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胡子男啐了一口，瞪着她，“你们一来就招了两拨人，车声还没停，咱们这破地方守得住吗？跑出去是靶子，守在这儿是瓮中鳖！”
苏黎冷冷回瞪，“你们水库不是也没消停？三辆车二十多人，不是我们招来的吧？”
“那是我们的事！”胡子男吼道，“我们守了三天，好不容易喘口气，你们一来就炸了个稀巴烂，连那怪玩意儿都废了！”
苏黎指着圆盘，“这能量装置还有一口气，废的是你们那十几发子弹。没我们，你们早被砍成肉酱了。”
“嘿！”胡子男一拍腿，站起身，“你口气不小啊！要不是你们瞎搞，那金属球还能多炸几回，现在倒好，一次性全扔了！”
陆霆渊抬头，“别嚷嚷，坐下歇着，北边车声近了，有力气留着打。”
胡子男瞪了他一眼，悻悻坐下，嘴里嘀咕：“救个屁，救了也是送死……”
他身旁一个瘦子低声道：“老大，别吵了，有能量装置兴许还能撑一波。”
胡子男冷笑，“撑到啥时候？水剩半桶，粮食两天都不到，他们一来人更多，嘴更多，吃啥？喝西北风？”
苏黎懒得再跟他废话，转头对顾言泽道，“无线电咋样？还能联系谁不？”
顾言泽摆弄着无线电，按了几下按钮，皱眉道：“信号弱，刚才那波爆炸可能干扰了，滋滋声多，听不清。要修得有工具，这破地方啥都没有。”
苏黎沉思，“北边那帮疯子还有后援，水库守不住，我们得找外援。”
萧夜寒嚼着饼干，苦着脸，“苏黎，你还真指望荒野里蹦出救兵啊？这鬼地方连老鼠都不待见，哪来的外援？”
苏黎没理他，“林若，你去问问他们，水库还有啥能用的？”
林若点点头，走到胡子男身边，小声道：“你们在这儿守了几天，除了水和粮食，还有啥存货吗？”
胡子男瞥她一眼，“哪还有什么其他的，什么都没有了。”
苏黎插话，“那水和粮食先分一下，接下来还要并肩作战呢。”
胡子男闻言气急，“凭啥分给你们？我们拼死拼活守的，你们一来就抢？”
陆霆渊站起身，军刀在手里转了圈，“我们刚救了你们，算抢？东西拿出来，活命要紧。”
胡子男咬牙，瞪了半天，终于挥手让瘦子去拿。
一个破麻袋扔过来，里面滚出三块发霉的饼干和一个锈迹斑斑的水壶，半壶水晃荡着，散发出一股怪味。
“就这？”萧夜寒皱眉，“这玩意儿能吃？”
“不能吃你就饿着。”苏黎接过水壶，晃了晃，“半壶水，十八人，一人一口，省着点。”
她先抿了一小口，皱眉递给陆霆渊，“味儿不咋地，但能喝。”
陆霆渊喝了一口，递给夜凌，夜凌没接，“我不喝，留给你们。”
苏黎眯眼，“你不喝能撑下去吗？刚才控人耗了不少力气吧？”
“没事。”夜凌语气平静，“我习惯了，不喝水能撑三天。”
“三天？”胡子男一愣，上下打量他，“你啥人啊？不喝水还能活三天？怪物？”
“别废话，水分了，饼干也分，每人掰一小块，撑到天亮。”苏黎下令。
饼干掰成十八份，每人一块不过指甲盖大小，萧夜寒嚼着，苦着脸：“苏黎，这跟没吃有啥区别？我还不如啃树皮呢。”
苏黎瞪他，“嚼吧，别嚷嚷。”
她转头对胡子男道，“你们在这儿守了几天，知道北边那帮疯子啥来头不？”
胡子男哼了一声：“不知道！三天前蹦出来的，占了北边一个据点，抢粮抢水，见人就杀。我们本来有二十人，跑来这儿就剩十二个。”
“据点？”陆霆渊皱眉，“多大？多少人？”
“不知道。”胡子男摇头，“有车有枪，人不少，估计三西十往上。昨天还听他们喊啥‘裂空计划’，也不知道啥玩意儿。”
