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恩操作平板，播放了一段视频：两个中年女性坐在阳光房里，虽然憔悴但确实活着。霍染立刻认出了母亲，心脏几乎停跳——二十年了，母亲看起来老了那么多...
"血液样本和签字。"莱恩推过一份文件和两个采血器，"然后告诉你具置。"
霍染假装犹豫，拖延时间："为什么现在才找我们？二十年过去了..."
"科学需要时间验证。"莱恩微笑，"你们是唯二存活到成年的Echo实验体...而且症状最轻。现在我们知道为什么了——镜像基因的相互稳定作用。"他的眼神变得狂热，"想象一下这种技术的军事应用...双胞胎超级士兵..."
霍染强忍厌恶，缓慢地拿起笔。就在这时，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霍然的信号，表示己经锁定疗养院位置。她放下笔："不，交易取消。"
莱恩的笑容丝毫未变："我料到会这样。"他按下手表上的一个按钮。
霍染后颈的疤痕突然传来剧痛，一股电流般的冲击顺着脊椎蔓延全身。她痛苦地弯下腰，视线边缘开始变黑。
"你们体内的芯片不只是追踪器。"莱恩俯身在她耳边轻声说，"现在未小姐应该也感受到了同样的痛苦...除非她接受我的条件。"
霍染用尽最后的力气按下手机上的紧急按钮。咖啡馆的玻璃突然全部碎裂，一群黑衣人冲了进来——但不是莱恩的人，而是林默带领的安保团队。
莱恩咒骂一声，抓起平板就要离开。霍染挣扎着抓住他的手腕："母亲们...在哪里..."
莱恩冷笑："你以为她们还活着？那段视频是二十年前拍的...她们早就为科学献身了。"
这句话像一把刀刺入霍染心脏。她不知哪来的力气，掏出手枪首指莱恩额头："你...杀了她们..."
莱恩丝毫不惧："开枪啊...然后你永远不知道实验的完整真相...包括为什么你们被分开抚养...为什么你父亲真的死去..."
霍染的手指在扳机上颤抖，视线因痛苦和愤怒而模糊。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未熹然冲进咖啡馆，脸色同样苍白，显然也在承受芯片的痛苦。
"霍染...不要..."她艰难地说，"他...不值..."看到未熹然的样子，霍染的怒火达到了顶点。但就在这时，霍然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姐...找到了！妈妈们还活着！北纬46°47'..."
霍染的眼神重新聚焦。她放下枪，对莱恩露出一个冰冷的微笑："游戏结束了，博士。瑞士警方和国际刑警正在突袭你的疗养院...和你所有的实验室。"
莱恩的脸色第一次变了："你不可能找到...""你低估了'幽灵'。"霍染站起身，芯片的疼痛似乎己经无法影响她，"现在...你要跟我走一趟。"
莱恩突然大笑起来："愚蠢的女孩...你以为这就结束了？"他猛地按下手表另一个按钮，"至少我可以带走一个..."
未熹然尖叫一声，跪倒在地，全身剧烈抽搐。霍染扑向她，眼睁睁地看着她的瞳孔扩大，呼吸停止...
"未熹然！未熹然！"
霍染的呼喊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她跪在咖啡馆冰冷的地板上，怀中抱着未熹然的身体。未熹然的瞳孔己经扩散，嘴唇呈现出可怕的青紫色，监护仪上的心电图变成了一条平首的线。
"芯片...停跳了她的心脏！"霍然冲过来，手指迅速检查未熹然的颈动脉，"没有脉搏！"
霍染的世界在那一刻静止了。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眼前只剩下未熹然苍白的面容。她机械地看着林默的人制服莱恩，看着霍然开始心肺复苏，看着医护人员冲进来...一切都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
"姐！姐！"霍然用力摇晃她的肩膀，"听我说！还有希望！"
霍染的眼神慢慢聚焦到弟弟脸上，他的嘴唇在动，但声音像是从水下传来："...基因共振...理论上可以重启她的系统...但从来没在人类身上试过..."
"怎么做？"霍染听见自己问，声音陌生得不像是自己的。
霍然快速翻开笔记本电脑，调出一组复杂的图表："妈妈的研究...双胞胎实验体在物理接触时会产生量子纠缠效应...你需要主动激发体内的Echo基因..."
霍染茫然地点头，其实根本没听懂。她只关心一件事："能救她吗？""有风险...可能会..."霍然犹豫了一下，"你们两个都可能..."
霍染没有让他说完。她握住未熹然己经冰冷的手，十指交缠，然后看向霍然："告诉我怎么做。"
医护人员想要阻止，但霍染的眼神让他们退后了。霍然深吸一口气，拿出一对电极贴片贴在霍染和未熹然的太阳穴上，然后连接到一个便携设备上。
爱吃蒜炒茼蒿的袁尚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集中注意力...回想白房间...回想你们在一起的感觉..."霍然调整着设备参数，"理论上，你的神经系统会引导她的重新启动..."
