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边小道的陡坡像一把竖起的刀，坡面满是碎石和枯草，风吹过，卷起呛人的尘土。
水库站的十二人散在队伍中，胡子男咬牙爬着，瘦子腿软得像面条，其他人眼神慌乱，嘴里咒骂不断。
坡下车声轰鸣，两辆破车吼着冲上来，枪声夹着喊杀，子弹擦着坡边飞过，打得碎石乱溅。
苏黎回头看了一眼，低吼：“快！爬到顶上，坡陡他们车上不去！”
萧夜寒喘得像破风箱，腿一软差点滚下去，“苏黎，这坡要命啊！我爬不动了！”
“滚下去喂子弹吗？快！”她一把拽住他胳膊，硬拖着往上走。
“操！追得真紧！”胡子男回头看，坡下两辆车停在坡底，十几个武装分子跳下来，端着枪往上冲，刀光在晨光里闪得刺眼。
陆霆渊喊道，“圆盘还有一口气，苏黎，用不？”
“用！”苏黎咬牙，从陆霆渊背上接过圆盘，按下晶体，蓝光微闪，啸音刺耳，波纹扫下去，坡下的敌人齐齐一顿，像被什么撞了下，踉跄着退了几步。
一辆车吱吱响着冒烟，彻底熄火，另一辆却吼着倒退，躲开了波纹。
“没全废！”顾言泽喊，“这玩意儿劲儿不够了！”
苏黎咬牙，把圆盘塞回陆霆渊，“爬到顶，找遮挡！”
她回头对夜凌道，“后面咋样？”
夜凌紫眸一闪，低声道：“十三个，枪三把，他们爬得很快，离咱们百米不到。”
“百米……”苏黎眯眼，“夜凌，你能控几个？”
“一个。”夜凌喘了口气，“力气不够了。”
“一个也行！”苏黎喊，“控制拿枪的，拖住他们！”
夜凌点头，紫眸亮起，坡下一个端枪的男人手一抖，子弹打偏，射进土里。
苏黎趁机喊：“快！坡顶还有两公里，冲！”
队伍拼了命往上爬，腿酸得像灌铅，汗水混着尘土淌下来，刺得眼睛疼。
枪声更近，子弹擦着耳边飞过，林若尖叫一声，腿被碎石划出一道血口，疼得蹲下。
“林若！”萧夜扶住她，“你咋样？”
“没事！”林若咬牙，“划了一下，能走！”
“别停！”苏黎喊，“停下是靶子！”她扭头看胡子男，“你们人多，找几个人殿后！”
胡子男瞪眼，“凭啥我们殿后？你当我们是肉盾？”
“不挡你们先死！”陆霆渊冷声道，“人多挤后面，能拖住他们，跑得快点！”
胡子男咬牙，挥手让瘦子和其他人殿后，自己却挤到苏黎身边，低声咒骂：“操，早知道不跟你们跑，这破坡简首要命！”
苏黎斧子杵着地，硬撑着往上。坡顶的黑影越来越近，风吹得更大，像在推他们一把。
爬到一公里，坡下喊杀声更响，敌人爬得飞快，枪声密集起来。一颗子弹擦着顾言泽肩膀飞过，打得他手一抖，无线电掉下去，滚了几米摔进草丛。
“操！”顾言泽喊，“无线电没了！”
“没了就没了！”苏黎咬牙，“命要紧，继续爬！”
她扭头对陆霆渊道，“圆盘还有劲儿不？”
“试试！”陆霆渊掏出圆盘，按下晶体，蓝光暗淡，啸音微弱，波纹扫下去，坡下敌人晃了晃，却没倒，骂着继续冲。
“没用了！”陆霆渊咬牙，“废了！”
“废了扔了！”苏黎一把抢过圆盘，扔下坡，砸中一个敌人的头，那人惨叫着滚下去，带倒两个。队伍趁机加速，坡顶近在咫尺。
爬到最后五百米，坡面更陡，碎石松动，脚底打滑。瘦子腿一软，滚下去几米，喊道：“老大，救我！”
“救个屁！”胡子男回头瞪眼，“自己爬！”
他却被挤得一滑，差点摔倒，骂道：“挤啥挤？想死啊？”
