫。"他突然凑近她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而且我很好奇，能让时光倒流的女人，到底能掀起多大风浪。"
这句话让林晚星如遭雷击。他不仅知道她重生，甚至可能知道李雅彤的存在！这个认知让她不寒而栗，却又生出一种病态的兴奋。
通道入口开始关闭，沈光明最后看她的眼神，像收藏家在欣赏即将到手的稀世珍宝。林晚星看着他转身走向警报来源处，白大褂在风中扬起决绝的弧度，突然明白自己可能做了个与虎谋皮的决定。
当暗门彻底闭合时，她听到外面传来苏蔓蓉尖利的叫喊声，接着是重物倒地的闷响。林晚星握紧那枚还沾着余温的戒指，转身走进无尽的黑暗。培养舱里的怪物还在撞击玻璃，绿色液体顺着裂缝缓缓渗出，在地上汇成蜿蜒的小溪，像条通往地狱的引路河。
她不知道沈光明的话有几分真假，但此刻他们确实成了拴在同一根绳上的蚂蚱。而这根绳的另一端，正攥在那个亦正亦邪的男人手里。林晚星深吸一口气，将所有杂念甩出脑海——从踏入这个实验室开始，她就没有回头路了。
通道深处传来隐约的脚步声，她立刻闪身躲进旁边的维修管道。黑暗中，她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与远处隐约的枪声交织在一起，谱写着末世里最危险的序曲。沈光明的真面目如同潘多拉魔盒，一旦打开，就再也关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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