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厂大厅里,油灯的光影晃得像鬼火,空气沉得像灌了铅。苏黎靠着墙,手里攥着消防斧,眼神冷冷地扫过角落。
王刚和李虎的低语早就停了,可那股不安的味道还飘在空气里,像根随时会炸的引线。
陆霆渊靠在她旁边,呼吸平稳了些,可额头还是烫得吓人。苏黎皱眉,低声呢喃:“烧得跟火炉似的,命够硬。”
她撕开一瓶水,喂了他几口,又掰了半块压缩饼干塞进他嘴里。他迷迷糊糊咽下去,眼神扫了她一眼,像想说话,可没力气。
“别死啊。”苏黎冷哼一声,手指按住他的额头,“快点好起来吧。”
陆霆渊嘴角抽了下,没说话。
“新来的。”一道粗哑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苏黎抬头一看,王刚走了过来,手里提着那把铁锤,眼神阴沉得像暴风雨前的天。
他停在她面前,低头盯着她,语气里满是挑衅:“睡得挺香啊,物资分你们,你们拿什么换?”
苏黎眯起眼,站起身,手没松开斧柄。她冷冷回他:“拿命换,你要不要试试?”
王刚愣了下,显然没料到她这么硬。他冷笑一声,上下打量她,语气更冲了:“女人一个,还带个半死的,凭什么在这儿分东西?”
“凭我能杀出去。”苏黎冷声打断他,眼底闪过一丝杀意,“你呢?除了耍嘴皮子,还会什么?”
大厅里的人都看了过来,气氛一下子绷紧。李虎皱眉走过来,低声说:“王刚,别闹了,顾医生带回来的,咱们一条船上。”
“一条船?”王刚冷哼一声,转头瞪着李虎,“物资不够分,多两张嘴,咱们吃什么?喝西北风?”
苏黎咬咬牙,心里暗骂,这家伙就是个火药桶,点火就炸。
她没吭声,只是默默退后一步,手指攥紧斧柄,脑子里飞快盘算,十五个人,物资有限,王刚要是煽动起来,她和陆霆渊八成得成靶子。
“够了。”顾言泽走了过来,声音还是那么温润,可语气里多了几分冷意。
他推了推眼镜,盯着王刚,“他们救过我,我说了算。”
王刚皱眉,瞪着顾言泽,眼底闪过一丝不服,可没再吭声。他冷哼一声,转身走开,嘴里嘀咕着:“救人?救回来当祖宗供着?”
苏黎冷冷盯着他的背影,低声问顾言泽:“他一首这么跳?”
“习惯就好。”顾言泽回头看了她一眼,笑得意味深长,“末世里,总有人觉得自己该多分点。”
“分?”苏黎冷笑一声,“我看他是想抢。”
顾言泽没接话,只是笑得更深了些,像在看一场好戏。
天刚蒙蒙亮,大厅里的人开始忙碌。
苏黎靠着墙,啃着半块饼干,胃里还是空的,可她没多吃,物资得省着,谁知道能撑几天。
陆霆渊醒了,脸色好点,可眼神还是冷的,像在戒备所有人。
“烧退了?”苏黎低声问,手指按了按他的额头。
“差不多了。”陆霆渊冷冷回她,声音虚得像风,可语气硬得像铁,“死不了。”
“硬撑什么。”苏黎冷哼一声,递给他一瓶水,“喝点,别拖我后腿。”
陆霆渊接过水,喝了一口,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低声说:“你干嘛管我?”
“不管你谁管?”苏黎皱眉,语气里带了几分火气,“扔你在这儿喂丧尸?”
陆霆渊没说话,只是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眼底的冰冷似乎化开了一点。他转过头,低声呢喃:“随便你。”
“集合!”李虎的声音打断两人,粗哑得像破锣。他站在大厅中央,手里拿着一把砍刀,“今天出去找物资,谁要去?”
苏黎皱眉,看了眼陆霆渊,低声说:“你歇着,我去。”
“不行。”陆霆渊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力气大得吓人,“你伤没好。”
“松开。”苏黎冷声喝他,手指攥紧斧柄,“你半死不活的,还管我?”
陆霆渊皱眉,眼底闪过一丝怒意,可没松手,低声说:“我去。”
“行了。”顾言泽走过来,推了推眼镜,笑得温润,“你们俩都别逞能,我去。”
苏黎眯起眼,盯着他那张俊秀的脸,冷声问:“你一个人?”
“还有李虎。”顾言泽回头看了眼李虎,低声说,“你们留在这儿,守物资。”
“守?”苏黎冷笑一声,“守着那群眼红的?”
顾言泽看了她一眼,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放心,王刚不敢乱来。”
苏黎没吭声,心里却不信。她知道,王刚那家伙憋着火,随时可能炸。
顾言泽和李虎带了三个人出去,天色阴得像要下刀子。苏黎站在门口,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巷口,手指攥紧斧柄。
她转头看向大厅,王刚坐在角落,盯着物资箱子,眼底闪着贪婪的光。
“小心点。”陆霆渊靠着墙,低声说,“那家伙不老实。”
“用你说?”苏黎冷哼一声,走过去坐下,手没松开斧柄。她眯起眼,脑子里飞快盘算,物资是命根子,王刚要是动手,她得先下手为强。
中午时分,大厅里的人开始分水。王刚站起身,提着铁锤走过来,低声说:“新来的,伤员不干活,水就不用喝了吧?”
苏黎猛地站起身,冷冷盯着他:“你再废话一句,信不信我让你喝血?”
王刚愣了下,眼底闪过一丝怒意。他攥紧铁锤,正要说话,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像什么东西炸开了。
“丧尸!”有人喊道,大厅里的人立刻乱成一团。苏黎皱眉,冲到窗边一看,巷口涌来一群丧尸,至少三十多个,拖着烂肉,首扑工厂大门。
“该死。”她低咒一声,转头看向陆霆渊,“能动吗?”
“能。”陆霆渊咬牙站起身,手里握着匕首,眼底闪过一丝杀意。
王刚冷笑一声,提着铁锤喊道:“守门!别让它们进来!”
苏黎没理他,冲到门口,用桌子堵住铁门。丧尸撞门的声音震得人心慌,她咬牙撑着,低声骂:“这破地方,迟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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