苏黎咬牙，一把拽住他胳膊，“别拖后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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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伍冲到坡顶，眼前豁然开朗，一片平坦的山脊，满是枯草和乱石，远处隐约有树影。苏黎喘着气喊：“找遮挡，喘口气！”
众人扑倒在乱石后，喘得像拉风箱。坡下敌人爬上来，十三个只剩九个，枪声稀疏，却还是红着眼冲。
苏黎咬牙，低声道：“夜凌，能不能再控？”
“不能。”夜凌靠着石头，紫眸黯淡，“没力气了。”
苏黎喊，“陆霆渊，刀准备好！萧夜寒，林若，拿石头砸！”
她举起斧子，“我上，你们跟着！”
敌人冲到坡顶，苏黎第一个扑出去，斧子抡向一个拿刀的，正中胸口，那人喷血倒下。
陆霆渊刀捅一个，血溅一身。胡子男咬牙挥棍砸翻一个，水库站的人乱七八糟冲上去，萧夜寒和林若扔石头，顾言泽抓起一块木头乱挥，勉强挡住。
场面乱成一团，刀光血影，喊杀声震天。苏黎砍翻两个，喘着气喊：“拖住，找机会跑！”
她扭头看坡下，突然一愣，“啥动静？”
坡下传来低沉的嗡嗡声，像圆盘爆炸前的啸音，却更沉闷。陆霆渊皱眉：“又来了？”
“不是圆盘！”
夜凌低声道，“风里有味儿，像刚才那波纹，散开的。”
坡下敌人突然一顿，像被什么撞了下，踉跄着退了几步，有的捂着头惨叫，有的首接瘫倒。
“操！啥情况？”胡子男喊，“他们咋了？”
“不知道！”顾言泽喘着气，“像裂空装置的余波，爆炸后散出来的？”
苏黎下令，“管它啥，趁机跑！”
她喊，“往树林冲，别停！”
队伍拼了命冲向树林，坡顶敌人晕了一半，剩下西个晃晃悠悠追上来，枪声断断续续。
跑进树林，枯枝刮得人脸生疼，苏黎回头看，坡下嗡嗡声更响，空气像扭曲了下，追兵又倒两个。
“成了！”萧夜寒喊，“苏黎，这余波救命啊！”
“树林藏不住，跑深点！”
她扭头对夜凌道，“你听听，这余波啥来头？”
夜凌闭眼听了片刻，低声道：“像能量散开，圆盘炸的时候留下的，不稳，可能还有一波。”
“还有一波？”陆霆渊皱眉，“这能重新利用吗？”
夜凌摇头，“散的，控不住。”
苏黎闻言，“拖住追兵就够！”
她回头看胡子男，“你们咋样？”
“死了一个！”胡子男喘着气，“瘦子滚下去没爬上来，喂子弹了！”
“唉”她长叹了一口气。
“现在保命要紧！”她带队冲进树林深处，枯枝密得像网，遮住晨光，空气潮湿而冷。
跑了三公里，坡下嗡嗡声渐弱，枪声停了。
苏黎停下脚步，喘着气喊：“歇歇，喘口气！”
队伍瘫在树下，喘得像要断气。
苏黎喘着气，斧子杵在地上，“夜凌，后面咋样？”
“没动静。”夜凌低声道，“追兵晕了，余波散完，可能醒了。”
苏黎恨声道，“北边那帮疯子人多，歇口气还得跑。”
她扭头看顾言泽，“无线电没了，咋办？”
顾言泽苦笑，“除非找个新玩意儿。”
苏黎眯眼，看向树林深处，“这山里兴许有啥，歇完探探。”
萧夜寒一听就炸毛，“苏黎，你还探？我腿都废了！”
“废了爬着走！”苏黎瞪他，“歇着，天亮再动！”
树林里安静下来，只剩喘息声和风吹枯枝的沙沙声。
苏黎靠着树闭眼，脑子里却翻腾着裂空余波的影子。
这东西，像个不定时的炸弹，救命也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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