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5年盛夏,珠江口的咸腥海风裹挟着暴雨,将广州港的货轮吹得左右摇晃。林远站在海关缉私队的瞭望塔下,望着被雨水冲刷得模糊的"永盛号"商船。三天前,香港方面传来密报,青桐会的残余势力正通过南洋商船,将一批神秘货物转运至东南亚,而这艘即将启航的货轮,正是关键线索。
"林组长,码头工人说货舱底层有奇怪的木箱,"雪奈撑着油纸伞跑来,鬓角的碎发被雨水打湿,"木箱缝隙渗出暗红液体,闻起来像松脂,但带着股腐臭味。"
林远皱眉。在西藏追回经卷后,他们发现青桐会的账本里记载着与南洋商人的频繁往来。那些看似普通的香料、藤编交易背后,藏着用密写药水标注的"血火计划"——而此刻永盛号上的神秘货物,很可能是计划的关键一环。
夜幕降临时,林远与雪奈乔装成码头苦力,混上货轮。船舱内闷热潮湿,霉味与不明液体的腥气交织。他们撬开标着"暹罗柚木"的木箱,里面整齐码放着涂满红漆的陶罐,每个陶罐都缠着浸油的麻绳——竟是改良版的火罐炸弹,只需点燃麻绳,便能引发连环爆炸。
"这些足够炸沉半座码头。"雪奈的声音发颤,"他们要在货轮抵达新加坡时动手,制造东南亚华商的恐慌。"
突然,甲板传来脚步声。林远拉着雪奈躲进阴影,只见两个戴着斗笠的男人抬着一口樟木棺材经过,棺盖上刻着细小的青桐纹路。当棺材缝隙渗出暗红液体时,林远猛地掀开棺盖——里面躺着的并非尸体,而是用油布包裹的青铜佛像,佛像底座刻满梵文密咒。
"这是...古印度的镇魔佛。"雪奈倒吸冷气,"传说能唤醒沉睡的力量。青桐会要这东西做什么?"
回答她的是密集的枪声。货轮顶层突然亮起探照灯,数十个持枪的打手从暗处涌出,为首的是个身着唐装、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左手小指戴着青桐纹样的戒指。"夜莺,别来无恙。"男人微笑着鼓掌,"我是青桐会南洋分部的'红椿',早就盼着与你见面。"
林远举枪瞄准:"立刻停止你们的阴谋!"
"停止?"红椿大笑,转动戒指,货轮西周突然驶来三艘快艇,"你以为就凭你能阻止'血火计划'?当永盛号在新加坡港爆炸时,全南洋的华商都会以为是政治清算,资本将如潮水般回流日本。"他的目光扫过青铜佛像,"而这尊佛,会让那些信奉神灵的人陷入疯狂。"
混战在暴雨中展开。林远与雪奈且战且退,试图抢夺驾驶室。红椿的手下甩出铁链,缠住雪奈的脚踝将她拽倒。千钧一发之际,老周带着广州公安的支援部队乘船赶来,探照灯刺破雨幕,枪声与浪涛声混作一团。
红椿见势不妙,抱着青铜佛像退向救生艇。林远飞身扑去,在船舷边与他扭打。佛像坠入海中的瞬间,林远瞥见红椿后颈的樱花胎记——与在沈阳出现的神秘人如出一辙!
"你们永远无法斩断青桐会的根!"红椿松开手,坠入汹涌的波涛。林远抓住船舷,看着救生艇在雨幕中消失。雪奈赶来将他拉上船,手中举着从红椿身上扯下的皮夹,里面除了南洋各地的联络暗号,还有一张泛黄的照片:青羽与一群西装革履的人站在东京港口,背景是飘扬的日本国旗。
半个月后,线索指向马来西亚槟城的"万春堂"药铺。林远扮成收购药材的商人踏入店铺,药香中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硝烟味。柜台后的老药师推了推圆框眼镜:"客官要什么药材?"
"来三钱'见血封喉',再配一副'南洋镇魂方'。"林远说出暗语。老药师的手微微一抖,指向后院:"请随我来。"
穿过晾晒药材的天井,林远进入密室。墙上挂着东南亚地图,红圈标注着各地的华商会馆、码头。密室中央的长桌上,摆着数十个贴着青桐标签的瓷瓶,瓶中装着颜色各异的粉末。
"这些是蛊毒与,"雪奈从通风口潜入,眼神冰冷,"他们要在南洋各地的华人庆典中下毒,制造恐慌。"
老药师突然掀翻药柜,露出暗格里的土枪:"你们走不了了!"话音未落,药铺外传来密集的脚步声。林远将瓷瓶踢向油灯,火焰瞬间吞噬了蛊毒粉末,绿色的烟雾弥漫开来。混乱中,他与雪奈掩护着公安人员撤离,身后传来老药师的惨叫:"青桐会不会放过你们的!"
黎明时分,槟城的街道渐渐苏醒。林远站在乔治市的海边,望着东升的旭日。雪奈递来从药铺缴获的账本,最新一页写着:"八月十五,吉隆坡中秋灯会。"
"他们还在策划更大的阴谋。"林远握紧拳头,指节发白。海风卷起他的衣角,远处的清真寺传来宣礼声,与华人店铺的早市喧闹交织。这片多元的土地上,青桐会的阴影仍在蔓延,但他知道,只要还有人守护正义,就绝不能让黑暗的种子生根发芽。
雪奈摸出从南洋商人那里得到的情报:"青羽在东京重组了'青桐株式会社',表面是贸易公司,实则..."她的声音顿住,将纸条递给林远。泛黄的纸上,用密写药水显现出一行小字:"帝国复兴,当从南洋始。"
林远望着波光粼粼的海面,想起在重庆、在哈尔滨、在拉萨的每一场战斗。青桐会的阴谋如同潮水,退去后又会带着更汹涌的恶意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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