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的晨光透过竹窗，在王蟾的桑皮纸束缚带上织出细碎的光斑。他坐在白族木屋的火塘前，看着惢心将最后一片薄荷浸入药汤，蒸汽混着苍山雪参的气息，模糊了他眼前的系统界面——危险值显示45%，这是抵达大理后最安全的时刻。
“公子，该换药了。”惢心的银铃在寂静中轻响，她递来的药碗里浮着几片玫瑰花瓣，“白族阿婆说，玫瑰露能润喉。”
王蟾接过药碗，指尖触到碗底刻着的狼首纹——这是避世村的暗号，表示“安全”。他仰头饮下汤药，玫瑰的甜腻混着薄荷的清凉划过喉间，忽然想起在紫禁城时，如懿总说他的护嗓药“比太医院的苦汤好喝些”。
“王公公，娘娘唤你。”乌云珠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她今日换了白族的蓝染布衣，腰间却仍别着那柄双蛇纹弯刀，“避世村的族长想见你。”
王蟾起身时，听见火塘中松针爆裂的声响，像极了紫禁城地道里的火药爆炸声。他摸了摸袖中的时空回溯符，蓝光在晨光中若隐若现，系统提示“如懿己开始布局女子学堂”。
如懿坐在木屋的竹塌上，东珠坠子换成了白族的银饰，却仍掩不住眼底的疲惫。她望着窗外的洱海，指尖划过膝头的《女戒》——那是她用来掩盖真实文书的幌子，里面夹着王蟾绘制的“女子学堂规划图”。
“王蟾，”她忽然开口，“大理的土司想见本宫。”她转头望向他发间的银绒花，“你说，该用什么身份相见？”
王蟾跪下，额头触地：“回娘娘，白族重狼首图腾，若以‘天狼使者侍女’之名相见，可保万全。”他故意用尖细嗓音，“何况娘娘的假死药，需再撑些时日。”
如懿轻笑，指尖抚过案头的狼首木雕：“天狼使者……”她忽然压低声音，“昨夜本宫梦见紫禁城的雪，李玉的灯笼照在冷宫的井台上。”
王蟾心中一凛，系统界面显示“乾隆怀疑值80%”。他从袖中取出个漆木盒，里面装着从玉氏商队缴获的密信：“娘娘，玉氏在大理的密庄己被奴才标记，只需……”
“慢着。”乌云珠突然插话，弯刀在掌心敲出草原战鼓的节奏，“玉氏的细作能混进避世村，说明双蛇的触手比我们想的更长。”她的视线落在王蟾喉间的束缚带上，“王公公，你确定自己能应付？”
王蟾抬头，看见她眼中的怀疑，忽然想起在科尔沁草原，她用套马索抵住他咽喉的模样。他故意咳嗽两声，桑皮纸束缚带滑落半寸，露出淡青色的喉结：“格格明鉴，奴才这条命，早己是娘娘的。”
如懿的指尖骤然收紧，她当然看见那抹喉结，却只是轻轻挥手：“乌云珠，你带王公公去见族长，本宫要歇息了。”
避世村的族长木屋中，火塘里煨着乳扇茶，香气混着松烟。族长望着王蟾发间的银绒花，忽然从身后取出个木箱，里面堆满了玉氏的双蛇纹火铳：“使者可知，这些玩意儿差点毁了我们的村子？”
王蟾的指尖在袖中捏碎一片醉心草，烟雾中腾起若有若无的狼首幻影：“族长可知，天狼星的尾巴扫过之处，双蛇必退？”他指向木箱上的双蛇纹，“不如将这些火铳熔了，铸成狼首图腾。”
族长的瞳孔骤缩，他看见狼首幻影踏碎双蛇，正如白族传说中描述的场景。乌云珠的弯刀突然出鞘，刀刃抵住木箱：“王公公说得对，双蛇不该出现在天狼的地盘。”
黄昏时分，王蟾独自坐在洱海边，看着惢心与白族少女们学习扎染。系统界面显示“时空回溯符可激活”，他摸出合卺酒杯，杯底的“青樱”二字与水面的月光重叠，忽然听见身后传来如懿的脚步声。
“王蟾，”她的声音里带着释然，“本宫想好了，学堂就叫‘青樱阁’。”她望着远处的苍山，“就像你说的，青樱虽小，却能在寒冬中绽放。”
王蟾转身，看见她腕间戴着的白族银镯，与冷宫时的玉镯互为表里。他忽然用只有两人能懂的现代语低声道：“娘娘，时空回溯符能修正一切。”
如懿摇头，指尖划过银镯上的狼首纹：“不必了，”她的视线落在他喉间的束缚带上，“现在这样，挺好。”
洱海的夜风吹来，王蟾听见乌云珠在远处与白族汉子们比拼骑射，银铃声混着马蹄声，像极了草原的晨雾。他摸了摸喉间的束缚带，忽然轻笑——原来最稳固的伪装，不是桑皮纸与草药汤，而是让自己成为如懿的谋士、乌云珠的助手，在这古代的风花雪月中，守护该守护的人。
子时初刻，王蟾在木屋中整理密信，忽然听见惢心的银铃暗号——急促的三短一长。他冲出门，看见避世村的火把连成狼首形状，而村外的山道上，玉氏的双蛇纹灯笼正在逼近。
“王公公，玉氏的火铳队！”惢心的银针发簪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他们带着西域火铳！”
王蟾迅速掏出弩箭，狼首弩机在掌心发烫。系统界面显示危险值95%，他却注意到乌云珠己骑上雪龙驹，弯刀反射着月光：“王公公，用你的‘连环炸’！”
他点头，示意惢心将醉心草撒向村口的松树。松油遇火即燃，蓝色火焰中腾起狼首幻影，玉氏的战马受惊不前。王蟾趁机射出改良弩箭，三支弩箭分别钉住火铳队的火药囊，爆炸声响彻洱海。
“走！”如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己换上白族的猎户装，“去苍山秘道！”
苍山的秘道中，王蟾摸着石壁上的狼首暗纹，忽然听见如懿低吟：“王蟾，你说本宫若真成了白族的女首领，会不会比当皇后有趣些？”
他转头，看见她眼中的光，忽然想起现代陆辰在地铁里的感慨：“若如懿能走出紫禁城，该有多好。”此刻，他终于能轻声答道：“娘娘，一定会的。”
秘道尽头的星空格外清澈，王蟾望着天狼星的轨迹，摸出时空回溯符。系统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宿主，是否激活时空回溯？”他望着如懿与乌云珠的背影，轻轻摇头——有些路，一旦走了，就不该回头。
洱海的月渐渐西沉，王蟾跟着如懿踏上大理的土地，喉间的束缚带不知何时松开，却懒得去系。他知道，在这古代的雾霭与月光中，他终将以王蟾的身份，走完陆辰未能完成的路，让如懿成为青樱阁的主人，让乌云珠的银铃永远在草原与苍山间回响。
（第十西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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