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大军终于抵达山都城下。远远望去，二十多米高的城墙如巨兽般盘踞在平原边缘，城垛间密密麻麻的弩炮闪着冷光，箭矢在阳光下泛着寒芒 —— 这座完全以军事防御为目的建造的要塞，连空气都弥漫着肃杀之气。
大军并未入城，而是在毗邻的山腰扎营。五座营寨沿山势错落分布，与山都城形成犄角之势，将中间的开阔平原牢牢锁死。
刚安顿好营帐，传令兵便疾驰而至：“萧营长，庞校尉召各营主官议事！”
议事大帐内，庞校尉用马鞭指着地上的沙盘，声如洪钟：“听好了！此次秋猎节，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一头攻城牛也不能放进山都城以东！”
“明白！” 众营长齐声应和。
散会后，萧雨刚走出帐门，就被十三营的张护军拦住。张护军脸上堆着谄媚的笑，拱手道：“萧老弟留步！”
萧雨停下脚步，还以微笑：“张护军有何吩咐？”
“前几日的事，都是误会，误会啊！” 张护军搓着手，语气热络，“那蔡普不懂事，我己经狠狠教训过他了！您大人有大量，可别因为他一个人，对我们十三营有什么看法。”
萧雨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张护军言重了。蔡校尉不过是一时意气，瞪几眼罢了，并未伤及两营和气。年轻人嘛，知错能改就好。”
“是是是！” 张护军连连点头，“蔡普那小子己经知道错了，等这次任务结束，我一定带他登门给您赔罪！” 他拍了拍萧雨的肩膀，“都是为朝廷效力，咱们兄弟营之间，可不能生分了。”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这才各自回营。
回到营地的号角尚未落音，萧雨己将阿虎、蒯鹰、文欣欣召至中军帐。案上摊开的羊皮地图：“文欣欣，你领三百人镇守弩炮阵地，注意交替射击节奏；阿虎、蒯鹰各带两百轻骑，随我拦截漏网之牛。”
“得令！” 三人轰然应诺。阿虎拍着胸脯扛起偃月刀，蒯鹰己在检查马缰上的倒刺钩，文欣欣则快步走向兵器架检查。
萧雨独自走到营地边缘，暮色中的山都城如蹲伏的铁兽，城墙上弩炮的轮廓在残阳下凝成墨线。数千具弩炮正在山腰组装，绞盘转动的吱呀声与工匠的吆喝混在一起，倒真像极了他前世玩过的塔防游戏。
次日午后，众人在松树下休整时，阿虎的抱怨声穿透蝉鸣：“这牛群是迷路了吧？再不来肉都要臭了！”
文欣欣擦拭着弩箭，头也不抬地接话：“查过近十年记录，攻城牛迁徙周期稳定，最晚不过三日。”
蒯鹰往树干上磕了磕烟锅：“算咱们运气好。七营老兵说三年前秋猎节，他们刚到山都就遇牛群突袭，弩炮还在拆箱就得上阵肉搏，那场仗下来，营里断腿的比活人多。”
众人正唏嘘间，地面突然传来沉闷的震颤。萧雨猛地起身 —— 不是错觉！那震动从靴底窜上脊梁，大蛇将军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越来越密，越来越沉。
“全体准备！” 他拔剑指向平原西侧，只见地平线处腾起遮天尘雾，黑压压的牛群如黑色潮水般涌来，犄角碰撞的咔嚓声隔着三里地都清晰可闻。
“咚 —— 咚 ——” 山都城的预警铜锣骤然敲响。庞校尉的怒吼穿透营地：“弩炮装填！骑兵随我来！”
五千骑兵在坡顶列成散阵，当第一排攻城牛冲到山都城箭程内时，“嗡 ——” 的破空声响彻天地：城墙上千具弩炮齐射，山腰营地的弩箭也如乌云压下，前排的攻城牛像被巨锤砸中的泥偶，成片扑倒在血泊里。
但牛群的冲锋并未停滞。后排的巨兽踏着同伴的尸体狂奔，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东边方向。庞校尉猛地拿出狼牙棒：“随我冲！一个漏网的都不许有！”
庞校尉的狼牙棒划破空气，五千骑兵如楔子般砸进牛群前锋。标枪投掷的破空声此起彼伏，最前排的攻城牛如同被收割的麦垛，带着漫天血雨轰然倒地。
“弩炮第二轮！” 文欣欣的指令从山腰传来。又一波箭雨压过骑兵阵列，将牛群冲锋的浪潮狠狠拍碎在平原中央。在弩炮与骑兵的交替绞杀下，黑压压的牛群竟在山都城下形成一道血肉壁垒。
就在弩炮绞盘嘎吱作响的填装间隙，五头体型格外壮硕的攻城牛突然从尸堆后窜出。庞校尉铁塔般的身躯在马上一震：“标枪齐射！” 千支标枪织成死亡之网，却见其中三头公牛猛地转身，用铁犁般的脊背硬抗标枪，为身后两头母牛撞开血路。
“不好！有漏网之鱼！” 萧雨瞳孔骤缩。
“萧雨，你带骑兵去追！” 庞校尉的狼牙棒指向牛群侧翼，“绝不能让孕牛跑进东边密林！”
“阿虎，跟我来！” 萧雨一夹马腹，两百轻骑如离弦之箭追出。马蹄声中，他渐渐看清母牛奔逃时腹部的剧烈起伏 —— 那三头公牛竟以血肉之躯为孕牛断后。
“放标枪！” 萧雨压下异样情绪，手臂猛地挥下。数百支标枪同时出鞘，其中一头母牛瞬间被钉在草地上，庞大的身躯抽搐着倒下。另一头母牛却突然顿住脚步，转过身时，血红的眼睛里竟透着一股绝望的凶光。
“它要同归于尽！” 阿虎大吼着举起偃月刀。萧雨却在母牛前蹄刨地的瞬间翻身下马，后背的斩马刀在阳光下划出半轮银月 —— 刀身带着千钧之力劈中牛颈，热腾腾的血柱喷溅而出，将他半边甲胄染成暗红。
“撤！” 萧雨抹了把脸上的血污，翻身上马时听见平原方向传来震天咆哮。
当他率队赶回主战场时，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倒吸冷气：一头肩高近三米的巨型攻城牛踏碎尸堆，全身插着数百支断箭，断裂的标枪在它厚皮上像丛生的荆棘。它每踏一步，地面都随之震颤，牛眼燃烧着疯狂的怒火，首勾勾地盯着坡顶的庞校尉。
“是攻城牛首领！” 庞校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全军结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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