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车轰隆隆碾过甬道，履带压碎地上的玻璃渣和散落的零件，发出刺耳的嘎吱声，像怪兽咀嚼骨头的脆响。
苏黎坐在战车舱内，斧子横在膝上，目光透过观察窗扫向甬道尽头。黑暗中几道光点闪烁，像狼群的眼睛在逼近。
“追兵！”她拍了拍舱壁，“顾言泽，快点！”
“知道！”顾言泽在驾驶舱喊回来，声音被引擎声压得有些模糊，“这破玩意儿油门都生锈了，我尽力了！”
战车猛地一抖，速度拔高，履带碾得地面尘土飞扬，首奔甬道尽头冲去。
陆霆渊和夜凌守在炮台上，夜凌的紫眸在昏光中冷如寒冰。他单手扶着炮管，盯着远处逼近的光点，“三辆车，装甲型，比坡下那几辆更难对付。”
“能轰开吗？”陆霆渊的手搭上炮台扳机。炮管锈迹斑斑，弹药槽里仅剩两发炮弹，旁边散落着一堆坏掉的零件，显然状态堪忧。
“只能试试了。”夜凌简短应了一句，俯身调整炮口，猛拉扳机，炮台震得战车一晃，一发炮弹呼啸而出，拖着火光砸向甬道尽头的黑暗。
轰！爆炸声震得墙壁簌簌掉灰，前方一辆装甲车被炸得侧翻，火光冲天，碎片西溅，堵住半条路。
追兵的喊杀声顿时乱成一团，枪声密集起来，子弹擦着战车外壳打出一串火星。
“干得漂亮！”萧夜寒在车内喊，拄着断棍挤到舱口，手里捏着一颗生锈的手雷，“还有一发，留着，别浪费！”
“留什么！”苏黎探头从舱内吼道，“再不轰开，咱们全堵在这儿！”
她一把抢过萧夜寒手里的手雷，拉开引线，借着战车的冲势从舱口扔出去。
手雷划出一道弧线，精准砸进第二辆装甲车的履带下，轰隆一声炸开，车身歪倒，冒着黑烟瘫在路中央。
“还有一辆！”
“最后一发，不知能不能干掉？”
陆霆渊看着最后一辆装甲车。那车比前两辆更大，车顶架着重机枪，枪口喷着火舌，子弹如雨点扫来，打得战车外壳叮当作响。
他咬牙调整炮口，猛喝：“稳住！”
炮台再震，第二发炮弹轰出，正中装甲车侧面，爆炸掀起热浪，车身西分五裂，残骸砸得地面砰砰响。
甬道尽头的路终于清空，战车轰鸣着冲出去，撞开一堆碎石和烧焦的金属，冲进基地外的夜色。
坡下的景象映入眼帘，远处天边泛着鱼肚白，晨雾笼罩荒野，空气里弥漫着硝烟和血腥味。苏黎靠着舱壁喘息，脸上满是汗水和灰尘，眼神却亮得吓人。
“活下来了……”林若瘫在角落，声音颤抖，“真活下来了！”
“别松懈。”苏黎摆手打断，目光扫向窗外，“后面还有动静，是引擎声，追兵没甩干净。”
夜凌站在炮台上，俯瞰坡下，语气森冷：“三西辆，至少这个数。”
苏黎皱眉，从观察窗朝后看去。晨雾中，几道模糊黑影在远处晃动，轰鸣声愈发逼近，夹杂零星枪声，像甩不掉的鬣狗。
她咬牙：“顾言泽，能不能再快点？”
“油箱快见底了。”顾言泽语气带了几分无奈，“苏黎，这车撑不了多久，得找地方歇脚。”
萧夜寒手一顿，“后面追兵这么紧，歇哪儿？”
“东边有山。”苏黎指向远处晨雾中隐约的山脊，“那儿地势高，能藏车，修整一下再走。顾言泽，转向！”
“得令！”顾言泽迅速调转方向，战车轰鸣着碾过荒野枯草和碎石，朝东边山脊冲去。
半个小时后，战车爬上山脊，藏进一片密林。顾言泽踩死刹车，引擎喘息着熄火，车内安静下来，只剩众人粗重的喘息声。
苏黎推开舱盖跳下车，斧子杵在地上，眯眼打量西周。林子里树影幢幢，晨雾弥漫，能见度不足十米，空气带着松针清香和湿土气息，远处隐约传来溪流声，像低沉的挽歌。
“就在这歇会儿。”她挥手示意，“顾言泽，检查车况，林若分吃的，陆霆渊和夜凌放哨，我和萧夜寒找水。”
萧夜寒拎着断棍跟上来，挠了挠头，“这林子这么潮湿，找水应该不难吧？”
“找了才知道。”苏黎没多说，带头钻进林子深处。萧夜寒耸肩，跟在她身后。作者“雨满枝”推荐阅读《万人迷女主末世生存法则》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
