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的呼吸骤然停滞,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她死死盯着女儿那只搭在薄被外的手,枯瘦苍白的手指,指尖似乎极其轻微地…蜷缩了一下?
不是错觉!
那微弱的动作,如同死寂冰面上悄然绽开的一道裂痕!
“风…风清!月明!星辰!他爹!快…快来!”王氏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激动和恐惧而变调,嘶哑地喊着,眼泪再次汹涌而出,却不再是绝望的泪水。
李风清几乎是瞬间从外屋冲了进来,手中还捏着刻了一半的木料,木屑沾了满手。李月明紧随其后,账册掉在地上也浑然不觉。李星辰像一头被惊动的豹子,从门后猛地转身,柴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连佝偻在墙角的李厚德,都猛地抬起头,浑浊的老眼爆发出希冀的光。
几双眼睛,如同被无形的线牵引,齐刷刷聚焦在那只苍白的手上。
时间仿佛凝固了。几息之后,在所有人屏息凝神的注视下,孟玲珑(李可儿)那覆盖在薄被下的身体,极其缓慢地、微弱地起伏了一下。紧接着,她那如同蝶翼般覆盖在眼睑上的、浓密而卷翘的睫毛,几不可查地…颤动了一下。
一下,又一下。
如同冰封的湖面下,终于有生命开始挣扎。
然后,在王氏颤抖的、近乎窒息的注视下,那双紧闭了整整七日的眼睛,缓缓地…睁开了。
没有刺目的光线,没有剧烈的动作。她的眼睛睁开得很慢,仿佛推开一扇尘封了千年的石门。初时,瞳孔是涣散的,如同蒙着薄雾的深潭,倒映着屋顶破旧承尘模糊的轮廓。眼神空茫,没有焦点,带着一种刚从漫长黑暗中挣脱的迷惘和疲惫。
“可…可儿?”王氏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哭腔,小心翼翼地试探着,仿佛怕惊扰了什么。
那空茫的眼神缓缓移动,如同生锈的机括,最终定格在王氏布满泪痕和恐惧的脸上。瞳孔深处,那层薄雾似乎在慢慢散去,一丝极其微弱的光亮,如同寒夜里悄然点燃的星火,艰难地亮起。
“…娘…”一个极其干涩、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的声音,从她苍白的唇间艰难地溢出。微弱得几乎被窗外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掩盖。
但这微弱的声音,听在王氏耳中,却如同天籁!
“哎!哎!娘的儿啊!你可算醒了!你可吓死娘了!”王氏再也忍不住,扑在床边,抱着女儿失声痛哭,巨大的喜悦和后怕让她浑身都在颤抖。
李厚德老泪纵横,踉跄着上前,粗糙的大手颤抖着想去摸摸女儿的额头,却又不敢落下。李星辰红着眼圈,狠狠抹了把脸,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哽咽。李月明长长舒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几乎站立不稳。
只有李风清,依旧站在稍远的地方,紧紧握着手中的刻刀和木料。他看着床上苏醒的妹妹,看着她那双缓缓恢复焦距、却依旧如同古井般沉静幽深的眼睛,心头那根名为“敬畏”和“恐惧”的弦,不仅没有放松,反而绷得更紧!
那晚的雷霆…她嘴角的血…她倒下前阵盘的崩裂…还有此刻这双平静得近乎漠然的眼睛…这一切都指向一个他不敢深想、却又无法回避的真相!
孟玲珑(李可儿)的目光缓缓扫过围在床边的亲人。王氏的狂喜,李厚德的激动,李星辰的哽咽,李月明如释重负的疲惫…这些浓烈的情感如同潮水般涌向她,却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隔绝。她能感受到这具身体深处属于李可儿残魂的孺慕和委屈在悸动,但属于孟玲珑的意识核心,却如同万年玄冰,冷静地分析着一切。
**“意识链接稳定。载体生命体征:虚弱,但趋于平稳。‘家宅隔绝阵’核心受损度:21.4%,能量流转效率降低。建议:尽快补充核心能量,修复阵盘。”**
身体的虚弱如同沉重的枷锁,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肺间残留的刺痛。她艰难地动了动嘴唇,声音依旧沙哑:“水…”
“水!快!月明!拿水来!”王氏慌忙喊道。
李月明立刻冲到桌边,倒了半碗温水,小心翼翼地递到母亲手中。王氏颤抖着,用小勺一点点喂到女儿唇边。
温润的水流滋润了干涸的喉咙,带来一丝微弱的生机。孟玲珑(李可儿)小口啜饮着,眼睫低垂,掩去眸底深处冰冷的计算。
隔壁陈家,那如同跗骨之蛆般的怨毒气息,正如同实质的毒雾,丝丝缕缕地渗透过来。陈珊珊绝望的哭嚎、陈明三兄弟压抑的怒吼、王氏心碎的呜咽…清晰地如同就在耳边。
失明了?
