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黎跑在巷子里，脚步沉重得像灌了铅，胳膊上的伤口疼得像有把刀在剜肉。
信号弹的红光早就散了，可身后那群丧尸还是穷追不舍，黑压压一片，像发了疯的野狗。
她喘着粗气，嘴角却微微上扬，想吃她？没那么容易。
巷子两边是高墙，窄得像个棺材，前方隐约能看见一条岔路。
苏黎眯起眼，脑子里飞快盘算，左边是条死胡同，右边通向废墟，丧尸跑得慢，她得找个地方甩掉它们。
她咬咬牙，朝右边冲过去，手里的消防斧攥得指节发白。
跑了几十米，废墟的轮廓清晰起来，倒塌的楼房，烧焦的车壳，满地的碎石和血污，像个被遗弃的墓地。
她喘着气，瞥见一辆翻倒的货车，车厢半敞着，里面黑漆漆的，像张着嘴的怪兽。
“拼了。”苏黎低声呢喃，冲过去钻进车厢，屏住呼吸缩在角落。丧尸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拖沓、杂乱，像一群瞎了眼的饿鬼。
她咬紧牙，手指攥着斧柄，随时准备砍出去。
“吼——”丧尸挤到货车旁，爪子挠着车身，发出刺耳的“吱吱”声。苏黎屏住呼吸，心跳快得像擂鼓，可她没动，硬是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知道，只要不发出声音，这些没脑子的东西迟早会散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汗水混着血渍淌下来，黏在脸上，痒得要命。她咬着下唇，疼得额头冒汗，可她连手都不敢抬一下。
终于，丧尸的嘶吼渐渐远去，像潮水退了回去。
苏黎松了口气，靠着车厢喘气，胳膊上的伤口又渗出血来，疼得她皱眉。
她撕下冲锋衣的一角，咬牙裹紧伤口，低声骂了句：“这鬼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她爬出车厢，环顾西周。天边的乌云压得更低，像要塌下来，远处隐约还有丧尸的低吼。
她皱了皱眉，脑子里闪过陆霆渊和顾言泽的脸，那两个男人，一个冷得像冰，一个笑得像狐狸，她也不知道能不能信，可她得回去，起码得确认他们没死。
诊所里，空气沉得像灌了铅。陆霆渊靠着墙，脸色还是白的，可眼神冷得像刀，盯着顾言泽的一举一动。
顾言泽蹲在地上，收拾急救工具，手指修长得像弹钢琴的，动作慢条斯理，像在故意拖时间。
“她还没回来。”陆霆渊低声开口，声音虚得像风，可语气硬得像铁，“你让她去送死？”
顾言泽推了推眼镜，抬头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上扬：“她自己要去的，我拦不住。”
“拦不住？”陆霆渊冷笑一声，眼底闪过一丝杀意，“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指挥她？”
顾言泽没生气，只是笑得更深了些，温润得像春风：“我没指挥她，是她自己选的。她比你想得聪明，也比你想得坚强。”
陆霆渊皱眉，嘴唇动了动，想反驳，可疼得没力气。
他咬牙靠着墙，眼底的冷意更深了些，这姓顾的，嘴上温柔，眼里却藏着算计，他不信这家伙没私心。
“砰！”铁门突然被推开，陆霆渊和顾言泽同时抬头。
苏黎站在门口，冲锋衣破得像抹布，胳膊上的血染红了半边袖子，长发黏在脸上，满身狼狈，可那双眼睛却亮得吓人，像烧着火。
“还活着？”顾言泽站起身，眼底闪过一丝意外，随即笑了起来，“不错。”
“废话。”苏黎冷哼一声，走进诊所，把消防斧扔在地上，喘着粗气坐下。她看了眼陆霆渊，见他睁着眼，松了口气，低声问：“怎么样？”
“死不了。”陆霆渊冷冷回她，眼神扫过她的胳膊，皱了皱眉，“你呢？”
“我也死不了。”苏黎咬牙挤出一句，手按着伤口，疼得额头冒汗。
她转头看向顾言泽，冷声问：“安全的地方呢？别告诉我就是这破诊所。”
顾言泽推了推眼镜，笑得意味深长：“当然不是。跟我走，包你们活到明天。”
“明天？”苏黎冷笑一声，“我可没打算只活一天。”
顾言泽没接她的话，只是转身收拾背包，低声说：“休息五分钟，丧尸散了，但不保证不回来。”
苏黎没吭声，靠着墙喘气。她撕开一包压缩饼干，掰了一半递给陆霆渊，低声说：“吃点，别拖我后腿。”
陆霆渊接过饼干，冷冷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可眼神柔了点，像化了层冰。他咬了一口，嚼得慢吞吞的，像在品什么珍馐。
顾言泽站在一边，看着这一幕，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他低声呢喃：“有意思。”
五分钟后，三人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苏黎背上背包，手里攥着消防斧，胳膊疼得像要断，可她没停下，停下来就是死。
顾言泽走在前面，推开后门，外面是一条窄巷，尽头隐约能看见一栋废弃的工厂。
他说：“那儿有我的人，物资也不缺。”
“人？”苏黎皱眉，低声问，“多少？”
“十几个。”顾言泽回头看了她一眼，笑得温润，“够挡丧尸，不会抢你东西。”
苏黎冷哼一声，没再问。她扶着陆霆渊跟在后面，心里却暗暗盘算，十几个活人，物资不缺，这姓顾的到底什么来头？
巷子尽头，工厂的大门映入眼帘，铁门锈得斑驳，上面挂着一条破布条，写着“安全区”三个字。
苏黎眯起眼，心里升起一股怪意，安全区？末世里哪来的安全？
“进去吧。”顾言泽推开门，示意她先进。苏黎咬咬牙，扶着陆霆渊跨进去。
里面是个空旷的大厅，墙角堆着几箱物资，几个身影在角落忙碌，看见他们进来，齐刷刷抬头。
“顾医生？”一个男人走过来，三十多岁，皮肤黝黑，手里拿着一把砍刀，“你回来了？”
“回来了。”顾言泽点点头，指了指苏黎和陆霆渊，“新朋友，伤员。”
那男人看了苏黎一眼，眼底闪过一丝警惕，但没多说，只是点头：“我叫李虎，欢迎。”
苏黎没吭声，只是冷冷扫了他一眼。她放下陆霆渊，让他靠着墙，低声问顾言泽：“药呢？”
“在那边。”顾言泽指了指角落的一箱子，“消炎的，止痛的，自己拿。”
苏黎咬牙走过去，翻出一瓶消炎药和一卷绷带。
她给自己换了绷带，又拿了点药塞进背包，转身看向陆霆渊，低声说：“别死啊，我还指望你带我去基地。”
陆霆渊冷哼一声，嘴角抽了下，像想笑：“好。”
顾言泽站在一边，看着这一幕，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些。他推了推眼镜，低声呢喃：“这女人，真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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