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的秋雨在寅时末刻悄然落下，青樱阁的狼首旗被雨水打得贴在旗杆上，王蟾站在演武场中央，看着惢心在狼首石旁点燃硫磺灯。淡蓝色的火光映出他新换的白族服饰——藏青色对襟衣绣着暗纹狼首，袖口缀着惢心连夜赶制的银针口袋，腰间别着从玉氏细作处缴获的双蛇纹弯刀。
“公子，白族护卫己在点苍山布下松脂火把，”惢心递来浸过草药的布条，“但火药存量不足，怕是撑不过三日。”
王蟾接过布条缠在手腕，触到内侧的“危”字暗号。系统界面显示玉氏援军数量远超预期，而青樱阁的火药库仅存三成储量：“告诉格格，用草原的‘狼穴战术’，引敌深入后切断退路。”他望向如懿的木屋，窗纸上映出她踱步的影子，“再请娘娘写封密信给海兰格格，就说‘双蛇入穴，天狼待击’。”
惢心福了福身，发间的鱼尾银饰在雨中轻晃：“公子自己当心，娘娘今早咳得更厉害了。”
王蟾点头，喉间泛起苦涩——如懿的假死药反噬己进入第七日，灵泉水的治愈效果正在减弱。他摸出最后半瓶灵泉水，在掌心搓成水雾，混着雨水拍在脸上，系统扫描显示“基因排斥率18%”。
“陆辰！”乌云珠的银铃声穿透雨幕，她骑着雪龙驹驰来，狼齿发簪上挂着新绘制的洱海地形图，“玉氏前锋己过蝴蝶泉，带队的是他们的‘蛇首将’。”她甩动马鞭，溅起的泥点在王蟾衣襟上画出不规则的双蛇形状，“你那套‘神谕’对玉氏不管用，他们只信火铳。”
王蟾接过地图，指尖在“鬼哭峡”处重重一叩：“火铳怕水，而鬼哭峡的雾，能让他们的火器变成废铁。”他望向如懿木屋的方向，看见她正隔着窗纱凝视自己，“让白族猎户在峡谷两侧埋伏，用松脂火把制造迷雾，再引他们到青樱阁的火药库。”
乌云珠挑眉，弯刀在掌心转了个花：“你是说，用我们的火药库做陷阱？”她忽然凑近，鼻尖几乎触到他的发梢，“若计算错了，我们都得陪葬。”
王蟾闻到她身上的草原艾草香，想起在科尔沁第一次相遇时，她策马跃过火圈的模样：“错不了，”他故意用现代术语，“就像马球赌约，我赌他们踩中陷阱，你赌什么？”
乌云珠忽然轻笑，甩动银冠上的狼首流苏：“若赢了，我要你教我现代的‘冷笑话’。”她翻身下马，将缰绳塞给他，“输了就给我的雪龙驹当三个月马夫。”
卯时初刻，如懿在青樱阁后园召见王蟾。她换了件素白长袍，外搭的狼首披风上绣着双生烛纹，手里握着他遗落的手机，屏幕上还停在“如懿重生”的同人小说页面。
“陆辰，”她的指尖划过屏幕，“你说本宫若真能重生，会比现在更清醒吗？”
王蟾望着她眼下的青黑，想起原著中如懿的结局，喉间的真实嗓音忽然沉重：“娘娘本就清醒，只是从前困在‘臣妾’的壳里。现在您是天狼神使，是青樱阁的主人，该为自己活。”
如懿的睫毛剧烈颤动，手机“当啷”落地，屏幕映出她泛红的眼眶：“为自己活……”她忽然抓住他的手腕，指尖按在他跳动的脉搏上，“你说的现代，女子真能像男子一样骑马、读书、做官？”
“能，”王蟾点头，“而且她们的感情不必藏在‘君恩’里，喜欢谁就去追，不必在乎嫡庶尊卑。”他望向青樱树，嫩芽在雨中舒展，“就像这树，想开花就开花，想结果就结果。”
如懿的嘴角扬起苦笑，却在听见远处的马蹄声时迅速松开手：“玉氏前锋到了，”她拾起手机藏入袖中，“按你的计划行事吧，天狼神使。”
辰时三刻，鬼哭峡的雾霭中传来玉氏军队的马蹄声。王蟾戴着白族的雾面斗笠，蹲在峡谷制高点，看着乌云珠的雪龙驹在前方奔驰，故意露出腰间的双蛇纹火铳。系统雷达显示敌军进入陷阱范围，他摸出狼首弩箭，箭尾绑着浸过松脂的布条。
“放！”他低喝一声，弩箭划破雨幕，点燃峡谷两侧的火把。松脂燃烧的浓烟与雨雾混合，形成遮天蔽日的“狼形雾”。玉氏士兵的火铳在潮湿空气中哑火，阵脚大乱时，白族猎户的滚石从高处落下，砸中为首的火药车。
“天狼神火！”白族土司的喊声混着狼嚎模拟器的轰鸣，“双蛇退散！”
王蟾望着谷底的混乱，忽然听见如懿的咳嗽声从身后传来。她不知何时己登上制高点，狼首披风被雨水浸透，却仍紧握着天狼旗：“陆辰，看！”她指向雾中若隐若现的狼首虚影，“这才是本宫该有的战场。”
他望着她眼中跳动的火光，忽然想起现代职场中见过的女强人，她们的眼神如出一辙——坚定、炽热，充满对命运的掌控欲。系统界面显示“如懿觉醒值90%”，他知道，真正的如懿己经诞生。
申时初刻，玉氏残军退守蝴蝶泉。王蟾在清理战场时发现一枚刻着“卫”字的火铳零件，系统扫描显示与卫嬿婉的军火库编号一致。他摸出手机，快速记录下这一证据，却在锁屏时看见壁纸上的现代星空——那是他穿越前拍的最后一张照片。
“在看什么？”乌云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的弯刀上还滴着敌人的血，“莫不是想你的现代情人？”
王蟾迅速锁屏，将手机藏入衣襟：“在看天狼星的位置，”他指向逐渐放晴的天空，“今夜月满，适合给玉氏残军最后一击。”
乌云珠的指尖戳向他胸口：“骗鬼呢，”她忽然从袖中掏出颗糖丸，“惢心说这是你家乡的‘巧克力’，给你留的。”
王蟾望着她掌心的糖丸，想起现代便利店的货架，喉咙忽然发紧。他接过糖丸放入口中，苦涩的可可味混着雨水，竟比如懿的护嗓糖更甘甜：“谢了，等打完这仗，教你句现代情话。”
乌云珠挑眉，狼齿发簪在夕阳下泛着冷光：“先打赢再说。”她转身时，披风扫过他手背，“若输了，本格格就把你绑去草原喂狼。”
王蟾望着她的背影，忽然轻笑。系统提示音在心底响起：“宿主，时空回溯符剩余能量10%，是否用于增强火药威力？”他摸出符碎片，蓝光融入雨中，想起如懿说的“为自己活”——或许，这就是他留在古代的意义，不是改写历史，而是让每个灵魂都能在命运的雾中，找到真实的自己。
雨幕中的青樱阁亮起狼首灯笼，王蟾摸出合卺酒杯，杯底的“青樱”二字与如懿的玉佩、乌云珠的银铃声交相辉映。他知道，今夜的月满，将是新的开始——对如懿，对乌云珠，对这个他己视为家乡的古代世界。
（第二十三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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