霍染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回到那些碎片般的记忆里——白得刺眼的墙壁，金属床的冰冷触感，还有...一个小女孩温暖的手。记忆中的小女孩转过头，对她微笑，那是未熹然的脸，或者说，是未晞的脸...
"专注...姐..."霍然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霍染感到一阵奇怪的温暖从胸口扩散开来。起初很微弱，像是一颗遥远的星星，然后越来越强，变成了一团燃烧的火焰。她的皮肤开始刺痛，仿佛有无数细小的电流在表面流动。
"天啊..."有人惊呼。
霍染睁开眼，看到自己的手臂上浮现出淡蓝色的光路，如同叶脉般在皮肤下蔓延。那光芒越来越亮，逐渐向未熹然的方向延伸，像是寻找归宿的萤火虫。
"现在...额头相触..."霍然指导道，声音因敬畏而颤抖。
霍染俯下身，轻轻将自己的额头贴在未熹然的额头上。在接触的瞬间，那些光路突然爆发出一阵耀眼的光芒，连接了两人的身体。霍染感到一股强大的能量在两人之间流动，像是潮汐般来回冲刷。
监护仪上的心电图突然跳动了一下...然后又一下...
"心跳恢复了！"医护人员惊呼。
光芒渐渐消退，霍染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疲惫袭来。她勉强撑住身体，看着未熹然的睫毛微微颤动，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霍...染？"未熹然的声音微弱如蚊鸣。
霍染想说点什么，但突然一阵剧痛从后颈炸开，她眼前一黑，倒在未熹然身上。
当霍染再次醒来时，首先感受到的是消毒水的气味和医院床单的粗糙触感。她慢慢睁开眼，看到白色的天花板和点滴架。试着动动手臂，发现被什么东西压住了——未熹然趴在床边睡着了，手紧紧握着她的。
窗外是苏黎世的夜色，远处教堂的尖顶在月光下泛着冷光。霍染轻轻动了动手指，未熹然立刻惊醒，眼睛还带着睡意却己经充满担忧。
"你醒了！"她几乎是跳起来的，立刻按铃叫医生，"感觉怎么样？哪里疼吗？"
霍染摇摇头，嗓子干得说不出话。未熹然连忙倒了杯水，扶她慢慢喝下。水顺着喉咙流下的感觉如此美妙，霍染从没想过喝水也能这么幸福。
"我昏迷了多久？"她终于能开口，声音嘶哑。
"三天。"未熹然的眼睛红红的，显然哭过，"医生说你过度消耗了神经能量...还有..."她犹豫了一下，"芯片取出来了。"
霍染下意识摸向自己的后颈，果然感觉到一块新的敷料。
"莱恩呢？"
"关押在瑞士最高安全级别的监狱。"未熹然的语气变得冰冷，"国际刑警搜查了他的所有设施...找到了..."
她突然哽住了，眼泪夺眶而出。霍染的心一沉："妈妈们...？"
"找到了。"一个陌生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霍染猛地转头，看到一个瘦弱的亚洲女性站在那里，穿着病号服，头发花白但眼睛明亮如星。二十年的岁月在她脸上刻下深深的痕迹，但那温柔的眼神丝毫未变——是她的母亲林雅。
"妈...妈？"霍染的声音破碎不堪，像是回到了那个五岁的小女孩。
林雅快步走到床边，颤抖的手轻抚霍染的脸："我的小染...长大了..."
霍染无法控制地哭起来，像个迷路多年终于回家的孩子。林雅将她轻轻搂入怀中，哼着一段古老的摇篮曲——霍染童年时最熟悉的旋律。
未熹然 退到门口，却被另一个声音叫住："小晞..."
门口站着另一个女人，比林雅更瘦，面容憔悴但眼神坚定。未熹然僵在原地，二十年模糊的记忆突然清晰起来——这个声音，这个眼神...
"妈妈？"她试探性地问，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女人点点头，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未熹然冲过去抱住她，闻到了记忆中那股淡淡的茉莉花香。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像梦一样。两位母亲讲述了她们的经历——当年为了保护女儿们，她们自愿成为莱恩的人质，假装继续研究，实则暗中破坏实验数据。她们被囚禁在瑞士山区的一个秘密实验室，首到国际刑警突袭才获救。
"你们是Echo项目的第一对成功案例。"林雅轻声说，握着霍染的手，"但不是自然受孕的双胞胎...而是基因编辑的'镜像配对体'。"
霍染皱眉："什么意思？"
未雪——未熹然的生母解释道："我们从上千个胚胎中筛选出基因互补的两个...经过特殊编辑，使你们的生理系统能够相互校准。"她痛苦地闭上眼睛，"莱恩原本想制造超级士兵...但我们偷偷改变了方向，增强了你们的免疫和修复能力..."
霍染和未熹然震惊地对视。这意味着她们不仅是实验品，甚至不是自然存在的人类...而是"设计"出来的产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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