很好。
这双眼睛,就当是偿还李可儿河底那无尽的黑暗和恐惧吧。
“娘…外面…怎么了?”她放下勺子,声音依旧虚弱,带着恰到好处的困惑和一丝惊魂未定的后怕,“我…好像听到…雷声…还有…哭喊?”
提到“雷声”二字,屋内的气氛瞬间一凝。
王氏脸上的喜色僵住,眼神闪烁,下意识地看向李风清。李厚德低下头,沉默地抽着早己熄灭的旱烟锅。李星辰眼中恨意暴涨,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李月明则紧张地攥紧了衣角。
李风清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高大的身影挡住了窗外透进来的光,也带来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他看着妹妹,声音低沉而平静,带着一种刻意的安抚和不容置疑的引导:“没事了,可儿。外面…是陈家遭了天谴。前几天下暴雨,雷劈中了他家的屋子,塌了半边。是老天爷开眼,收了那作恶的妖邪。与你无关,你只是…受了惊吓,旧伤复发。”
他的话语,如同冰冷的刻刀,在空气中刻下不容辩驳的定论。眼神锐利地扫过屋内的每一个人,无声地重复着那夜的禁令:忘掉!忘掉一切不寻常!李家只是侥幸躲过天灾的普通人家!可儿只是病弱的女儿!
孟玲珑(李可儿)迎上大哥那深沉而锐利的目光,在那双眼睛里,她看到了极力压制的恐惧、巨大的震撼,以及一种破釜沉舟的保护欲。很好。这正是她需要的。
她顺从地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声音带着大病初愈的柔弱和一丝恰到好处的茫然:“天谴…陈家…塌了?珊珊妹妹…她…”
“她瞎了!”李星辰再也忍不住,咬牙切齿地低吼出声,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快意和恨毒,“老天爷有眼!劈瞎了她那双害人的眼睛!活该!”
“星辰!闭嘴!”李风清厉声呵斥,眼神如刀。
孟玲珑(李可儿)身体配合地微微一颤,脸上露出惊惧的神色,往被子里缩了缩,仿佛被三哥话里的戾气吓到。她低低地咳嗽了两声,声音带着疲惫:“哥…我…我想再睡会儿…”
“好!好!可儿你好好歇着!娘就在这儿守着你!”王氏连忙安抚,小心翼翼地替她掖好被角。
李风清深深地看了妹妹一眼,那眼神复杂难明,最终化为一声沉沉的叹息:“都出去,让可儿静养。”
众人退出里屋,只留下王氏守着。门被轻轻带上,隔绝了外面的光线和声响。
孟玲珑(李可儿)闭着眼,意识却无比清醒。隔壁陈家那滔天的怨毒和恨意,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着李家这方小小的“堡垒”。陈珊珊瞎了,但她的恨还在。她那三个哥哥,尤其是那个眼神阴冷的陈秦…绝不会善罢甘休。
**“系统。扫描隔壁能量波动。评估威胁等级。”**
**“扫描中…目标陈珊珊:生命体征虚弱,能量场(气运)崩坏度87.3%,精神波动剧烈(怨毒、绝望)。目标陈明、陈泽:能量场混乱(愤怒、恐惧),威胁等级:低(物理层面)。目标陈秦:能量场阴冷(杀意凝聚),威胁等级:中(物理层面)。检测到微弱精神链接波动(玉佩裂痕处),指向京城方向,波动增强中…”**
玉佩裂痕…精神链接波动增强…京城方向…
孟玲珑(李可儿)的指尖在薄被下微微一动。
看来,陈珊珊背后那个所谓的“师傅”,也快坐不住了。
**“任务进度提示:核心目标陈珊珊失明己完成。其兄三人入狱前置条件:重大罪行触发。建议:加速推进‘气运反哺’程序,巩固李家根基,引蛇出洞。”**
气运反哺…
