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黎扶着陆霆渊，胳膊上的伤口疼得像火烧，可她咬紧牙一声没吭。
顾言泽走在前面，白衬衫被血染得斑驳，步伐却稳得像没受过半点惊吓。
丧尸的嘶吼从身后传来，像潮水一样逼近，再不找个落脚点，他们仨都得交代在这儿。
“还有多远？”苏黎冷声问，声音沙哑得像磨过砂纸。
她肩上的陆霆渊越来越重，呼吸粗得像拉风箱，她能感觉到他腰侧的血顺着她的手往下淌，黏糊糊的，烫得吓人。
“就到了。”顾言泽回头看了她一眼，推了推眼镜，嘴角微微上扬，像在安抚，又像在试探，“再撑一分钟。”
“一分钟？”苏黎冷笑一声，心里暗骂，一分钟够丧尸把她啃成骨头了。可她没多说，咬牙撑着陆霆渊，加快脚步。
巷子尽头是一栋破旧的三层楼，墙皮剥落得像得了癞病，窗户全碎了，露出黑漆漆的洞。
顾言泽推开一扇生锈的铁门，示意她进去。苏黎皱眉，站在门口没动，手指攥紧消防斧，满脸防备。
“别磨蹭。”顾言泽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润，可语气里多了几分急切，“丧尸不等人。”
苏黎咬咬牙，扶着陆霆渊跨进门。里面是个废弃的诊所，大厅里散着翻倒的椅子和碎玻璃，空气里一股消毒水混着血腥的怪味。
她把陆霆渊靠墙放下，他低哼一声，脸色白得像纸，额头全是冷汗。
“躺下。”顾言泽蹲在他身边，从背包里掏出一套急救工具，手法熟练得像在手术室。
他撕开陆霆渊的作战服，露出腰侧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血还在往外冒，像个止不住的泉眼。
苏黎站在旁边，手里攥着斧柄没松开。她盯着顾言泽的动作，眼底满是警惕，这家伙说是医生，可谁知道是不是真心救人？
末世里，背叛比丧尸还常见。
“缝合前得止血。”顾言泽低声说，手指按住伤口旁的一块纱布，血立刻染红了白布。他抬头看了苏黎一眼，“帮我按着。”
“为什么？”苏黎皱眉，声音冷得像冰。她不是不愿意，是不放心把命交给个刚认识的家伙。
顾言泽推了推眼镜，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不帮的话他就会死，你自己选。”
苏黎咬牙瞪了他一眼，最终还是蹲下来，按住那块纱布。
血从她指缝里渗出来，热得发烫，她皱了皱眉，心里有点不是滋味，这男人救她一次，她救他一次，算是扯平了吧？
陆霆渊半睁着眼，气息微弱，可眼神还是冷的，像刀子一样扫过顾言泽。他低声呢喃：“别信他……”
“闭嘴。”苏黎低声打断他，手指按得更紧了些，“你再废话，我就不管了。”
陆霆渊嘴角抽了下，像想笑，可疼得没力气。他闭上眼，靠着墙喘气，像是把命交给了她。
顾言泽没理他们的对话，手里的针线己经开始缝合，动作快得像绣花，针尖在血肉间穿梭，带出一丝丝血珠。
苏黎看着那道伤口一点点合拢，心里暗暗惊讶，这家伙真是医生，手稳得吓人。
“吼——”门外传来丧尸的低吼，撞门声震得人心慌。苏黎猛地抬头，手指不自觉攥紧斧柄。顾言泽皱了皱眉，低声说：“门顶不住多久。”
“那你快点！”苏黎咬牙催他，胳膊上的伤口又开始渗血，疼得她额头冒汗。
顾言泽没说话，手速更快了些。几分钟后，他剪断线头，用绷带裹好伤口，低声说：“能活，但得休息。”
“休息？”苏黎冷笑一声，站起身，“外面那群东西可不会等他醒。”
顾言泽看了她一眼，眼底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掀开一条缝往外看。
苏黎跟过去，眯着眼瞅了一眼，门外至少十几个丧尸，挤成一团，爪子挠着铁门，发出刺耳的“吱吱”声。
“得引开。”顾言泽低声说，转身从背包里掏出一颗信号弹，“我去，你们留在这儿。”
“你？”苏黎皱眉，打量他那瘦削的身板，“你跑得过它们？”
“跑不过也得跑。”顾言泽推了推眼镜，嘴角微微上扬，笑得有点自嘲，“我答应过你安全的地方，总得兑现。”
苏黎愣了下，心里升起一股怪味。她不信这家伙这么好心，可他那双眼睛清得像水，让她有点动摇。
她咬咬牙，低声说：“我和你一起。”
“不用。”顾言泽摇头，语气平静得像在聊天气，“你伤了，留在这儿看着他。”
“谁稀罕你管？”苏黎冷哼一声，攥紧斧柄，“我去引，你守他。”
顾言泽看了她一眼，眼底闪过一丝意外，随即笑了起来，温润得像春风：“行，你去。”
苏黎没再废话，接过信号弹，转身走到门口。她深吸一口气，推开铁门，手指攥着消防斧，冲了出去。
“砰！”信号弹炸开，红光冲天，丧尸立刻被吸引，转头朝她扑来。
苏黎咬牙跑向巷子另一头，胳膊上的伤口疼得像要裂开，可她没停，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引开它们，给里面两个男人争取时间。
跑了百来米，她回头一看，丧尸己经全跟了过来，黑压压一片，像潮水。
她喘着粗气，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倔强的弧度，这点小场面，她还应付得下。
诊所里，顾言泽站在窗边，看着苏黎的背影消失在巷口，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低声呢喃：“真是个倔女人。”
陆霆渊靠着墙，半睁着眼，冷冷扫了他一眼，低声说：“别打她主意。”
顾言泽转头看了他一眼，推了推眼镜，笑得意味深长：“主意？那得看她给不给我机会。”
陆霆渊皱眉，眼底闪过一丝杀意，可他没力气动，只能咬牙喘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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