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门被苏黎一脚踹开，锈渣哗啦啦洒了一地，像老骨头碎裂的脆响。
灰尘扑面而来，呛得人喉咙发紧，基地内部黑得像深渊，只有远处隐约闪烁的蓝光，像鬼火在跳跃。
风从破墙缝钻进来，夹着溪水的湿气和一股刺鼻的焦铁味，嗡嗡声低沉而诡异，像无数细针扎进耳膜。
坡下的枪声震天，子弹擦着门框飞过，打得石屑乱溅，追兵的吼声近得像贴在后背。
“进去！”苏黎咬牙低吼，斧子扛在肩上，第一个跨进门槛，脚踩在满地碎砖上，咯吱作响。
陆霆渊紧跟其后，军刀攥得指节发白，眼神如鹰般扫着黑暗。夜凌紫眸幽幽发亮，像两盏冷灯，走在苏黎身侧。
萧夜寒踉跄着冲进来，断棍杵地，喘得像破风箱，林若和顾言泽跌跌撞撞跟上，顾言泽怀里空荡荡，无线电早没了踪影。
水库站的十一人挤在后面，胡子男挥着卷刃的刀，满脸戾气，剩下的人拖着疲惫的身子，像一群被逼到绝路的野狗。
“这啥鬼地方？”胡子男一脚踢开一块烂木板，声音在空荡荡的基地里回荡，像是被黑暗吞了一半，“黑得跟棺材似的，跑这儿不是找死？”
苏黎声音冷得像冰碴，“别嚷嚷，找遮挡！”
她眯眼打量西周，基地大厅宽得像个废弃的厂房，墙皮剥落得露出斑驳的水泥，天花板塌了一半，露出一堆扭曲的钢筋，像怪兽的肋骨。
角落里堆着破烂仪器，蓝光从深处传来，嗡嗡声更响，像心跳般一下下撞着耳膜。
“蓝光……”陆霆渊低声道，刀尖指着深处，“那儿，像实验站那玩意儿。”
“过去瞧瞧！”苏黎咬牙，挥手示意，“快，坡下那帮疯子追上来了！”
她带头冲向蓝光，脚步踩得碎砖乱响，身后枪声更急，子弹打进门框，溅起一串火星。
大厅深处，一台巨大的金属装置赫然在目，像个半人高的圆柱，表面刻满密密麻麻的纹路，顶上嵌着一块拳头大的透明晶体，裂纹纵横却闪着刺眼的蓝光。
嗡嗡声从晶体传出，空气像被撕裂般微微扭曲，周围散落着几具干枯的尸体，穿着破烂的白大褂，骨头散了一地，像被风吹干的柴火。
“这是什么？”萧夜寒喘着气跑过来，眼珠子瞪得像铜铃，“这晶体比实验站的还大！”
苏黎眯眼，斧子杵在地上，“顾言泽，你来说说。”
顾言泽跌跌撞撞跑近，借着蓝光看清装置，喘道：“像裂空装置，高级版，晶体这么大，可能是核心！实验站日志提过，东山基地有库存，这八成是主力！”
陆霆渊皱眉，“能用吗？”
苏黎伸手按向晶体，手刚碰到，蓝光猛地一闪，嗡嗡声拔高成尖啸，震得人耳膜发疼。她手一抖，缩回来，低吼：“烫手！”
陆霆渊喊道，“再试试，坡下枪声近了，不弄死他们，咱们全完蛋！”他一刀砍在装置边缘，火星西溅，晶体却纹丝不动。
“别砍！”顾言泽急道，“这能量不稳，砍炸了咱们得先死！”
他蹲下看基座，摸到一排按钮，按下一个，装置猛震，蓝光爆开，一道波纹扫出去，冲向门口的追兵。
“成了！”萧夜寒大喊，坡下七八个武装分子刚冲进门，波纹扫过，像被无形巨手拍中，齐齐踉跄倒地，枪掉了一地，有的捂着头惨叫，有的首接瘫了。
“晕了？”胡子男瞪眼，“这里的比那圆盘猛啊！”
苏黎咬牙，“没全晕，继续守着！”她回头看门外，三辆车停在坡下，十几个敌人跳下来，端着枪吼着冲，波纹虽猛，却没全扫倒。
“还有！”胡子男挥刀喊，“兄弟们，上！”水库站的人冲过去，挥着刀棍乱砸，勉强挡住一波。
苏黎抡斧砍翻一个，血溅到脸上，她抹了一把，“顾言泽，再按！”
顾言泽手抖着按下另一个按钮，装置啸音更尖，蓝光爆得像炸开的焰火，波纹扫出去，门外敌人又倒一片，可晶体裂纹猛扩，咔嚓一声，像要碎了。
“要炸了？”陆霆渊喊，“苏黎，退后！”
“要炸也是炸死他们！”
她一把抓住装置，硬按着晶体，蓝光猛爆，波纹扫出，门外最后几个敌人惨叫着倒下，坡下车声一顿，引擎冒烟熄火。
基地里安静下来，只剩喘息声和晶体的嗡嗡声。苏黎松开手，喘得像拉风箱，晶体暗下去，裂纹遍布，像随时会散架。
“成了……”萧夜寒瘫在地上，喘道，“苏黎，还是你厉害！”
苏黎回头看众人，“都怎么样？”
“死了一个。”胡子男喘着气，“矮子被子弹崩了脑袋，还剩十个人。”
她靠着装置坐下，蓝光映得她脸上明暗不定，眼神却冷得像冰。
“夜凌，外面咋样？”她扭头问。
夜凌站在门边，低声道：“没动静，晕了一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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