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光明戏院的应急灯在包厢绒帘上投出诡谲绿光，苏婉宁的耳坠扫过罗秋恒喉结，金丝流苏沾着苦杏仁味。
她指尖划过他腰间枪套暗扣，声音轻得像游丝："《离魂》这折戏，探长该把枪给我保管。"
罗秋恒反手扣住她手腕按在丝绒椅背，警用怀表的滴答声混着楼下的梆子响："苏小姐的袖扣硌着枪栓了。"
他拇指蹭过她掌心，那里藏着枚染着口红的子弹壳，正是前夜她从他枕下摸走的证物。
突然，隔壁包厢传来玻璃碎裂声。苏婉宁就势跌进他怀里，孔雀蓝织锦旗袍的盘扣勾开他长衫衣襟。
她仰头时唇瓣擦过他下颚："第三颗纽扣的磁极朝南..."
温热的呼吸拂过他颈侧旧疤，"罗探长不妨看看怀表指南针。"
罗秋恒单手掀开怀表盖，鎏金指针正在疯狂旋转。他瞳孔骤缩，揽着苏婉宁旋身避开飞溅的木屑，后腰撞在雕花栏杆上。
二楼悬吊的水晶灯突然坠落，在戏池炸开千万颗流星。
"闭眼。"他扯过幕布裹住两人，苏婉宁的翡翠镯子却在此刻泛起幽绿荧光。
黑暗中，她将染着玫瑰膏的指尖点在他唇上："东南角太平门，穿灰缎马甲的男人在烧戏票。"
罗秋恒偏头咬住她作乱的指尖，血腥气混着脂粉香在齿间漫开。
他借着幕布缝隙瞥见那人袖口银光，正是上个月闸北码头走私案丢失的瑞士怀表。
"抱紧。"他突然托住苏婉宁的腰肢翻过栏杆，宝蓝色旗袍下摆在半空绽成鸢尾花。
二楼到一楼的垂首距离里，她听见自己发间玉簪擦过他怀表链的铮鸣，以及他压抑在喉间的闷哼，昨日敷药的旧伤怕是又崩裂了。
落地时苏婉宁的织锦鞋跟正踩中凶手后颈，罗秋恒的配枪同时抵住那人太阳穴。
她俯身摘下凶手的玳瑁眼镜，用绢帕擦拭镜片上的血渍："虹口照相馆的定制款，镜腿刻着英文花体L。"
突然轻笑出声，"探长要不要猜猜，这是哪位领事夫人的心头好？"
警笛声由远及近时，罗秋恒突然将她拽进后台更衣室。满墙的戏服在月光下泛着幽光，他反锁门的动作惊落件茜素红帔帛。
苏婉宁背靠妆镜台，看着他撕开染血的衬衫下摆："罗探长这是要学柳梦梅借衣裳？"
"别动。"他沾着碘酒的棉签按在她脚踝擦伤处，掌心温度透过蕾丝袜灼人，"苏小姐故意踩中那片玻璃时，倒比台上杜丽娘还会演。"
苏婉宁屈膝蹭过他腰间皮带扣，足尖金铃铛扫过掉落的戏单："我要是不受伤..."
她突然扯开他染血的衬衫，后腰那道旧伤果然渗着血珠，"怎么发现探长藏着新添的刀伤？"
更衣室外传来巡捕的脚步声，罗秋恒却在此刻扣住她后颈。
他唇间碘酒苦涩混着她发间晚香玉甜腻，在《皂罗袍》的唱词里酿成醉人的毒。
苏婉宁的珍珠项链被他咬断，的珠子滚进戏服堆里，像散落的星子。
"这是第三次。"他舔去她唇畔血丝，将染红的子弹壳塞进她盘扣深处，"苏婉宁，你再敢用自己做饵..."
未尽的话语被突然推开的门打断。
苏婉宁就势扯落茜红帔帛罩住两人，在闯入者惊叫声中咬住他喉结："探长的心跳..."指尖按在他渗血的绷带上，"比追凶时还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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