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玩店外的阳光有点刺眼。
林凡摸了摸口袋里那块冰凉的安魂木牌，心里有点打鼓。
刚才一时冲动，用了那个听起来就很阴间的【打赏】功能，不会惹出什么麻烦吧？
他回头瞥了一眼还在鬼哭狼嚎的古玩店，决定赶紧撤。
这地方暂时不能待了。
他揣着木牌，快步离开商业街，准备回那个租来的地下室好好研究一下。
路过一个街心公园时，他下意识地又用了一次《初级望气术》（阴德-1，剩余0），想看看这木牌在正常环境下有啥特别。
淡青色的微光依旧，在这充斥着白色、灰色普通人气息的环境里，像盏小夜灯似的，还挺显眼。
但他很快注意到，公园长椅上，坐着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小女孩。
小女孩看起来七八岁，抱着个破旧的布娃娃，低着头，一动不动。
这本身没什么。
奇怪的是，在《望气术》的视角下，这个小女孩……没有“气”。
不是白色，不是灰色，什么都没有！就像她根本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一样！
而且，她周围的空间，似乎比别处更阴冷一些，阳光照到她那里，都仿佛黯淡了几分。
林凡心里咯噔一下。
他想起系统提到的“阴阳交界处”，想起那些只能用冥币消费的商户……
一个离谱的念头冒了出来。
这小姑娘，该不会是……
他咽了口唾沫，壮着胆子，稍微靠近了一点。
似乎察觉到有人靠近，小女孩缓缓抬起头。
她的脸很苍白，不是生病的那种白，而是一种缺乏生气的、玉石般的质感。眼睛很大，却很空洞，里面没有小孩子该有的神采。
她看着林凡，或者说，看着林凡手中的安魂木牌，空洞的眼神里似乎有了一丝微弱的波动。
“哥哥……”她的声音细细的，带着回音，飘忽不定，“你手里的东西……暖暖的……很舒服……”
林凡汗毛都快竖起来了！
实锤了！这绝对不是人！
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系统在手，妖魔鬼怪都是……潜在客户？不对，这顶多算个游魂吧？
“小……小朋友，”林凡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小女孩低下头，摆弄着破旧的布娃娃，声音更低了：“我在等妈妈……妈妈说去买糖，让我在这里等她……可是，天黑了又亮，亮了又黑……妈妈还没回来……”
林凡心里一酸。
这估计是个遭遇了意外，执念未消，滞留在阳间的小游魂。
他看了看手里的安魂木牌，系统说明是“微弱的安神定魂效果，抵御低级游魂惊扰”。
但这个小女孩似乎并不怕，反而觉得很舒服？
是因为木牌的“安魂”特性，对没有恶意的游魂反而有安抚作用？
他犹豫了一下，试探着把木牌往前递了递。
“你喜欢这个？”
小女孩怯生生地点点头，想伸手摸，又有些害怕。
当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木牌时，异变发生！
安魂木牌上那淡青色的微光，突然变得明亮了一丝，并且像呼吸般轻轻闪烁起来。小女孩身上那种虚无缥缈的感觉，似乎也凝实了那么一点点。
【叮！检测到宿主持有【残破的安魂木牌】靠近纯净游魂，触发木牌隐藏效果：微弱滋养。】
【强制阴德任务‘净化或修复安魂木牌’进度更新：发现木牌对纯净魂体具有滋养特性，请探索更多修复途径。】
林凡眼睛一亮！
还有这种功能？
这破烂……不对，这宝贝居然能滋养鬼魂？
那是不是意味着，他不仅能“惩恶”，还能“扬善”？帮助这些滞留的、无害的游魂？
这算不算……积阴德？
就在这时，一阵阴风毫无征兆地刮过。
公园里的温度骤降了好几度。
林凡猛地转头，看到公园的另一头，不知何时出现了两个身影。
一黑一白，戴着奇怪的高帽子，手里拿着……锁链和哭丧棒？
卧槽？！
黑白无常？！
林凡心脏狂跳！这造型太经典了！
亲眼见到这种地府高级公务员，视觉冲击力实在是太大了！
那两位显然也注意到了林凡……以及他身边的小女孩。
白无常往前飘了一步，脸上挂着职业化的、略显僵硬的笑容：“这位先生，你身边的这位‘小朋友’，时辰到了，该跟我们走了。”
他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威严。
小女孩吓得浑身发抖，死死抓住林凡的衣角，往他身后躲：“不……我不走！我要等妈妈！”
黑无常范无救没说话，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林凡，眼神在他手中的安魂木牌上停留了一瞬，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
林凡能感觉到小女孩的恐惧。
他也看出来了，这黑白无常是来执行公务的，带这小游魂去投胎。
于情于理，他都不该阻拦。
但是……
