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中央杂草丛生，风吹过，草叶沙沙作响，像在低语。
远处几栋低矮的建筑歪歪斜斜，墙皮剥落，窗户破得只剩黑洞洞的框。血腥味更浓了，混着土腥和腐臭，钻进鼻子里让人胃里翻腾。
“苏黎，这味儿不对劲。”萧夜寒压低嗓子，声音有点抖，“我咋觉着这儿像个墓地？你说不会有鬼吧？”
苏黎回头瞪他一眼，“鬼能比人可怕？况且，有鬼也比你废话强。闭嘴，往前走。”
“走就走！”萧夜寒缩了缩脖子，小声嘀咕，“我这不是紧张嘛，这地方瘆得慌，谁不怕啊？”
“怕也得忍着。”陆霆渊低声道，手指扣在扳机上，“血腥味这么重，不是野物就是人留下的。苏黎，往哪边探？”
苏黎眯眼打量西周，指了指左边一栋半塌的仓库，“那儿，门开着，味儿从那边飘过来。先过去瞧瞧，夜凌，你听听动静。”
夜凌点头，闭眼静听片刻，睁开眼道：“没活人气息，风里有东西撞墙的声音，可能是门板，也可能是别的。”
“别的？”顾言泽推了推眼镜，低声问，“啥别的？不会是尸体吧？”
“尸体撞不了墙。”夜凌平静道，“可能是风吹的，也可能是活物躲着。”
“活物？”林若抱紧胳膊，小声说，“我咋觉着更吓人了？要是野狗还好，要是丧尸……”
“丧尸也没啥好怕的。”苏黎打断她，斧子在手里掂了掂，“躲着咱们就不怕咱们，怕咱们的更不会跳出来。走，过去看看。”
队伍慢慢靠近仓库，脚步踩在碎石上，发出细碎的响声。
仓库门歪在一边，锈铁吱吱作响，里面黑得像深渊。血腥味扑鼻，苏黎皱了皱眉，抬手示意停下，低声道：“陆霆渊，枪准备好。夜凌，跟我进去。其他人守门口，别乱跑。”
“守门口？”萧夜寒一听就炸毛，“苏黎，你让我站这儿喂蚊子？我也进去得了！”
“你进去？”苏黎瞪他，“你那嗓门一嚷，啥都跑光了。守着，林若顾言泽跟你一块儿，有啥喊一声。”
“行吧！”萧夜寒不情不愿地拎着棍子站到门边，嘀咕，“我这命咋这么苦呢？跑了一天，还得站岗。”
苏黎懒得理他，转身迈进仓库，夜凌紧随其后，陆霆渊端着枪跟在最后。
仓库里光线昏暗，只有几道从破窗透进来的夕阳余晖，照得地上斑驳一片。空气潮湿，混着血腥和霉味，脚下踩着碎砖和烂木头，咯吱作响。
“血。”夜凌突然停下，指着地上一个黑乎乎的污迹，“干了，不新鲜。”
苏黎蹲下看了看，伸手摸了摸，皱眉：“干了至少一天，量不少，得有大东西流这么多血。”她起身，眼神扫向仓库深处，“那儿，味儿更重。”
三人慢慢往里走，绕过一堆塌了的货架，眼前豁然开朗。
仓库中央躺着三具尸体，两男一女，穿着破烂的迷彩服，身上满是刀伤和抓痕，血早就凝成黑块，散发出刺鼻的臭味。
旁边还有半截野狗尸体，后腿被砍断，毛皮上沾满干涸的血。
“啧。”陆霆渊皱眉，“这帮家伙死的惨，刀伤是人弄的，抓痕像野物。看样子是打了一架，两败俱伤。”
苏黎眯眼，走到尸体旁踢了踢，“迷彩服看着像军用品，可破成这样，估计是流浪的抢物资的。野狗可能是闻着血来的，咬了几口没吃饱就让人砍了。”
“砍了也没跑掉。”夜凌蹲下，检查野狗尸体，“这刀口利，砍的人有劲儿，可惜没跑远，自己也死了。”
“跑不远不奇怪。”苏黎站起身，眼神冷下来，“这地方物资少，能抢到啥都得拼命。咱们得小心，别撞上活的。”
“活的？”陆霆渊挑眉，“你觉着还有人？”
“不好说。”苏黎舔了舔嘴唇，“血腥味这么重，要有活人早该闻着跑了。可夜凌说风里有撞墙声，兴许有人躲着。”
陆霆渊低声道，“咱们人少，物资更少，撞上活的不好打。”
“打不打看情况。”苏黎握紧斧子，“先搜搜这仓库，看有啥能用的，再探探别的地儿。夜凌，你盯着点，有动静喊。”
夜凌点头，走到窗边站定，紫眸扫着外面。
苏黎和陆霆渊开始翻找，仓库角落堆着些破箱子，里面全是烂布和锈铁，没一点能吃的。
翻到最后，苏黎从一个倒塌的柜子下拽出半袋压缩饼干，掂了掂：“过期了，但没发霉，能凑合吃。”
“凑合也比干粮强。”陆霆渊接过来，塞进背包，“枪弹没见着，刀倒是有一把。”他从尸体旁捡起一把生锈的军刀，甩了甩，“还能用，给你？”
“留着吧。”苏黎摆手，“我有斧子，你拿刀比枪省子弹。”
“行。”陆霆渊把刀别在腰间，转头喊，“夜凌，外面咋样？”
“有动静。”夜凌突然开口，语气沉下来，“脚步声，轻，往这边来。”
“脚步声？”苏黎一愣，握紧斧子快步走到窗边，低声道，“多少人？”
“听不清。”夜凌眯眼，“风大，掩了声音。可能一个，也可能更多。”
“一个还好，多个就麻烦。”陆霆渊端起枪，“苏黎，咋办？”
“出去瞧瞧。”苏黎咬牙，“躲在这儿是靶子，出去还能占先手。叫上门口那几个，别让他们傻站着。”
陆霆渊点头，快步走到门口喊：“萧夜寒，林若，顾言泽，进来！有动静！”
“啥动静？”萧夜寒一激灵，拎着棍子冲进来，林若和顾言泽跟在后面，满脸紧张。
“有人。”苏黎低声道，“夜凌听见了，可能往这边来。都打起精神，跟我出去看看。”
“出去？”萧夜寒咽了口唾沫，“苏黎，这天都快黑了，出去撞上啥咋办？”
“撞上啥打啥。”苏黎瞪他，“别废话，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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