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春地下要塞的通风管道里，苏琦君每爬一步，左腕的银手铐就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手铐另一端锁在安娜的右手上，那家伙甚至给链条缠上了从苏联制服拆下来的红缎带，像条丑陋的结婚绳结。
"前面右转有守卫。"安娜的呼吸喷在她后颈，犬齿轻轻磨蹭着苏琦君军装领口露出的皮肤，"我闻到伏特加的味道了，日本杂种不配喝这么好的酒。"
三天前从奉天监狱逃出来后，这个苏联女人就彻底疯了。苏琦君低头看腕间的手铐，内侧刻着密密麻麻的俄文——全是"我的"。最上方还新鲜刻着今早的日期，旁边画了颗歪歪扭扭的心，刀痕里渗着血丝。
"闭嘴。"苏琦君用枪管挑开通风栅栏，"再出声我就崩了你。"
安娜却趁机舔了下她的耳垂，在枪口转向时露出獠牙："你舍不得。"她的蓝眼睛在黑暗里发着幽光，"我死了，手铐钥匙就永远拿不到了。"
栅栏下方是关东军秘密实验室。穿防化服的日本兵正在装箱，试管里的紫色液体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改良后的鼠疫菌株，专攻特定基因序列。
苏琦君摸出晴子的玻璃义眼，虹膜部分的纹路与实验室门禁完全吻合。她刚要行动，安娜突然拽动手铐链条，硬把她拖进通风管拐角。
"有红外线。"安娜的唇几乎贴着她耳道，手却探进她衣领摸索，"你心跳变快了...是因为这个，还是因为我？"
苏琦君狠狠肘击对方腹部，安娜闷哼着弓起腰，却趁机用腿缠住她的膝盖。两人在狭窄的管道里扭打，手铐撞得金属壁咣当作响。下方传来日语呼喝声，一束灯光首射上来，安娜突然吻住她。
这个带着血腥味的吻太过突然，苏琦君的枪走火了。子弹击碎了下方的菌株培养箱，紫色雾气瞬间弥漫。日本兵在惨叫中抓挠自己的喉咙，而安娜趁机咬破苏琦君的下唇，将某种苦涩的药丸渡过去。
"解毒剂。"她喘着气松开唇，银丝连着两人，"我昨晚从你药箱偷的...改良版。"
警报声响彻要塞。苏琦君踹开通风管跳下，安娜被迫跟着她一起跌落。她们背靠背射击时，手铐链条在子弹呼啸中叮当作响，像首病态的情歌。
"左边！"安娜突然拽动锁链，苏琦君被扯得一个踉跄，原先站立的位置顿时被机枪扫成蜂窝。苏联女人趁机咬开手雷保险栓，用牙齿抛给苏琦君："送你的定情信物！"
爆炸的气浪掀翻了三名日本兵。苏琦君在浓烟中拽着安娜冲向紧急通道，却发现对方正用匕首在墙上刻字【АННА+СУ ЦИЦЗЮНЬ 1945.8.15】
"你他妈发什么疯！"苏琦君去扯锁链，安娜却趁机将她按在刻字旁，鼻尖相抵。
"今天日本投降。"安娜的瞳孔扩张到几乎吞没虹膜，"我们该庆祝..."她的膝盖顶进苏琦君腿间，"用你最喜欢的方式。"
通道尽头传来靴子声。苏琦君趁机拔出安娜腰间的佩枪，对准两人之间的锁链连开三枪。跳弹擦过安娜脸颊，血珠溅在刻字上，像给日期盖了枚猩红的印章。
"听着，疯狗。"苏琦君将打变形的锁链甩到安娜胸前，"再跟着我，下一枪就打穿你的心脏。"
她转身冲向出口，却没看见安娜捡起断裂的锁链，将仍连着苏琦君那端的手铐，狠狠刺进自己锁骨下方的烙印里。
"你逃不掉的..."安娜舔着链端的血迹，从伤口掏出一枚微型发射器，"我把自己...变成你的追踪器了..."
哈尔滨的夜空突然被照明弹点亮。广播里天皇的《终战诏书》断断续续传来，而苏琦君在满城欢呼声中狂奔，腕间残留的半截手铐，正随着脉搏一跳一跳地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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