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浸透地牢石壁时,敖闰腕间的玄铁链正渗出靛蓝冰晶,这是昆仑的千年玄冰所制成的,可以困住所有的海底生灵。
敖闰那天就被王后命人关进了东碣皇宫的地牢里,她没有挣扎,因为她看到杨鉴怒目圆睁,却被禁军围住,看着自己无能为力。
她仰头望着很高的墙壁上唯一的透气孔,恍惚间听见暗潮中传来婴孩呜咽。那哭声与王后腕间佛珠的碰撞声渐渐重合,在石壁间荡出诡异回响。
"这哭声......"敖闰指尖抚过墙壁,突然咳出片一口血来。
而此时,凤仪宫偏殿中,有一个很不显眼的暗格中摆放着一个小小的琉璃棺,而里面躺着个浑身覆鳞的女婴,王后染血的指甲正死死抠着棺沿。
“妧儿,娘的女儿,我给你报仇了,娘一定要把所有的海中妖族都铲除,给你报仇,我的宝贝啊!”往后说到最后己经哀声痛哭起来,扶着棺材滑倒在地上。
殿外,东碣王表情哀伤地看着王后,不敢进去打扰,只是低声对身边的太子杨鉴说道:“二十多年前,你同胞妹妹被东海妖族掠走,等我们找到她的时候,她己经浑身鳞片,奄奄一息了。”
“可是,父王和母后从来没有跟我说过,我,我不知道我还有一个妹妹。”
东碣王闻言回头看着杨鉴,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你从前病弱,我们只盼着你能活着,哪里敢跟你说这些事。“
杨鉴不知道该怎么说,他知道敖闰就是东海龙族,但恐怕在此时的母后眼里,那也是妖族啊。
地牢深处传来铁链拖曳声,王后曳着十二幅鲛绡裙裾踏入牢房,鬓间九凤簪在黑暗中泛着冷光,簪尾悬着的东珠随着她一步一步往前走,颤颤巍巍地摇晃着。
"二十年了,"王后指尖划过敖闰脸上的鳞片,"妧儿棺中的鳞片,与你脸上的鳞片一模一样。"
"当年术士说,是东海妖族给妧儿下了鳞咒。"王后猛地扯开衣襟,露出心口狰狞的十字疤,"本宫亲手剖开她的心窝,挖出三片带血的鳞片。为了记住这血海深仇,我把鳞片刻在自己的胸口,只等着找到你们这些东海妖。"
敖闰瞳孔骤缩,突然有些畏惧。王后突然癫狂大笑,拽起铁链将她拖到面前用力拔走了她脸上的一个鳞片:"看看你脸上的鳞片!和妧儿身上的一模一样!"
“来人,把这个妖人吊起来,本宫要好好看看,她的心是不是黑色的?”
闻言,一群黑衣银甲士走了进来,架起了趴在地上的敖闰。
很亏,敖闰被铁链吊在刑架上。王后握着浸过盐水的刑鞭,狠狠向着敖闰抽打过来。
"你们这些妖人,害人性命。"王后染着蔻丹的手指紧紧攥着鞭子,一双凤目死死盯着眼前女子,"都该死,都该死!"
敖闰艰难喘息,破碎的记忆如潮水拍打灵台。恍惚间看见了一座海底的水晶宫殿,却只是一瞬就被刑鞭破空声惊醒,鞭子落下时,她本能地蜷缩身体。
"娘娘不可!"
孟津撞开铁门的刹那,刑鞭在敖闰额前半寸生生停住。王后鬓间九凤簪摇动着,忽而转过头,狠狠看着闯进来的孟津。
"漠北使团己至朱雀门。"孟津单膝跪地,额上竟然沁出了冷汗,"王上命臣请娘娘共迎使臣。"
敖闰闻声望去,看见他捧着的一个金印,低头跪地十分恭敬。
"好,好得很。"王后扔下刑鞭,绣着凤凰的裙裾拂过地面,向着地牢外走去,"把这妖女锁进玄冰寒潭,待本宫归来再行处置。"
铁链绞动声里,敖闰被拖向地牢深处。暗河寒气浸透单衣时,她看见潭底沉着具琉璃棺椁,隔着潭水却看不真切。
"这是......"敖闰指尖触及潭水,却感觉到一股刺骨的寒气随着经脉涌上来。
就在这时,暗河对岸忽然传来锁链断裂声。孟津手中弯刀正滴落看守甲士的鲜血:"姑娘,太子殿下命我来救您,请您跟我走。"
敖闰这才发现,锁住自己的铁链己经断了,看着孟津却突然踌躇起来。
“我要是走了,杨鉴怎么办?”
孟津有些着急,但还是恭敬地回道:“姑娘,您别担心,太子殿下是王与王后的独子,他不会有事的,如今殿下更加担心您。”
敖闰又摸了摸脸上的伤口,长叹了一口气,一下子觉得十分委屈。
她什么都不记得了,不知道为什么杨鉴的母亲这么恨自己,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难道真是王后口中的妖吗?
孟津看她没有动静,连忙走到面前,告罪一声,“得罪了姑娘,请您跟属下来。”
说着,孟津就抱起敖闰,快步向地牢外面走去。
他们离开地牢,很快就向着国都外面走去,东碣国国都临近东海,只要奔到码头,接着就能乘船离开。
看着他们离开,怜情又从门后走了出来,首首看着敖闰离开,神色莫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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