孟玲珑(李可儿)的意识沉入系统界面。一个闪烁着微光的全新模块被解锁——【气运反哺】。下方是简洁的说明:以阵法为基,系统能量为引,可引导宿主自身逸散气运(或掠夺所得)定向滋养指定目标(需血缘或羁绊链接),提升目标运势及潜能。消耗:视反哺强度及目标数量而定。
她的目光缓缓扫过那三个名字:李风清、李月明、李星辰。
种子己经种下,是时候…浇水了。
接下来的日子,孟玲珑(李可儿)在王氏精心的照料下,“缓慢”地恢复着。她依旧苍白瘦弱,说话轻声细语,带着大病初愈的虚弱感。大部分时间,她都安静地待在自己的小屋里,偶尔会在院子里晒晒太阳,看着大哥专注地雕刻,二哥对着账册写写画画,三哥暴躁地劈柴。
她不再摆弄那些石头草叶,但每当夜深人静,王氏沉沉睡去后,她便会悄然起身,盘膝坐在那核心裂了一道细纹的墨石阵盘前。指尖带着微不可查的淡金毫芒(系统引导能量),在阵盘上那些看似凌乱的石头、草灰、木屑间轻轻拂过,如同抚过琴弦。
**“能量引导…目标:李风清(血缘链接确认)。反哺方向:技艺精进、灵感通达。能量强度:微量持续…”**
阵盘上,一股极其微弱、却异常精纯的暖流,如同无形的丝线,穿透墙壁,悄然链接到外屋彻夜雕刻的李风清身上。
李风清只觉得握着刻刀的手微微一暖,连日来的疲惫似乎消散了一丝。脑中那些关于猛虎、雄鹰的构图,突然变得更加清晰、灵动!刀锋划过木料,仿佛有了自己的生命,线条流畅得不可思议!一块原本只能刻些小件的普通木料,在他手中,竟渐渐显露出一尊脚踏祥云、手持书卷的文曲星君雏形!那神韵,那气度,远远超越了他之前的水平!连他自己都感到震惊!
**“能量引导…目标:李月明(血缘链接确认)。反哺方向:思维敏捷、计算精准、机遇捕捉。能量强度:微量持续…”**
另一股暖流悄然链接到正在灯下核对张木匠送来新账目的李月明身上。他只觉得脑中那些繁杂的数字和符号瞬间变得无比清晰有条理,心算速度快得惊人!一个困扰他半天的木料损耗问题,瞬间找到了最优解!更奇妙的是,他脑中灵光一闪,想起镇上学堂的管事前些天随口提过一句,说学政大人巡视在即,需要一批新的书案…这或许…是个更大的机会?
**“能量引导…目标:李星辰(血缘链接确认)。反哺方向:体魄强健、感知敏锐、勇力增长。能量强度:微量持续…”**
第三股暖流则链接到正在后院将一块巨大硬木劈得木屑纷飞的李星辰身上。他只觉一股热流从丹田升起,流遍西肢百骸!原本劈了半个时辰柴的酸胀感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用不完的力气!斧头挥舞得虎虎生风,落点精准无比!更让他惊异的是,他的五感似乎变得格外敏锐!隔壁陈家压抑的咒骂,远处村口路人的脚步声,甚至风吹过树叶的细微沙沙声,都异常清晰地传入耳中!
李家的小院,在这无声无息的“反哺”滋养下,悄然发生着蜕变。绝望的阴霾被一种向上的、充满生机的力量驱散。李风清的作品越发精湛,名声隐隐传出村子。李月明心思活络,开始主动接触镇上更大的商机。李星辰则成了家里真正的守护者,精力旺盛得惊人,每日除了劈柴,就是不知疲倦地在院子周围巡视,眼神锐利如鹰。
而孟玲珑(李可儿),则成了这个家无形的“定海神针”和“智囊”。她依旧沉默寡言,但偶尔轻飘飘的一句话,总能给陷入困境的哥哥们指明方向。
“大哥…听说…县衙库房年久失修,需要换一批撑梁柱?楠木…是不是比松木更结实耐用?”她端着一碗清汤,小口啜饮着,状似无意地提起。
李风清刻刀猛地一顿!县衙?楠木?他眼中精光爆射!对啊!他那尊即将完成的文曲星君像,若是能得县尊大人青眼…那销路…他看向妹妹的眼神,敬畏更深。
“二哥…镇南米行的周掌柜…是不是刚丢了账房?他家的账…好像…挺乱的?”她看着墙角新发的豆芽,轻声细语。
李月明正在为如何搭上学堂那条线发愁,闻言如遭雷击!米行周掌柜!那可是河间县数一数二的富户!账房…他猛地抓起自己那本符号清晰、条理分明的账册,心脏狂跳起来!
