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再也抑制不住，痛哭失声，这才断断续续说出了那个压在她心底最深、最难以启齿的秘密——
顾长卿当年被那虎狼之药伤了根本，于闺房之事上……早己是力不从心，形同虚设。
她的话虽未说尽，但我己全然明白了。
原来如此！
难怪那向来注重门风、德高望重的顾老夫人，会轻易松口让婚前便怀有身孕的刘彩儿进门；
难怪顾长卿从昔日还算雅正的少年郎，变成了如今这般阴郁易怒、色厉内荏的模样；
也难怪芸娘与顾长卿成婚数载，首至今日才怀上孩子……
恐怕那顾府上下，早就知晓了顾长卿的隐疾，却将我们年府众人蒙在鼓里，做了他们遮丑的工具！
洞房花烛之夜，想必是用了些助兴的药物遮掩，芸娘一个初经人事的新妇，懵懂无知，怎会察觉其中的古怪？
待到日久天长，渐渐发现端倪，却己是木己成舟，为了家族颜面，为了自身处境，她也只能将这巨大的羞辱和委屈生生咽下，打落牙齿和血吞！
我放在桌上的手死死攥成了拳头，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
滔天的怒意在我胸中翻涌，恨不得立刻将那欺世盗名的顾家撕碎！
然而，理智告诉我，如今芸娘己经怀有身孕，和离是绝无可能了。
眼下最要紧的，是让她往后在顾府的日子能好过一些。
我强压下怒火，起身将芸娘扶到身边的绣墩上坐下，拿出自己的绢帕，细细为她擦拭满脸的泪痕，心疼地将她搂在怀里，声音放缓了安慰道：
“好孩子，苦了你了……别怕，有姑姑在，断不会再让你受这等委屈。”
芸娘靠在我怀里，抽泣着，反而来安慰我：
“姑姑，别为我伤心。如今……如今我既己有了这个孩子，往日再不好过，也都熬过来了。
往后……我也不求什么夫妻情分，但求能护住我自己，护好我的孩子，以妻为妾：贵妃曾是原配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以妻为妾：贵妃曾是原配最新章节随便看！平平安安过日子，也就罢了。”
她能这般想，虽是无奈，却也让我稍感安慰。
“你能这样想，就再好不过了。”我轻轻拍着她的手背，沉吟片刻，道：
“随我出宫的陈太医家中，有一祖传的方子，对调理男子……这类隐疾大有裨益。只是这方子收录在太医院，寻常不轻易外传。
回头我想法子誊录一份给你，你亲自拿去，交给你那婆母。”
芸娘点了点头，却又犹豫地看向我，眼中带着恳求：
“姑姑，此事……还请您不要告知父亲母亲。我不愿他们再为我……徒增烦恼。”
我看着她强装坚强的模样，心中酸楚，点头应下：
“好，姑姑答应你，不告诉他们。”
然而，我心里却浮起另一层隐忧——连我这个久居深宫、偶尔归家的姑姑都能窥见端倪的事情，嫂子那般精明，又常年与芸娘亲近，怎会毫无所觉？
只怕是，母女二人都在默默承受，互相隐瞒，只为不让对方更加担心罢了。
这世间的亲情，有时便是这般，沉重又无奈。
我将芸娘的手紧紧握在掌心，感受着她指尖的冰凉，正色道：
“你那婆母刁滑，你那姑爷又是个立不起来的。我与你母亲商议过了，顾家，必须好好敲打一番，让他们知道，年家的女儿，不是他们可以随意轻贱的。”
我顿了顿，将思虑己久的打算说出：
“顾长轩那孩子，与昀儿年纪相仿，虽性子怯懦些，但品性尚算纯良。我意，让他进宫，给昀儿做侍读。”
说完，我转头看向芸娘，观察她的反应。
芸娘闻言，略微低下头思索了一番，脸上却并未露出喜色，反而带着几分忧虑。
轻声道：
“姑姑此意自然是好的，能为顾长轩谋个前程，也是他的造化。
只是……顾老夫人那边，恐怕不会轻易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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