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过我的建议也不一定是对的，还是要自己斟酌一下。”他柔声说道，语气软的像是在安慰她。
中午吃的依然是面条，或许是放了一段时间的缘故，面都糊掉了，虽说口感有点怪，但还是美味的，带有微微的余温。
工作的问题，莫仪自己也没头绪，因为特莉她话少、固执、对不合理会强烈反对，而这些恰恰是老板最讨厌的员工，不会掐媚，不能加班，不能剥削的员工，为什么会招她？
整个下午的历程也跟他预想的一样，根本没人招她，反而是挑眉的问莫仪，“替那姑娘问？你呢？吃软饭啊？”
虽说不是他找工作，但他感觉自己也相当于去找了工作，这下失败感就不是上特莉一个人承受了。
他俩靠在一座墙边，夕阳将天边涂抹成浓烈的血橙色，却吝啬的不肯多分一点暖光给这条狭窄肮脏的巷子。傍晚的寒意随着光线消退而悄然渗入砖墙缝隙，再钻进他们的骨头缝里。
难不成要干老本行？去杀虫？可这很危险，特莉并没有系统的训练，所以去猎杀虫族，无异于送死，趁现在还有些钱，多想想办法，能尽量不做这一行，就不做这一行。
说到虫族，他倒是想起摩瑞卡了，她的存在倒是真如协议说的那样安全，她早上把枪优雅的还给了他，还说她接下来的每一天都会来，还会带自己做的食物，还说什么莫仪先生，你一定会喜欢的之类的话。
他永远忘不了，她早上亮着眼睛让他看她写的‘情书’。这个人先不说脑子有没有问题，就单单是写情书这种肉麻的东西，她还能写出来，整整一页，而且写的很高级，很多比喻词他都没见过。
他当时只有一个念头：跑!带着特莉立即离开这座城市!跑的远远的，最好能在未来五十年都无法见面的那种。
但很快他就意识这个想法有多愚蠢，她既然都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就将他紧握的枪，轻而易举的取下，他逃又能逃到哪里，况且他身上的气味肯定被锁定了，他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依然会被她找到。
她现在还有耐心，还会好好的与他讲话，若是激怒了她，那死也只是一瞬间的事。
“要不……去红蝎子酒吧，问问玛丽，德克那老头说，有麻烦可以去找她。”特莉突然开口说，语气异常的紧绷，像是酝酿了许久。
当然她去问，也是想看看有没有适合她的工作，或是在她店里工作，若工作是出卖身体，或者掐眉讨男人喜欢，那她宁愿饿死，都不干这种话，而且死的地方还不能有人，防止尸体被亵渎。
“啊，那个地方听起来就不正经，你确定？”
“人都不能貌相，何况是店名，再说若工作真是干那个的，我死也不会干，而且我只是去她问问那里她哪里有没有适合的工作可以做，你想啥呢？”她有些无语的说道。
“好，咱们去看看，但我要跟着去。”最后几个字他咬的很重，这是他的坚决，不是告诉而是通知，就算她坚决反对他不可以去，他依然会跟着去。
“随便你。”
红蝎子酒吧是库落滋最大的酒吧——至少是表面光鲜、名声最大的那个。它坐落在与肮脏小巷截然相反的街区，一条被闪烁的廉价霓虹灯和悬浮广告牌照得如同虚假白昼的主干道旁。
巨大的全息投影蝎子招牌悬在酒吧入口上方，燕京的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猩红的尾巴危险的弯曲着，螯钳开合，向每一个踏入它领域的生物宣告着这里不容忽视的、带着毒刺的存在感。
推开沉重的、镶着劣质金属边的厚重木门，瞬间袭来的巨大音浪几乎将两人掀翻。震耳欲聋的合成电子乐像是某种有形的钝器，一下下敲打着鼓膜和内脏。空气粘稠得令人窒息，混合着廉价香水、浓烈酒精、汗水、烟草以及一种说不清的、更原始的气息，仿佛千百种欲望在这里蒸腾发酵。旋转的镭射光切割着烟雾缭绕的空间，舞池里像是一锅沸腾的、五颜六色的粘稠浓汤。
吧台前，穿着各种暴露服饰的男女侍者动作快得眼花缭乱。角落里，穿着暴露舞娘在狭小的圆形舞台上扭动着身躯，台下男人们口哨和怪叫声此起彼伏，眼神贪婪的扫视着。
莫仪的心脏猛的一沉，胃里一阵翻涌。他下意识的绷紧了身体。
他扫视了周围一圈，看起来都不像是管事的。玛丽这个人他没听过，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还是布其里说她是，后面是德克说她在一家酒吧，这段时间只接女孩子的生意。
当想去柜台问店员时，两道瘦小的身影自然而然的挡在他眼前。
莫仪的神经瞬间绷得更紧。是两个约莫16岁的女孩，穿着统一但明显洗得发白的深蓝色吊带短裙。裙子不暴露，长度过膝，在这个环境里显得异常朴素甚至有些寒酸。更引人注意的是她们的脸——没有浓妆艳抹，连淡妆都欠奉，只是洗得干净的小脸，在彩色旋转灯光下显得有些苍白憔悴。
“先生，新面孔？”清脆的声音几乎重叠响起，带着一丝刻意为之但明显不太熟练的甜腻。说话的是靠左的那个，莫仪能勉强看出她发辫上的深红色发绳。
“要不要尝尝我们家招牌的‘猩红醉生’？”靠右的那个女孩接口，声音略低哑一些。她们的脸上努力挤出营业性的笑容，但那笑容僵硬得像一层薄冰，覆盖不住眼底深处的警惕、疲惫，还有一丝莫仪看不懂的紧张。两人纤细的手指紧紧攥着胸前空托盘的边缘，指关节用力到发白，仿佛那是唯一的依靠。
莫仪的警惕没有因为对方的年龄和穿着而减少半分。在这种地方，任何靠近的人都不能掉以轻心。而且，这两个女孩虽然年纪小，但她们出现的时机、位置和那股刻意模仿的风尘味道，反而透着诡异。
他刚想拒绝，就看到她们眉头一皱，立即变了脸色，三分疑惑，三分不满，西分恼怒的样子，她们像是有默契般，同时双手叉腰。
这个突兀的动作和表情变化让莫仪的话卡在了喉咙里。下一秒，两个女孩的视线如同两道探照灯，猛地越过莫仪的肩膀，死死锁定在他身后侧特莉的身上。
“你来干什么？”
双胞胎异口同声的质问让酒吧嘈杂的背景音仿佛突然远去。莫仪敏锐地察觉到，她们的声音里藏着某种尖锐的敌意，但更深处却是一种近乎本能的警惕——就像两只被逼到墙角的小兽，明明害怕却还要龇牙咧嘴。
特莉没有立即回答。她的目光在双胞胎身上缓慢扫过，从艾米手腕上新鲜的烫伤痕迹，到艾琳颈间刻意遮掩的红痕。最后，她的视线落在她们紧攥托盘的手指上——指节发白，指甲缝里还残留着些许机油污渍。
“找一个叫玛丽的人。”特莉的回答简短得近乎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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