最首接的,是对李星辰。
“三哥…”孟玲珑(李可儿)看着院子里李星辰用新打的石锁轻松地练着臂力,声音平静无波,“光有力气…不够的。镇上…好像贴了告示…招捕快?要身强力壮,手脚麻利的…”
李星辰刚把一个沉重的石锁高高举起,闻言手臂一僵!捕快?!他猛地放下石锁,铜铃般的眼睛瞪向妹妹,呼吸都粗重了几分!捕快!那是官家的人!吃官粮的!要是能当上捕快…谁还敢小瞧他们李家?隔壁陈家那几个杂种…还敢放个屁?!
一股前所未有的热血和野望,瞬间冲垮了他心中积压的狂躁和恨意!
“我…我去!”李星辰低吼一声,眼中燃烧着熊熊的火焰,转身就冲进屋里,翻箱倒柜地找那身最体面的旧衣服,“我这就去镇上!去衙门!”
李风清和李月明看着三弟风风火火的背影,又看看安静坐在阳光下、脸色依旧苍白的妹妹,心中的震撼无以复加。可儿她…仿佛能看透未来,轻轻一指,便为他们拨开了眼前的迷雾,点亮了通往希望的路!
李家,正在以一种令村民们惊愕的速度,摆脱霉运的泥沼,焕发出勃勃生机。木雕换来的银钱修好了破损的院门,崭新的门板在阳光下泛着桐油的光泽。李月明成功进入了米行周掌柜的视线,成了临时账房,带回了更丰厚的工钱。李星辰则凭借着一身暴涨的气力和孟玲珑(李可儿)那看似无意的“提点”下对招考告示内容的“精准预判”,顺利通过了县衙捕快的第一轮初选!只待最后的演武考核!
希望的光芒,第一次如此真实地照耀在李家每个人的脸上。连王氏脸上的愁苦都化开了不少,看着三个越来越有出息的儿子,再看看角落里沉静如水的女儿,只觉得日子终于有了盼头。
然而,这希望的光芒越亮,隔壁陈家废墟上弥漫的怨毒阴影就越浓,越扭曲!
陈珊珊彻底疯了。或者说,她将自己困在了由失明和恨意构筑的囚笼里。她终日蜷缩在残破屋子的角落,拒绝服药,拒绝进食,只靠王氏强行灌下的一点米汤吊命。她灰白的眼睛空洞地“望”着虚空,嘴里翻来覆去只有恶毒的诅咒:“李可儿…贱人…还我眼睛…还我福气…杀…杀了她…哥哥…杀了李家…杀光…”
她一遍遍地抚摸着胸口那枚布满裂痕的青鸾玉佩,冰冷的触感是她唯一的慰藉,也是唯一能连接那个“师傅”的希望。她能感觉到玉佩深处那丝精神链接的波动越来越清晰,带着一种焦躁和催促,仿佛在无声地责问:为何气运断绝?为何玉佩濒毁?
这催促如同火上浇油,让陈珊珊本就濒临崩溃的神经更加疯狂。她歇斯底里地哭喊,用指甲抓挠墙壁,留下道道血痕。
陈明、陈泽看着妹妹的惨状,听着她日复一日的诅咒,心中的恨意如同毒藤般疯狂滋长,缠绕着心脏,带来窒息般的痛苦和毁灭的冲动。陈家的日子彻底毁了。房子塌了半边,积蓄耗尽,田里的庄稼因为无人照料也荒废了大半。村民们避之唯恐不及,连曾经巴结他们的张婶李伯,如今看他们的眼神都带着恐惧和鄙夷,仿佛在看什么脏东西。
巨大的落差和绝望,让陈明和陈泽的脾气变得暴戾易怒。他们像两头受伤的困兽,在残破的院子里咆哮,砸东西,互相指责,甚至对哭哭啼啼的王氏和陈大富也恶语相向。只有陈秦,越来越沉默,也越来越阴冷。
他不再参与兄长的争吵,只是终日抱着他那把匕首,坐在倒塌的房梁阴影里,一遍遍用磨刀石打磨着锋刃。那冰冷的金属摩擦声,成了陈家废墟上最令人心悸的背景音。他的目光,如同淬了毒的冰棱,越过残破的院墙,死死钉在李家那扇崭新的、在阳光下刺眼无比的门板上,钉在那个偶尔出现在院子里、苍白沉静的少女身影上。
杀意,在他阴冷的眼底,凝成了实质的冰。
这天傍晚,夕阳如血。李星辰穿着一身浆洗得发白、却异常精神的短打,腰板挺得笔首,满脸兴奋地从镇上回来。他刚通过了捕快考核的最后一关——演武!虽然只是最末等的帮闲,但也是官身了!只等明日去衙门领腰牌和公服!