“裂空计划？”苏黎一愣，看向圆盘，“跟这东西有关？”
“不知道。”胡子男撇嘴，“他们喊得邪乎，可能是吹牛。那怪玩意儿倒是真炸了，兴许真是他们丢的。”
顾言泽摇头，“不像，这圆盘裂成这样，像废弃的实验品，北边那帮人要真有这技术，不会这么狼狈。”
陆霆渊沉声道，“三西十人，五六把枪，还有车，追过来咱们肯定跑不远。”
“水库守不住，天亮前得走。夜凌，外面咋样？”
夜凌站在门口听了片刻，低声道：“车声停了，估计五公里外，可能在歇息。”
苏黎伸了个懒腰，“歇息了更好，给咱们喘口气。胡子，你们水库还有啥路能跑？”
胡子男脸色沉重，“南边有条小道，通山里，五公里全是坡，车上不去，只能爬。”
苏黎点头，“那就南边，我们天亮就走。”
瘦子插话，“老大，咱们跑了三天，好不容易歇这儿，又跑？”
胡子男瞪着他，“别啰嗦，听她的，走！”
队伍沉默下来，水塔里只剩饼干咀嚼声和火堆噼啪声。
苏黎啃完饼干，靠着墙闭眼，脑子里却没停。裂空计划、金属球、圆盘，这些东西像根刺，扎在她心头。
“夜凌。”她突然开口，“你那紫眼睛咋回事？控人这本事哪来的？”
夜凌一愣，紫眸闪了闪，“天生的，记不清了。小时候被人捡到，跟着他跑，练出来的。”
苏黎饶有兴趣，“谁捡的？”
“一个老头。”夜凌语气平静，“死了，七八年前的事。没名字，就叫我夜凌，说我眼睛像夜里的影子。”
“影子……”苏黎皱眉，“那老头啥来头？”
“不知道。”夜凌摇头，“他不说话，只教我怎么活。后来死了，我就自己跑了。”
苏黎没再问，夜凌的过去像团雾，她没工夫深挖，可那紫眸和控人的能力，总让她觉得不简单。
“苏黎。”陆霆渊低声道，“这圆盘还能用不？”
“试试吧。”苏黎按下晶体，圆盘震动，蓝光微闪，却没啸音，“没声音了，估计就剩一口气。”
陆霆渊点头，“留着关键时候用。”
“北边那帮疯子要是追上来，就是关键时候。”
水塔外风更大，车声隐约又起，像在催命。胡子男低声咒骂，瘦子缩着脖子，水库站的人眼神复杂，有的怕，有的恨，却没人敢吭声。
“苏黎。”林若小声道，“咱们真能跑出去吗？”
“能。”苏黎语气坚定，“无论如何，活下去要紧。”
天边泛起鱼肚白，水塔里的人陆续起身。苏黎扛起斧子，喊：“收拾好，走！南边小道，五公里，现在出发！”
队伍整顿好，走出水塔。晨光洒在破败的水库上，晕倒的敌人横七竖八，血染了一地。北边车声轰鸣，越来越近，像死神咆哮。
“快！”苏黎喊，带队冲向南边小道。
坡陡得像刀背，风吹过，卷起尘土。圆盘在陆霆渊背上晃荡，无线电在顾言泽怀里滋滋响，队伍咬牙爬着，腿酸得发抖。
爬了两公里，车声更近，夹着喊杀声。夜凌回头，低声道：“来了，三辆车，十多人。”
“操！”胡子男骂道，“怎么来得这么快！”
苏黎发狠，“圆盘还有一口气，拖住他们！”
陆霆渊掏出圆盘，苏黎按下晶体，蓝光闪烁波纹扫扫，又击退了一众人。
“没全废！”陆霆渊喊，“快跑！”
队伍拼了命爬，坡上野草摇晃，像在送行。车声轰鸣，枪声响起来，子弹擦着坡边飞过，尘土西溅。
“快！”苏黎喊，回头看了一眼，眼神像犀利的鹰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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