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玉阶上冰棱折射幽光，敖闰赤足踏碎霜花，玄色裙裾扫过案头染血的密信。她拈起鲛绡帕时，三尖两刃纹在指尖灼出青烟，一片金羽突然自帕角簌簌飘落。
"这是三公主涅槃时留下的尾羽。"侍女捧着金羽的手在发抖。
敖闰猛然攥紧珊瑚杯，裂纹如蛛网蔓延："她都己经魂散梧桐树了，还留着这些做什么？"血珠渗进《三生册》，在"斩情丝"三字上洇开朱砂痕。
水晶帘外忽起玄冰晶，杨戬玄甲未卸踏进殿内。他解下染血的披风，三尖两刃枪在墙角投下狰狞影："南海烛龙作乱……"
"怕是凤凰尾羽迷了眼吧？"敖闰甩手掷出染血信笺，金羽擦过他眉间神目，"司法天神好兴致，斩妖除魔还捎带收藏遗物？"
杨戬瞳孔微缩，伸手接羽的动作凝在半空："这是她涅槃前最后一片尾羽……"
"最后一片？"敖闰突然笑出声，龙尾扫翻案上兵谱，"当年我替你挡下弱水蚀骨，你怎不说护着我？还是说……"她逼近至他胸前，龙角抵住银甲纹章，"你们神仙的护，都要拿涅槃之火来换？"
窗外风雪骤急，杨戬喉结滚动，掌心金羽化作流光。"若我说……"他扯开衣襟露出心口疤，狰狞如凤爪之痕，"这道伤是她涅槃时留下的，可还作数？"
敖闰指尖触到疤痕骤然发烫，却见他从怀中取出焦黑龙鳞——正是五百年前她遗落在那片火海里的。
寒玉阶上冰棱折射幽光，敖闰赤足踏碎阶前薄霜，玄色裙裾扫过案头染血的南海舆图。杨戬玄甲未卸闯入，三尖两刃枪在墙角凿出冰碴。
"南海烛龙反了。"他扯开染血的披风，冰晶簌簌落在玉砖上，"镇海铁索被熔成铁水，东海结界撑不过三日。"
敖闰拈起案上金羽，尾端焦痕刺得她眼底生疼："所以司法天神连夜奔袭西海，是怕龙族也效仿？"突然将羽毛对准他心口，"三公主涅槃时，你也在梧桐树下捡了片尾羽吧？"
杨戬喉结滚动，玄甲发出冰裂声："烛龙与魔族结盟……"
"与我何干！"敖闰甩手掷出珊瑚杯，血雾在冰面炸开，"三百年前你平孔雀叛乱，我率龙兵替你守天门。如今倒要听你数落西海的不是？"龙尾扫翻的兵谱停在"水淹陈塘"一页，纸页裂如蝶翼。
杨戬攥紧成卷的战报，玄甲上的符咒忽明忽暗："若结界崩塌，弱水将首冲灌兜率宫。"他扯开衣襟露出心口疤，狰狞如凤爪之痕，"当年你替我挡弱水，我说过……"
"说过欠我件鳞甲？"敖闰突然笑出声，指尖凝出冰刃划断案角，"三百年前你说欠我西海个人情，两百年前说欠场婚盟，上回说欠件鳞甲。"她将断案踢向角落，"杨二爷，不如先算算你司法天神究竟欠我多少债？"
窗外忽起玄冰晶，杨戬染血的战袍绽开冰花。他伸手接住一片六棱冰晶，符咒在掌心忽明忽暗："若我说……当年你遗落的龙鳞，我一首嵌在心口养着。"
冰晶在杨戬掌心裂成星芒，他垂眸望着掌心血迹："当年你挡弱水时，这片鳞甲……"
"够了！"敖闰突然化作龙形，青玉案在她尾尖轰然碎裂，"司法天神还是留着这些陈年旧账，去说给涅槃的三公主听吧！"龙吟震得冰棱簌簌坠落，海面翻起百丈浪涛。
杨戬玄甲绽开冰花，三尖两刃枪嗡鸣着刺破穹顶："你以为我想提？"他扯开衣襟，心口龙鳞泛着幽光，"五百年了，这道伤浸着你的龙血，疼得我每夜……"
"疼？"敖闰龙爪拍碎玉柱，整座龙宫摇晃如怒涛中的孤舟，"当年弱水蚀骨时，你说'疼过就好了'。如今倒知道什么是疼了？"她突然吐出内丹，冰蓝光芒照亮杨戬煞白的脸，"拿去吧，不是要借龙族之力镇海？当年婚盟作废时，你就该知道……"
杨戬伸手接住内丹，玄甲上的符咒突然燃烧起来："敖闰！"他眼底浮现金纹，"婚盟作废是玉帝旨意，弱水一战你己伤及本源，再强行……"
"本源？"敖闰突然笑出声，龙尾扫碎整面珊瑚墙，"当年你剜我逆鳞时，怎么没想过伤及本源？"她猛地撞碎龙宫结界，万丈天光倾泻而下，"杨戬，你欠我的债，就用这西海八荒来还吧！"
海面炸开百丈水柱，杨戬染血的战袍在狂风中猎猎作响。他攥紧内丹，三尖两刃枪刺破掌心，金血滴在翻腾的海面上。
海面炸开百丈水柱，杨戬染血的战袍在狂风中猎猎作响。敖闰龙尾扫碎最后半面珊瑚墙，冰蓝内丹在爪心流转如星。
"杨戬。"她突然化作人形，玄色裙裾浸透海水，赤足踏碎冰棱，"我随你往南海。"
杨戬转身时玄甲绽开冰花："西海正值汛期，龙王离宫……"
"龙族守了八荒五百年太平！"敖闰拈起案上金羽，尾端焦痕刺得她眼底泛红，"若烛龙真毁结界，三公主的涅槃火怕是白烧了！"她将羽毛按在心口疤上，狰狞如凤爪之痕，"就当……还你当年欠的半片鳞甲！"
杨戬伸手接住飘落的内丹，符咒在掌心忽明忽暗。三尖两刃枪突然发出清越龙吟，枪尖凝出冰晶凤首。
"此去南海三千浪，烛龙军中有魔气……"
"司法天神何时这般啰嗦？"敖闰突然笑出声，指尖凝出冰刃划断鲛绡帐，"当年弱水河畔，你我可是一起杀过九头虫的！"她夺过三尖两刃枪，冰刃在枪身刻下龙纹，"枪在人在，枪断……"
"枪断魂灭。"杨戬接过长枪，玄甲上的符咒燃成金火。他突然扯开衣襟，心口龙鳞泛着幽光："当年你挡弱水时，这片鳞甲……"
"少提陈年旧账！"敖闰突然撞碎龙宫结界，万丈天光倾泻而下，"要走就走，西海的水该流向该去的地方了！"
浪涛中突然升起玄冰桥，敖闰赤足踏碎冰棱，玄色裙裾扫过海面。杨戬望着她浸血的足印，将内丹嵌入心口鳞甲。远处，南海方向腾起赤红烟柱，映得满天星斗皆如血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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