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戒线在晨雾中若隐若现，林夏蹲在天文台废墟前，指尖划过瓦砾堆里半块琉璃瓦的边缘——那里还留着苏晓雯指甲的划痕。陈默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手里捏着张泛黄的合照：“张磊在器材室暗格找到的，1995年校董会聚餐，我父亲和苏晓雯外公站在琉璃喜鹊摆件旁边。”照片里的琉璃喜鹊尾羽微翘，底座刻着模糊的“卍”字符，和笔洗底部的印记如出一辙。
“监察委刚来电话，”陈默的声音带着震颤，“王健的琉璃镇纸里藏着加密硬盘，数据恢复后发现……”他突然顿住，指向照片背景里被遮挡的奖杯台，“1995年12月24日的监控被人为删除过，但硬盘里有备份——我父亲那天冲进校长办公室，手里攥着账本，教导主任举着琉璃喜鹊砸向他的头。”
林夏猛地想起暗格里刻着的“悔”字碎片，突然冲向医务室。失物招领箱深处躺着个带血的笔记本，正是苏晓雯的。最后一页夹着半张纸条，是物理老师的字迹：“1996年校庆前，教导主任让我伪造王健贪污的证据，说陈默父亲发现了真相……”纸页边缘沾着褐色斑点，像干涸的泪痕。
“物理老师上周在实验室烧凸透镜，”张磊抱着电脑跑进来，屏幕上是爆炸前的监控截图，“他把光聚在穹顶琉璃瓦上时，我看到他袖口露出块旧伤疤——和苏晓雯日记里写的‘救过她的叔叔’一模一样。”画面里的男人转身瞬间，风衣口袋掉出枚袖扣，和教导主任给陈默的那枚成对。
博物馆的琉璃画前，监察委的男人正在拆解画框。内侧夹层滚出个金属胶囊，里面是陈默父亲的录音：“教导主任和苏晓雯外公合谋侵吞科研经费，王健是替罪羊……他们用五件琉璃摆件藏证据，想等退休后销毁。”录音戛然而止，背景里传来玻璃碎裂声。
“苏晓雯上周找过物理老师，”林夏翻开笔记本，“她发现外公的笔洗里有芯片，又在天文台找到父亲藏的录音胶囊，才故意划伤自己——她想让物理老师借‘引出教导主任’的名义，把所有罪责揽到自己家族身上。”纸页间掉出张偷拍的照片：物理老师在器材室暗格前犹豫，手里攥着琉璃碎片。
暮色漫进校园时，林夏在器材室玻璃柜下发现新刻的字：“2025.5.23，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琉璃侦探事件簿 我把最后一片证据放回原处。”旁边的暗格里躺着枚U盘，插入电脑后跳出段视频——是物理老师的自拍。“1995年我目睹教导主任伤人，他威胁要曝光我伪造学历，我只能帮他做假证……苏晓雯说要毁掉所有证据时，我才知道她想保护陈默。”画面里的男人把芯片塞进笔里，“今天我用凸透镜炸穿穹顶，不是想销毁证据，是想让光找到真正的藏匿点。”
天文台的残垣中，陈默跪在瓦砾堆里，指尖触到块温热的琉璃——阳光穿过碎片，在灰烬上投出清晰的“卍”字符。字符中心嵌着枚微型存储卡，里面是1995年完整的转账记录，每笔款项旁都标着校董会成员的指纹扫描图。
“苏晓雯母亲刚打来电话，”张磊举着手机跑来，“骨灰盒里的琉璃碎片底部刻着字——‘12.24，父亲藏证据于天文台琉璃瓦下，望陈默安好’。”风掀起他的衣角，露出口袋里半块琉璃牌，正是苏晓雯外公和陈默父亲合照里的那对。
博物馆的穹顶缺了一角，月光首泻而下，照亮展柜里重新拼凑的琉璃喜鹊。林夏把最后一片碎片嵌进去时，尾羽处的芯片突然亮起——墙面上投出苏晓雯的笑脸，背景是天文台的望远镜。“如果你们看到这个，”她晃了晃手里的笔洗，“记得帮我把琉璃碎片埋在梧桐树下，那里埋着我外公年轻时偷偷种的雏菊种子。”
梧桐树下，陈默用袖扣挖开泥土，林夏把装着所有碎片的丝绒袋放进去。张磊突然指向天空：“看！”一道流星划过天文台的残骸，照亮穹顶缺口处新生的金属支架——工人正在安装透明玻璃，晨光穿过支架，在地上投出规整的“十”字。
“物理老师在拘留所画了张图，”监察委的男人递来张素描，“1995年陈默父亲设计的穹顶修复方案，说要用透明玻璃替换琉璃瓦，让光永远照进秘密角落。”画纸背面是苏晓雯的字迹：“原来光不是用来销毁证据的，是用来让每个裂痕都长出新的影子。”
教学楼的铃声响起时，林夏看见苏晓雯的座位上多了束新的雏菊，花束旁压着张字条：“所有碎片都在晨光里拼好了。”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某片叶子上凝着晨露，折射出细碎的光——那是昨夜埋在土里的琉璃碎片，正透过泥土的缝隙，把三十年前的秘密，酿成新的晨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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