艮舟离开后方晴站在岚息部落的入口处,看着远方逐渐消失的身影。
与远山牧人建立的联系让部落获得了稳定的肉类和奶源,这是食物多样化的重要一步。
“方晴,你来一下。”源溪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打断了她的思绪。
转身看去源溪手里拿着一个新编织的渔网,眼睛里闪着异样的光彩。
自从上次改良渔网获得成功后,他的背脊似乎都挺首了几分,不再是那个总低着头的沉默青年。
“今天捕鱼很顺利,我想...”源溪顿了顿看着方晴,“我想教更多人使用这种渔网。”
方晴惊讶地看着源溪,这对他而言是个巨大的转变,从前的源溪很少主动提出任何建议,更不用说组织族人学习了。
“这是个好主意!”方晴笑着说,“部落里有很多人对捕鱼感兴趣,但不知道正确的方法。”
源溪点点头,手指轻轻抚过渔网的编织结点:“我想明天就开始,在溪边教大家,你能帮我通知族人吗?”
第二天清晨溪边聚集了二十多位岚息部落的族人,源溪站在前方手里拿着几张不同形状的渔网,他的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显然有些紧张。
“这个...这个是我们之前用的网,”源溪举起一张传统的平面渔网,声音有些发抖,“它只能捕到水面的鱼。”
然后他拿起另一张呈袋状的网:“这个是新设计的,可以捕到更深水的鱼。”
最初源溪的讲解断断续续,但随着族人们的提问和互动,他的语速渐渐流畅起来。
他示范了如何在水中抛网,如何根据水流方向调整投放角度,以及如何在适当时机收网。
“要顺着水流方向,”源溪站在膝盖深的溪水中,熟练地抛出网,“然后等待片刻,鱼儿会被水流带入网中。”
族人们跃跃欲试,青岚和几位年轻人第一个下水尝试,其他人围观学习。
起初大多数人的动作都很生疏,网要么抛不开,要么收得太早。
源溪耐心地一一指导,有时甚至亲自站在族人身后,握着他们的手臂示范正确的动作。
方晴注意到源溪在教导时,专注地盯着学习者的动作,不时耐心指导,与平日里的沉默判若两人。
“手腕要这样转,”源溪握着一位年轻女子的手腕轻轻转动,“感受水的阻力。”
经过一上午的练习,几位族人己经能够独立操作渔网了。
中午大家合力捕获了三十多条鱼,是平日收获的三倍多。
“我们从来没有一次捕到这么多鱼!”石勒惊叹道,看着地上堆积的鱼群。
部落里的孩子们围着鱼群欢呼雀跃,小手指着各种不同的鱼种,好奇地询问它们的名字。
源溪指着一条银色的鱼对孩子们说:“这是银鲈,肉质最嫩,适合生病的人吃。”
又指向一条花纹斑斓的鱼:“这是花鲤,可以晒干保存很久。”
“教教我们怎么晒鱼干吧!”一个小女孩扯着源溪的衣角,仰头问道。
源溪摸了摸小女孩的头,露出罕见的微笑:“好啊,我可以教你们。”
接下来的几天捕鱼学习持续进行,每天都有更多的族人掌握了新技术,部落的鱼获量稳步提升。
源溪不再只是默默捕鱼的独行者,而成了部落中备受尊敬的技艺传承人。
一周后的午后方晴发现源溪独自坐在溪边的一块大石上,手里忙活着什么,走近一看他正在处理一批特殊的鱼干。
“这是给孩子们准备的,”源溪头也不抬地说,手上动作不停,“普通鱼干太硬,对孩子的牙齿不好,我把鱼肉切得更薄,加了些蜂蜜和野果汁。”
方晴看着源溪手中的成品,那些鱼干色泽金黄,散发出甜香,形状还被巧妙地制成了小鱼的模样。
“你以前做过这种鱼干吗?”方晴好奇地问。
源溪手上的动作顿了顿,眼神飘向远处:“小时候,我母亲会这样做...给我和弟弟吃。”
方晴静静地等待他继续,但源溪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又继续手上的工作。
傍晚源溪带着一篮特制鱼干来到部落中央。
孩子们像闻到香味的小动物一样围了过来。
“来,一人一条,”源溪蹲下身,将鱼干分给每个孩子,“慢慢吃,别噎着。”
孩子们接过鱼干,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口,随即眼睛亮了起来。
“好甜!”
“像在吃果子!”
“源溪叔叔,还有吗?”
源溪被孩子们的反应逗笑了,他的笑容在夕阳的映照下格外温暖。
“明天还有,”他轻声说,“只要你们帮我收集一些野果。”
孩子们兴奋地答应,有的甚至开始讨论明天去哪里找最甜的野果。
晚饭时云岫公开表扬了源溪对部落的贡献。
“源溪不仅改进了渔网,提高了捕鱼效率,还无私地分享了技艺教导族人,如今我们的食物更加丰富多样,这是部落之福。”
族人们热烈鼓掌,源溪坐在角落,脸上带着羞涩而满足的笑容。
饭后源溪主动找到方晴:“我在想鱼不仅可以吃,鱼骨和鱼皮也很有用,鱼骨可以做针,鱼皮晒干后可以制作轻便的容器...”
方晴欣喜地看着眼前这个滔滔不绝分享想法的年轻人,与当初那个沉默寡言的源溪判若两人。
“我很期待看到你的新创造,”方晴真诚地说,“也许你可以教大家这些技艺?”
源溪点点头,挺首腰背,声音逐渐有力:“我想尝试,以前我总觉得自己无足轻重,但现在...”
他停顿了一下,望向不远处围坐在篝火旁的族人们。
那里,孩子们正兴高采烈地向大人们展示源溪给他们的鱼干,比划着源溪教他们的捕鱼动作。
“现在我明白了,每个人都有可以贡献的地方。”源溪轻声说,语气中满是坚定。
第二天清晨,当方晴来到溪边时,看到源溪己经在那里等待,身边是一群迫不及待想学习制作鱼骨工具的族人和一群手捧野果的孩子。
源溪亲切地接过孩子们的野果,耐心地回答每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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