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明温热的小手紧紧拉着我和芸娘。
他那句充满孩子气的“姑姑,姐姐,你们快来坐,今天有我最爱吃的八宝鸭!”,像一道明亮的光,瞬间将我从对宫中儿女的忧思中拉了回来。
我压下心底翻涌的酸涩,顺着他的话,脸上绽开真切的笑意,俯身逗他:
“好好好,我们明儿最乖了。八宝鸭啊,姑姑也喜欢吃呢,等下开席,姑姑可要多吃几口才行。”
我话音未落,便能明显感觉到小年明拉着我的手力道一松。
他仰起小脸,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眨巴着望向我,那眼神里分明写着“姑姑你怎么能跟我抢呢”的委屈和控诉。
可小嘴却抿了抿,努力做出懂事大方的样子,奶声奶气地说:
“那……那姑姑多吃一点,明儿……明儿少吃一点也没关系的。”
他这副口是心非、忍痛割爱的小模样,让一旁的芸娘终于忍俊不禁,“噗嗤”笑出声来,眼睛一转。
我看着芸娘这明媚的样子,忍不住暗笑。
这小妮子也学坏了。
芸娘跟着我一起逗他,故意板着脸道:
“哎呀,真是不巧,姐姐我也最喜欢这八宝鸭了,看来等下我也得多吃两块才行。”
芸娘这话刚落,小年明的脸蛋肉眼可见地垮了下来。
小嘴巴撅得能挂油瓶,眉头也皱成了个小疙瘩,眼看那点“慷慨”就要维持不住了。
“好了好了,你们姑侄两个,就会合起伙来逗他。”嫂子柳氏笑着打圆场,连忙招呼我们入座,“快都坐下,坐下吃饭,菜都要凉了。”
作者“我爱徐元宝”推荐阅读《以妻为妾:贵妃曾是原配》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席间,嫂子不停地为我布菜,夹的都是我出阁前在闺中最喜欢的那些口味。
吃着记忆中熟悉的老味道,一股暖流悄然划过心田,我不禁感慨道:
“还是祥叔的手艺,这么多年都没变。有时候在宫里,是真思念这一口。”
祥叔是年府的老人了,几乎是看着我和哥哥长大的,待我们如同自家子侄,做得一手极好的家常菜。
我年少时,他总变着法子给我做好吃的,那时候……
宋瑾还是二皇子,也时常会寻个由头来年府,名义上是寻哥哥,实则没少在府里蹭饭……
我这话说完,席间有那么一瞬间极其细微的凝滞,仿佛有什么无形的东西被轻轻触动。
还是嫂子反应快,立刻接过话头,语气自然地说道:
“祥叔的手艺自然是没得说。不过他也年纪大了,如今多是他的徒弟李顺在掌勺,倒也学了个十成十。妹子你若喜欢,不如我把李顺拨给你,带回宫里去,也省得你总是惦记这一口。”
我明白嫂子的好意,她是想放个可靠又合我胃口的人在身边照顾。
但我只是笑了笑,婉拒道:“嫂子心意我领了,你身边也得用的人,我怎好夺你所好?”
说着,我的目光投向正埋头苦干、吃得满嘴油光的小年明,戏谑道,
“再说,我若把厨子带走了,咱们明儿以后想吃好吃的,找谁要去?”
小年明正努力对付着一只鸭腿,听到自己的名字,茫然地抬起头。
腮帮子鼓鼓的,沾着酱汁的小脸上一片懵懂,完全没搞明白姑姑和母亲在讨论什么关于厨子的大事,那副可爱的模样,又引得众人一阵低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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