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自华回到办事处，放下了行旅，便让财务李显将张子平这两年的详细业务往来帐拿来又细瞧了一下。发现，除了近期这几笔发往H省的“润燥膏”是同个休户做生意，没有开发票外，其余的都是同医药公司进行业务往来有开发票的。
“李显，张子平联系了没有？”欧阳自华抬起头问财务李显。
“我看你忙着，没跟你说，上午一上班就联系了，他说正在H省，那个客户还没碰上面，说下午再等一下。”财务李显瞧着欧阳自华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知道他此时有些不高兴，说起话来难免有些小心翼翼。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主任欧阳自华一回办事处，这个小个子财务心里就有些发怵，老担心做错什么而挨训。
欧阳自华那双锐眼直瞧着李显，说：“你再打一个电话，让他别等了，下午就回，晚上要开业务会。”
李显点了点头，赶紧又拨通了张子平的手机。
正在此时，欧阳自华的手机也响了起来，欧阳自华一瞧号码，正是“先康医药”张娜的电话，欧阳自华摁下了接听键。
“小欧阳吗？到办事处了吧？”电话一接听，张娜便一副直奔主题的口气。
“是我，张姐，有消息了？”欧阳自华一瞧正在和张子平通话的李显，便走出了办公室，来到了阳台接听。
“我通过医院的朋友了解了一下，那个曹彬彬平时没住在W市，是在H省医药公司上班的一个业务员，不过经常往返于W市和H省之间，我了解到的就是这些情况了。”张娜说，接着问欧阳自华，“小欧阳，查出了什么情况了？”
欧阳自华微笑着说：“暂时只是一点蜘丝，没完全肯定，先样吧张姐，情况明了我再和你联系。”
“行，情况一明要赶紧通知我啊，别以为是你们力盛药业内部的事就包着掖着，在这件事上我是完全有知情权的。”张娜笑着说。
这个女人，怎么如此敏感精明？
“没问题，张姐，一有情况我会立即和你联系的。”欧阳自华说完结束了与张娜的通话。
欧阳自华重新步进了办公室。“怎么样，张子平怎么说？”欧阳自华问李显。
“他说下午没碰上那个客户就直接回办事处。”李显说。
欧阳自华点了点头，对李显说：“你先制定一张D省办客户明细表格，将D省办所有有业务往来的客户囊括在内，还要预留空格，以后有新客户的话可以直接加上去。”
“欧阳主任，目前所有与办事处有业务来的客户都有资料存档的。”财务李显并不清楚欧阳自华要这份表格做什么，有些疑惑。
欧阳自华一瞪李显，没好气地说：“让你去做就去做，怎么那么多废话？”
显然，欧阳自华已经怀疑起那个张子平与市发生的“窜货”的事有关联。此时内心有些恼火，这个张子平，胆子可够大的。果真的私下里搞“窜货”谋私利的话，绝不能姑息，否则，D省办的业务，特别是在W市的“润燥膏”市场不久便会遭，她张娜手里还有一半的货款没有还，要是她真的得知是D办的人所为，一气之下，连那一半的货款都不给都是有可能的。还有，张娜一旦知道是D省办内部的人勾结那个曹彬彬在搞“窜货”，接下来还会再和力盛药业做“润燥膏”的业务吗？这对于力盛药业在“润燥膏”的市场上将是一个怎么样的损失？
D省办好不容易开拓起来的“润燥膏”市场，乃是D省办甚至是力盛华北区的主战场，接下来还要在那里搞“抗能”，岂能让张子平胡来。
还在H的张子平，这几天由于没有见到曹彬彬的人，内心有些恐慌，这不仅仅是还有五件“润燥膏”的货款在他那里，更怕的是他和曹彬彬在W市“窜货”的事被发现了。
“喂，曹彬彬，你究竟什么时候回来？不是说下午有可能要到H省吗？现在怎么又玩起失踪了？我的那五件货的钱，办事处那边在催着呢。”张子平对着手机的话筒，有些气急败坏，办事处那边的欧阳自华正在催着他回去开会，但那剩余的五件“润燥膏”货款还没拿到手，心里有一种很没有底的感觉。
或许是张子平这几天接连着几个电话把曹彬彬也有些惹怒了。“钱，钱，你就光知道要钱，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一回到H省便把钱给你，你一会一个电话我就能飞回去啊？”说完，不容分说便关上了手机。
实际上，当曹彬彬在W市的“窜货”被“先康医药”的张娜发现后，W市一院三院他就没法再“窜”下去了，更可气的是，放在两家医院的几件“润燥膏”也被医院扣住，不但货款没法要回，就是想退货也没门。所以，他曹彬彬暂时并不想把余下的五件“润燥膏”的钱给张子平。
晚上，张子平回到办事处后，发现欧阳自华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问了他一句：“余下的五件‘润燥膏’货款要回了没有？”
张子平略为一怔，欧阳自华的这个表情更让他内心有些不安，他怎么忽然这么关心起区区的五件货款来了？
“欧阳主任，本来下午就能和那个客户碰上面的，可是他临时有事了没有回到省，所以那五件货款暂时没能要回，不过请放心，那个客户不会黑这区区五件货款的。”张子平说。
“区区五件货款？”欧阳自华眼晴一瞪张子平，有些恼怒地说，“别以为就五件货，你自己说说，就这五件货款欠了多长时间了？五件货公司才赚多少钱，假如这点钱再扣掉你出差费用、银行利息的话，还剩余多少？”
张子平注意到，今晚欧阳自华说起话来很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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