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林深处，晨光被密密的枯枝滤成斑驳的光点，洒在满地腐叶上，空气潮湿而冷，带着一股霉味。
“歇口气。”苏黎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低声道，“北边车声远了，追兵一时半会儿追不上，喘完再走。”
胡子男冷笑，“跑了半天，我的人死了一个，喘口气有啥用？水没了，吃的也没了，歇在这儿等死？”
苏黎挑眉，“你有本事回去跟那帮疯子拼，别在这儿嚷嚷。”
“你。。。”胡子男气急，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陆霆渊调和，“你们两个别吵了，能活下来己经很不容易了。”
胡子男身旁一个矮个子也附和，“老大，别吵了，跟着他们兴许能找点吃的。”
胡子男啐了一口，“这破林子连鸟都不待见，找啥吃的？啃树皮？”
苏黎懒得理他，转头对夜凌道，“林子里有啥动静？”
夜凌闭眼听了片刻，“风里有水声，但比较远，在东南边，可能有溪流。”
苏黎眼睛一亮，“有水就能撑两天，走，去探探！”她起身拍了拍腿上的灰，“都起来，别赖着，天亮了该出发了。”
萧夜寒一听就炸毛，“苏黎，我真的爬不动了！”
“没水渴死更快，快起来！”
胡子男骂道，“这林子没头没尾，跑下去是死路！”
陆霆渊站起身，军刀插回腰间，“有水就能活，走！”
队伍不情不愿起身，踩着腐叶往东南走。枯枝刮得人脸生疼，风吹过，卷起一阵怪味，像金属烧焦的味道。
走了两公里，树林渐密，水声清晰起来。
“啥味儿？”苏黎皱眉，停下脚步，“夜凌，你听听。”
夜凌紫眸一闪，低声道：“水声近了，五百米，嗡嗡声不是风，是东西发出来的，像那圆盘。”
“圆盘？”陆霆渊眯眼，“又一个？”
“不知道。”夜凌摇头，“味儿好重，像烧过的铁，东南边。”
“烧过的铁……”
“走，瞧瞧！”
她带队加快脚步，水声越来越响，嗡嗡声更沉，空气像扭曲了下，隐约有蓝光从树缝透出来。
穿过一片密林，眼前豁然开朗，一条窄溪蜿蜒流过，溪边立着一座半塌的建筑，灰墙斑驳，铁门歪斜，墙上刻着模糊的编号“X-17”。
屋顶塌了一半，露出一堆破烂仪器，角落里一个拳头大的金属球滚在地上，晶体裂了，蓝光微闪，嗡嗡声从里面传出。
胡子男看着西周，“这破房子咋回事？”
“像实验站。”顾言泽推了推眼镜，走过去看，“军用的，废弃的，编号X-17，可能跟裂空装置有关。”
苏黎捡起金属球，掂了掂，“又一个，坏的？”
顾言泽凑过来，“晶体裂成这样，能量散了，嗡嗡声是余波，跟坡上那次似的。”
苏黎皱眉，“这地方咋这么多怪玩意儿？进去瞧瞧！”
她一脚踹开铁门，灰尘扑面，里面黑漆漆一片，地上散着破桌椅和碎纸片，墙角有个翻倒的柜子，露出一本厚厚的日志，封面写着“裂空计划-实验记录”。
“日志？”
陆霆渊捡起来，翻开一看，纸页泛黄，字迹模糊，“2019年3月，X-17站，裂空装置初试成功，能量波可瘫痪小型机械，范围十米……2020年1月，晶体不稳，实验中止，站点废弃……”
“裂空计划？”苏黎疑惑，雨满枝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北边那帮疯子喊的啥玩意儿，跟这有关？”
顾言泽接过日志，翻了几页，“记录里说，这东西是军用实验品，能干扰机械和人体神经，晶体是核心，可不稳定，容易炸，项目废了。”
陆霆渊冷笑，“咱们捡的那俩，一个炸晕一堆，一个废了车，这玩意儿威力不小。”
苏黎点头，“这球儿坏了，屋里还有啥能用的？”
队伍散开翻找，胡子男踢开一个破箱子，里面滚出几根锈铁棍和半袋干粮，硬得像石头。
林若从柜子下掏出一个水壶，满的，晃了晃：“水！能喝！”
“成了！”萧夜寒喊，“苏黎，有水有粮，能撑两天！”
“两天恐怕不够。”苏黎接过水壶，抿了一口，“北边那帮疯子人多，歇完还得跑。”
她扭头对顾言泽道，“日志里还有啥？”
顾言泽翻到最后一页，皱眉：“2020年2月，X-17站撤离，留守三人，晶体库存转移至东山基地，坐标未知……东山基地，可能还有东西。”
“东山基地？”陆霆渊眯眼，“地图上有吗？”
“没有。”顾言泽摇头，“这林子没标，东山可能是代号，得找。”
胡子男插话，“跑了一宿，还找？歇在这儿守着不香吗？”
苏黎冷笑，“这破地方藏不住，追兵来了是靶子。东山基地兴许有枪有粮，找！”
夜凌站在门口听了片刻，“没车声，风里有脚步，大概五公里外。”
苏黎下令，“歇半小时，走！东山基地，赌一把！”
队伍沉默下来，啃着干粮，喝着水，眼神疲惫。实验站里嗡嗡声渐弱，蓝光暗下去，空气却像凝滞了下，像余波还没散尽。
“苏黎。”林若小声道，“这裂空计划啥意思？跟夜凌那本事有关不？”
“不知道。”苏黎瞥了夜凌一眼，“你问他？”
夜凌紫眸闪了闪，低声道：“不记得，老头没说过。我控人靠感觉，跟这玩意儿不像。”
苏黎没再问，转头对陆霆渊道，“这地方守不住，歇完咋走？”
“东南。”陆霆渊低声道，“水声那边，溪流可能通东山，赌一把。”
苏黎点头，“半小时后动身。”
半小时过去，天光大亮，实验站外风吹得更急，夹着隐约的车声。苏黎起身，扛起斧子喊：“走！东南，沿溪找！”
队伍整顿好，走出实验站。溪水清冷，流得急，岸边枯草摇晃，像在送行。胡子男嘀咕着跟上，水库站的人眼神复杂，却没人敢停。
走了三公里，溪流渐宽，远处现出一座山影，灰蒙蒙的，像藏着啥。夜凌突然停下，低声道：“风里有味儿，铁味儿，很厚重，像那实验站的味道。”
“铁味儿？”苏黎眯眼，“东山基地？”
夜凌点头，“近了，两公里。”
“快！”苏黎带队加速，溪边泥泞，鞋底滑得站不稳。车声又起，远而急，像死神咆哮。
跑了一公里，山影清晰，坡上隐约有建筑轮廓，破败却高大。顾言泽喊：“那儿！像基地！”
“成了！”苏黎喊，“冲！”队伍拼了命跑，坡下车声轰鸣，枪声响起来，子弹擦着溪边飞过，打得水花西溅。
冲到坡底，眼前是一座废弃基地，铁门锈死，围墙塌了一半，里面黑漆漆一片，嗡嗡声隐约传出，像裂空装置的余音。
“进去！”苏黎喊，一脚踹开铁门，灰尘扑面，队伍冲进去，身后枪声震天，追兵近在咫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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