他看着小女孩那空洞又充满渴望的眼神，想起她等待妈妈的执念，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二位……差爷，”林凡硬着头皮开口，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客气，“这孩子执念未消，强行带走，会不会不太好？能不能……通融一下，让她再见她妈妈一面？”
白无常脸上的笑容淡了点：“阴阳有序，轮回有道。执念缠身，滞留阳间，于她无益，于秩序不合。”
黑无常范无救终于开口了，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股熬夜加班般的疲惫：“规矩就是规矩。”
得，没得商量。
林凡叹了口气，正准备放弃，忽然灵光一闪！
规矩？秩序？
他好像……有能打破“规矩”的东西？
他再次调出了脑海中的【天地银行】系统界面，找到了那个因为首次大额消费而若隐若现的【地府关系】子选项。
里面只有一个灰蒙蒙的联系人图标——【黑无常·范无救（地府驻人间办事处CEO）】。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检测到目标在场，可尝试进行‘冥币公关’或‘阴德交涉’。】
冥币公关？
林凡看着自己那无限额度的余额，心里顿时有了底。
他脸上堆起笑容，看向黑无常：“范……范老板？是吧？久仰久仰！”
范无救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似乎对“老板”这个称呼有点意外。
林凡继续道：“你看，这孩子也挺可怜的。规矩是死的，鬼……呃，差爷是活的嘛。要不这样……”
他手指在虚拟界面上快速操作。
“我捐点款，支持一下地府的公共事业？或者，给二位差爷添点辛苦费？”
说着，他对着黑无常范无救，选择了【转账】功能。
输入金额：【10，000，000冥币】！
备注：【儿童滞留人道主义关怀基金】
【叮！是否确认向【黑无常·范无救】转账10，000，000冥币？】
确认！
【转账成功！】
林凡这边刚操作完，就见黑无常范无救身体猛地一僵！
他下意识地摸向自己腰间，低头看了一眼，那双古井无波的死鱼眼里，瞬间爆发出难以置信的精光！
他猛地抬头，死死盯住林凡，那眼神，像是饿了三天的狼看到了肥肉！
白无常谢必安似乎也感应到了什么，疑惑地看向自己的搭档。
范无救深吸一口气，脸上的表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公事公办”变成了“如沐春风”。
他干咳一声，对白无常摆了摆手：“老谢，我看这位小兄弟说得也有道理。这孩子执念不深，只是思念母亲，情有可原。强行带走，确实容易留下隐患，不利于来世心理健康嘛。”
白无常：“？？？”
他一脸懵逼地看着自己搭档，仿佛在说：你他妈在逗我？地府什么时候管过来世心理健康了？
范无救不理他，转向林凡，语气和蔼得让人起鸡皮疙瘩：“这位……林凡小友？是吧？你的提议，很有建设性。关爱未成年鬼魂的身心健康，也是我们地府工作的重要组成部分。”
他大手一挥：“这样吧，特事特办！我们就破例，给这孩子二十西小时！让她了却心愿，明日此时，我们再来接引！”
林凡：“！！！”
卧槽！冥币真的能使鬼推磨！
而且效果立竿见影！
“多谢范老板！多谢！”林凡赶紧道谢。
白无常在一旁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用看神仙一样的眼神看着林凡。
范无救满意地点点头，又意味深长地看了林凡一眼，特别是他手中的安魂木牌和那个只有他们这种存在能感知到的“系统”气息。
“林小友，很有意思。我们……还会再见的。”
说完，他拉着还在懵逼的白无常，身形一晃，如同融入阴影般，瞬间消失不见。
公园里的温度恢复了正常。
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幻觉。
只有那个紧紧抓着林凡衣角的小女孩，证明着刚才发生的真实。
林凡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后背己经被冷汗湿透。
跟地府公务员打交道，压力太大了！
他低头看了看小女孩，柔声道：“听到了吗？你还有一天时间。哥哥帮你找妈妈，好不好？”
小女孩抬起头，空洞的眼睛里，第一次有了亮光，用力地点了点头。
【叮！成功运用系统资源化解阴阳冲突，帮助纯净游魂，维护局部平衡，阴德+5！】
【当前阴德：5。】
林凡看着系统提示，又看了看身边对他充满依赖的小女孩，再回想刚才黑无常那前倨后恭的变脸……
他摸了摸口袋里那块似乎不再那么“残破”的安魂木牌。
这阴阳两界的路，好像……被他用冥币，硬生生砸开了一道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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