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梧山飘起细雪时，杨戬的玄衣浸着冰晶。他望着梧桐殿前零落的凤凰花灯，喉结滚动——三日前灌江口密报，敖闰的冰棺己现裂痕，冰晶在她鬓边凝成霜花。
"二郎！"怜情从回廊转角奔来，金红嫁衣在雪地拖出蜿蜒火痕。九凤金冠的珍珠流苏扫过他眉心，带着凤凰真火的温度，"你看这嫁衣，三姐绣了整整三月呢。"
杨戬后退半步，枪尖在雪地划出半道月痕："公主该称臣真君。"
怜情的笑容僵在唇角，流苏在寒风里簌簌作响。"还在为西海的事恼我？"她突然扯住他袖口，凤凰真火在嫁衣上燃起金芒，"等涅槃成功，我就能……"
"该行礼了。"杨戬抽回衣袖，玄衣冰晶簌簌坠落。梧桐殿前突然响起礼乐，却是涅槃之火幻化的虚影——天界无人知晓这场婚事，连贺客都是梧里用尾羽化的幻影。
怜情攥着半截焦黑袖角，突然将凤凰火按在心口。金纹在嫁衣上蔓延，映得杨戬瞳孔泛红。"合卺酒。"她捧起梧桐叶幻化的酒盏，指尖拂过杨戬喉结处的凤印，"喝了这杯，你就是我夫君了。"
杨戬望着杯中摇曳的凤凰影，喉结滚动。百年前瑶池宴上，怜情簪着金羽步摇走来，发间流苏坠着凤凰火，在他衣摆留下焦痕。
"等涅槃成功……"怜情突然踮起脚尖，在他唇角印下火纹，"我就告诉你个秘密。"
杨戬瞳孔骤缩，酒盏在掌心裂开。凤凰火顺着裂痕蔓延，在他掌心烙下涅槃印。灌江口方向传来急促钟鸣，七十二道声波震落满山梧桐叶，带起漫天火星。
"该涅槃了。"他将酒盏按在梧桐树根，树根突然裂开缝隙，露出半枚焦黑梧桐叶——正是百年前怜情涅槃时留下的。
怜情望着梧桐叶上的焦痕，突然扯下心口金羽。羽毛落地时化作凤凰火，将她整个人裹进金芒。"好。"她最后望了杨戬一眼，"等涅槃成功……"
杨戬望着她坠入凤凰火，突然想起百年前她扯断婚簪时的模样。那时她发间流苏坠着凤凰火，在他衣摆留下焦痕，像极了此刻梧桐叶上的印记。
凤凰火熄灭时，杨戬的玄衣己凝满冰晶。他望着梧桐殿中蜷缩的金红光影，喉结滚动——涅槃之心正在怜情心口跃动，映得她唇角残留着未褪的火纹。
梧里尾羽卷着放妻书拍在他肩头，金纹在纸面烙下凤印："三妹的涅槃火，够你救西海那位三次了。"
杨戬攥着涅槃之心转身，玄衣扫落满地梧桐灰烬。灌江口方向突然传来钟鸣，七十二道声波震碎他腰间玉珏，那是百年前怜情扯断的婚簪。
西海龙宫浸在寒雾里，珊瑚礁上凝着冰棱。杨戬望着冰棺中苍白的容颜，指尖抚过她鬓边冰晶。涅槃之心突然发烫，凤凰火顺着冰棺裂纹蔓延，映得敖闰睫毛颤动如蝶翼。
"闰儿……"冰棺突然炸裂，寒雾化作暴雨。敖闰在火光中睁眼，瞳色映着金红凤凰影，"二郎……"她指尖抚过他掌心焦痕，那里正是百年前她留下的婚簪印记。
杨戬望着她心口涅槃印，喉结滚动。凤凰火在她体内流淌，化作西海月华，映得整个龙宫泛起粼粼波光。
敖闰坠入火光的刹那，西海龙宫突然剧烈震颤。珊瑚礁上冰棱尽碎，化作暴雨倾泻而下。杨戬望着金芒中逐渐透明的身影，喉间泛起腥甜，百年前瑶池宴上的场景在眼前闪回——敖闰簪着海珠步摇走来，发间流苏坠着西海月华，在他掌心留下冰凉的触感。
"真君！"梧里的尾羽穿透暴雨，金纹在杨戬掌心烙下更深痕迹，"三妹的涅槃火，可不是白给的。"
杨戬攥着涅槃之心后退，玄衣浸透海水与凤凰火。涅槃之火在他体内横冲首撞，映得神目如染血玛瑙。他想起百年前亲手为怜情系上凤凰火信物时，她发间流苏拂过他的喉结，留下焦痕如吻。
敖闰突然在火光中睁眼，瞳色映着涅槃之心的金芒。"二郎……"她指尖抚过他心口凤凰印，那里正是涅槃之火最盛之处，"你用了凤凰火？"
杨戬望着她心口渐褪的火纹，喉结滚动。凤凰火在她体内化作月华流淌，却在他经脉中凝成冰棱。梧里的尾羽突然卷走涅槃之心，金纹在残骸上烙下凤族印记。
"交易完成。"梧里的声音混着暴雨砸下，"三妹的涅槃火，够你救她三次。"
杨戬瞳孔骤缩，枪杆震碎珊瑚礁三尺。百年前他扯断婚簪时，怜情的血滴在梧桐叶上，化作焦黑印记。如今那印记在她心口跳动，像极了涅槃之心的裂痕。
敖闰突然剧烈咳嗽，冰晶从她唇角坠落，落地即融成凤凰泪。涅槃火在她体内明灭，映得杨戬神目生疼。她抚着染血的掌心，突然扯断发间海珠步摇。珍珠落地时化作凤凰火，将她整个人裹进金芒："二郎，你欠她的……"
"闰儿！"杨戬伸手去抓，却只触到一片虚无。金芒中，敖闰的身影逐渐透明，发间流苏化作凤凰火，在他衣摆留下焦痕。
梧里的尾羽突然卷走涅槃之心，金纹在杨戬掌心烙下新痕。"真君别忘了……"尾尖轻点，涅槃之心突然化作金芒，顺着杨戬血脉蔓延，"三妹的涅槃火，可不止能救她三次。"
杨戬望着掌中金芒，突然想起百年前怜情扯断婚簪时的模样。那时她发间流苏坠着凤凰火，在他衣摆留下焦痕，像极了此刻涅槃之心上的印记。他扯下腰间玉珏——那是百年前怜情扯断的婚簪，按在敖闰心口："闰儿，活下去……"
敖闰抚着心口玉珏，指尖残留着凤凰火的温度。"不值得……"她望着杨戬染血的掌心，突然剧烈咳嗽，"你欠她的……"
杨戬攥着涅槃之心后退，玄衣浸透海水。涅槃火在他体内横冲首撞，映得神目如染血玛瑙。他突然扯下玄衣，露出心口凤凰印——那里正是百年前怜情留下的焦痕。
"我知道。"他将玄衣按在敖闰心口，凤凰火顺着涅槃印蔓延，"但这次……"他望着她渐褪的火纹，突然想起百年前瑶池宴上，她簪着金羽步摇走来，发间流苏坠着凤凰火，"我欠你的，也该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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