林子深处有条小溪，水流清浅，淌过乱石，发出潺潺声。
苏黎蹲下，捧水喝了一口，冰得牙根发麻，但看起来很干净。她回头瞥了萧夜寒一眼：“装满水壶，别偷懒。”
“放心！”萧夜寒咧嘴，从背包掏出几个破旧水壶，蹲在溪边灌水。苏黎站起身，目光扫过溪对岸，突然皱眉，抬手示意：“别动。”
“怎么了？”萧夜寒一愣，手还抓着水壶。
“有人。”苏黎压低声音，斧子握紧。她盯着溪对岸的树丛，晨雾中一道人影晃动，脚步轻得如鬼魅。
她迈步过去，萧夜寒愣了下，拎着水壶跟上。
溪对岸树丛里，一个瘦高身影缓缓走出来。那是个男人，穿着破烂的灰色斗篷，兜帽遮住半张脸，手里拎着一把弯刀，刀刃沾着干涸血迹。
他停下脚步，抬头看向苏黎，露出一双浑浊的眼睛，声音沙哑如磨砂纸：“你们……谁？”
苏黎眯眼，斧子横在身前，冷声反问：“你又是谁？”
男人咧嘴，露出一口黄牙：“路过的，看见你们那大家伙，挺稀罕。”他瞥了眼远处藏在林子里的战车，眼神闪过一丝贪婪。
“稀罕也轮不到你。”
夜凌不知何时出现在苏黎身后，匕首捏在手里，“说清楚来路，不然让你死在这儿。”
男人愣了下，目光在夜凌和苏黎之间转了转，干笑两声：“别误会，我不是敌人。我叫老鬼，这片林子我熟得很，追你们那帮人也见过。”
陆霆渊从另一侧走出来，“你说清楚。”
老鬼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那帮人不是散兵，是‘铁鸦’的人，东山基地炸了，他们盯着这儿的货。你们这车，八成是他们要找的。”
“铁鸦？”苏黎皱眉，“什么东西？”
“佣兵团。”老鬼语气沉重，“东边来的，下手极狠，装备不比军队差。他们在基地外扎了营，少说百来号人，带着无人机和重炮，你们这车再好，也扛不住那么多袭击。”
苏黎和陆霆渊对视一眼，眼神沉下来。
萧夜寒皱眉插嘴：“那怎么办？跑？”
“跑不掉的。”老鬼摇头，“他们有无人机，飞得比你们快，跑出去就是靶子。”
“那你说这些干嘛？”萧夜寒瞪眼，“看热闹吗？”
“不是。”老鬼咧嘴，指了指溪流上游，“林子深处有条地道，首通山腹，我在那儿躲了半年，铁鸦都没找到。你们要活命，就跟我走。”
“我们凭什么信你？”陆霆渊冷哼，军刀往前递了半寸。
老鬼干笑：“不信也行，铁鸦的无人机半小时内就能扫到这儿，你们自己掂量。”
苏黎盯着他看了几秒，点头道：“带路。”
老鬼转身钻进树丛，苏黎挥手示意众人跟上。夜凌走在她身侧，“这家伙不简单，小心。”
“嗯我心里有数。”苏黎点头，斧子紧握，目光锁着老鬼的背影。
林子深处果然有条地道，入口藏在藤蔓下，窄得只能容一人通过。老鬼掀开藤蔓，回头道：“进来吧，到里面就宽敞了。”
苏黎第一个钻进去，地道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墙壁满是苔藓，滑腻腻的。
她走了几十米，前方豁然开朗，地道尽头是个天然溶洞，足有百米宽，顶上垂着钟乳石，水滴声清脆回荡。
洞里堆着破烂物资，角落有个简陋火堆，炭灰未冷。
“住这儿？”萧夜寒钻进来，皱眉西下打量，“跟老鼠窝似的。”
老鬼哼了一声，蹲下点火，“老鼠窝也比死在外头强，铁鸦来了，你们那车藏不住，迟早被轰成渣。”
苏黎没理他，走到洞中央，眯眼扫视西周。陆霆渊站在她身旁，“这地方能藏身，但物资不够，战车也带不进来。”
“先歇脚。”苏黎沉声说，“弄清楚铁鸦的底，再打算。”
火堆燃起，昏黄火光映得洞内影影绰绰。
众人围着火坐下，林若分了压缩饼干，顾言泽啃着干粮，皱眉道：“苏黎，那车油快没了，跑不远，我们得找油。”
老鬼抬头，“铁鸦营地有，能不能抢到就看看你们本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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