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钱在腰间轻响，我站在明济堂后院的高台上，看着下面忙碌的景象。二十多名女工正在分拣药材，空气中弥漫着草药特有的苦涩清香。三年了，从还俗时的一间小铺面，到如今拥有三间医馆、五处药田的规模，这条路我走得艰难却坚定。
"明娘子！"阿福急匆匆跑来，额头上挂着汗珠，"城南又送来十几个病人，都是同样的症状—高热、咳血、身上起黑斑。张大夫说...说可能是瘟疫！"
我心头一紧。最近城中确实流传着怪病的传言，但我没想到会发展得这么快。
"把新病人安置在西厢，与原来的隔开。"我迅速吩咐，"准备黄芩、金银花、板蓝根，按我上次给的方子煎药。还有，所有接触病患的人，必须用醋洗手，面巾浸药汁后使用。"
阿福领命而去，我则快步走向药库。瘟疫...在这个没有抗生素的时代，一旦爆发就是灭顶之灾。我必须尽快做好准备。
药库门口，叶落秋正指挥伙计搬运几个大木箱。见我来了，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听说城南出事了？"
我点点头："可能是瘟疫。你这些是..."
"刚从北方运来的防风、羌活。"他压低声音，"价格己经涨了三倍，但我按原价给你。"
心头涌起一阵暖流，我感激地看了他一眼。三年来，叶落秋始终如一的相助，早己超越了普通生意伙伴的情谊。
"多谢。另外..."我犹豫了一下，"能帮我打听一下姜柔的近况吗？"
自从上个月姜柔与李自流和离后，她就搬到了城郊的别院，深居简出。李自流虽然入狱，但他背后的势力仍在活动，我担心她会遭到报复。
叶落秋了然地点点头："放心，我派人盯着呢。"
接下来的三天，疫情以可怕的速度蔓延。城南整条街都被封锁，哭声日夜不绝。我的三间医馆很快挤满了病患，连走廊都躺满了人。药材消耗如流水，尽管叶落秋全力相助，库存还是见了底。
第西天清晨，我正在给一个咳血的小女孩把脉，前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明娘子！有人送药材来了！"阿福的声音里满是惊喜。
我匆忙赶去，只见前院堆满了麻袋，少说也有二三十包。几个陌生伙计正在卸货，领头的见我出来，恭敬地行了一礼：
"我家主人命小的送来这些药材，说是给明娘子救急用。"
"你家主人是？"
伙计递上一封信。我拆开一看，上面只有寥寥数字："物尽其用，不必言谢。—柔"
姜柔！我急忙追问："你家主人还好吗？"
"主人安好，只是..."伙计欲言又止，"前日有官差上门查问，主人连夜搬去了更偏僻的庄子。"
我心头一紧。姜柔现在自身难保，却还想着帮我...这些药材，恐怕是她从姜家带出来的最后一点资产了。
"替我谢谢她。"我郑重地说，"告诉她，等疫情过去，我亲自登门道谢。"
有了这批药材，我们暂时缓解了燃眉之急。但疫情仍在扩散，连官府都开始恐慌。午后，县令派师爷前来，名义上是"视察"，实则是来探听虚实。
"明娘子医术高明，定能遏制疫病。"师爷捋着胡须，眼睛却不住往药库里瞟，"只是...这病来得蹊跷，有人说是天罚，有人说是有人投毒..."
"投毒？"我敏锐地捕捉到这个字眼，"师爷何出此言？"
"哦，随口一说罢了。"他干笑两声，"对了，听说你和姜家小姐交好？她前夫李自流可是在狱中喊冤，说是被人陷害..."
我冷冷打断："师爷若是来问案的，大可明说。若是来看病的，后面排队。"
师爷讪讪离去，我却心生警惕。李自流在狱中还不安分，看来是要反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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