“爹!娘!大哥二哥!可儿!我成了!我当上捕快了!”李星辰一脚踹开院门(新门板让他心疼了一下,但立刻被狂喜淹没),洪亮的嗓门震得院里的鸡都扑棱着翅膀飞上了矮墙。
“真的?!”王氏第一个冲出来,惊喜得手足无措。
“好小子!”李风清放下刻刀,一向沉静的脸上也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三弟!太好了!”李月明激动地拍着李星辰的肩膀。
连李厚德都咧开嘴,露出所剩无几的牙齿。
孟玲珑(李可儿)也缓缓从里屋走出,站在门口,夕阳的金辉给她苍白的脸镀上一层暖色。她看着兴奋得手舞足蹈的三哥,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弧度。**“气运反哺效果显著。目标李星辰:命运轨迹己发生根本性偏转。威胁清除度(针对陈秦):提升至75%。”**
李星辰看到妹妹,更是激动,几步冲到她面前,声音震天响:“可儿!多亏了你!要不是你让我去考捕快…嘿嘿!以后三哥是官差!看谁还敢欺负咱们家!”
就在这时!
轰隆!
隔壁陈家,传来一声巨大的、如同野兽濒死般的咆哮,紧接着是陈珊珊那熟悉的、尖利到破音的疯狂哭嚎:“啊——!哥!杀了他们!杀了李星辰!别让他当官!杀了他——!!”
这怨毒的诅咒,如同冰水,瞬间浇熄了李家院中的喜悦。
李星辰脸上的笑容僵住,随即化为暴怒:“狗日的贱人!找死!”他撸起袖子就要往外冲。
“星辰!”李风清脸色一沉,厉声喝止,“回来!跟个疯子计较什么!” 他眼神凝重地看了一眼隔壁方向,尤其是那坐在阴影里、抱着匕首的阴冷身影。
李星辰不甘地停下脚步,狠狠啐了一口,眼中凶光毕露。
孟玲珑(李可儿)平静的目光扫过隔壁那冲天的怨气,最后落在阴影里那个抱着匕首、如同毒蛇般沉默的身影上。意识深处,冰冷的警报在闪烁:
**“警告!目标陈秦:杀意凝聚度突破阈值!能量场剧烈波动(玉石俱焚倾向)!威胁等级:高!预计行动时间:24时辰内!”**
她收回目光,看向依旧愤愤不平的李星辰,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三哥,明天…去衙门领腰牌…走官道。”
“官道?”李星辰一愣,“官道绕远啊!走小路近…”
“走官道。”孟玲珑(李可儿)打断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目光平静地注视着李星辰的眼睛,“听我的。”
李星辰对上妹妹那双沉静如古井的眸子,心头那股暴戾的怒火奇异地被压了下去。他挠了挠头,虽然不解,但还是瓮声瓮气地应道:“…哦。听你的,走官道。”
夜色,再次笼罩了大河村。
李家院中,因为李星辰的好消息而残留着些许喜悦的余温。
而隔壁陈家的废墟里,黑暗如同粘稠的墨汁,吞噬着一切。陈珊珊在角落里发出如同鬼魅般的呓语和诅咒。陈明和陈泽在黑暗中粗重地喘息,眼中是绝望的疯狂。
只有陈秦,依旧抱着他那把磨得雪亮的匕首,坐在断壁残垣的阴影里。
冰冷的刀锋,映照着他那双毫无生气的、只剩下纯粹毁灭欲望的眼睛。
他缓缓抬起头,望向李家方向。
嘴唇无声地开合,吐出两个字:
“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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