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国营饭店可能要来订货，王小花和孙彩娟都激动坏了。
“妈！要是真能成，咱们的酱油就能进大饭店了！”王小花眼睛亮晶晶的。
孙彩娟也搓着手：“是啊嫂子，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刘金凤心里也高兴，但面上不显：“八字还没一撇呢。人家要求高，咱们得把最好的一面拿出来。”她环视了一下略显杂乱的院子，“收拾卫生！里里外外，边边角角，都得给我打扫干净！工具全部用开水烫洗！”
她一声令下，三个人立刻忙活起来。
刘金凤特意把缩在屋里的王大刚也叫了出来，扔给他一把大扫帚：“把院子，特别是墙角旮旯，都扫干净，一点蛛丝马迹都不能有！”
王大刚不情愿地接过扫帚，嘟囔道：“至于吗……”
“至于！”刘金凤斩钉截铁，“你想一辈子被人看不起，就想让你妹一辈子抬不起头？想让张屠夫那样的人继续看咱家笑话？这是咱们家第一个大机会，谁要是给我掉链子，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这话说得重，王大刚瘪瘪嘴，不敢再说什么，低着头开始扫地。
看着儿子那笨拙又带着点委屈的样子，刘金凤心里叹了口气。上辈子就是太惯着他，才让他成了废物。这辈子，就得逼着他往前走，哪怕是一小步。
第二天下午，春风饭店的采购科王科长果然来了，还带着刚才那位尝过鱼的老师傅。
一进院子，王科长就微微点了点头。院子虽然老旧，但打扫得干干净净，杂物归置得整整齐齐。做酱油用的大缸小罐刷洗得锃亮，盖着洁白的纱布。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好闻的酱香味，而不是想象中的污浊气味。
刘金凤穿着干净的旧衣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带着王小花和孙彩娟，不卑不亢地介绍着制作流程，回答着王科长关于卫生和标准的提问。
王小花对数据记得很清楚，什么时候下曲，温度控制在多少，说得头头是道。
孙彩娟则手脚麻利地演示着洗刷过程。
就连在旁边吭哧吭哧劈柴的王大刚，看着也像是个踏实干活的了。（虽然他是被刘金凤临时安排去劈柴装样子的。）
王科长和老师傅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满意。
“刘老太太，你这生产环境，比我想象的好得多，很规范。”王科长最后说道，“这样，我们先订五十斤，按你说的西毛一斤。如果客人反馈好，咱们就长期合作！”
成了！
刘金凤强压下心中的激动，沉稳地点头：“没问题！保证质量！”
送走王科长，关上院门。
王小花和孙彩娟忍不住欢呼起来，抱在一起又跳又笑。
连一旁劈柴劈得满头大汗的王大刚，看着母亲和妹妹脸上那发自内心的笑容，看着这个因为有了希望而显得格外明亮的院子，心里第一次，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好像……这样靠自己的力气，让家里变得好起来，感觉……也不赖？
他偷偷看了一眼脸上带着淡淡笑意的母亲，赶紧低下头，继续劈柴，只是手上的力道，似乎比刚才足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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