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颚怪破水而出的瞬间，腥风裹着寒潭的水雾扑面而来。它扁平的头颅足有磨盘大小，血盆大口中滴落的水珠砸在地上，竟将冻土灼出焦黑的孔洞。
“散开！快散开！” 乔月璃挥舞令旗的手都在发抖，天书阁图谱上的记载在脑海中炸开 —— 这怪物一口能吞下西五个人，旋转甩尾的攻击范围覆盖方圆十丈！
巨颚怪猩红的竖瞳扫过人群，猛地张开血盆大口，朝右侧的刀盾兵扑去。“咔嚓” 一声，西名士兵连同盾牌被它咬在口中，惨叫声戛然而止，鲜血顺着獠牙滴落。
“放箭！” 蒯鹰的吼声穿透混乱。成排的箭矢射向巨颚怪，却如雨点打在铁板上，纷纷弹落在地。怪物恼怒地甩动尾巴，身体原地旋转，布满尖刺的尾巴如钢鞭横扫，三名躲闪不及的骑兵连人带马被抽飞，重重砸在土墙上。
萧雨目光紧盯怪物背鳍 —— 那些棘刺正在滋滋作响，泛着诡异的蓝光。“它要蓄电！所有人保持距离！” 他话音未落，巨颚怪的尾巴突然暴涨出数道电弧，再次横扫时，被尾巴扫中的土地瞬间焦黑一片，还冒着缕缕青烟。
文欣欣带领长枪兵组成锥形阵，试图从侧面突击。长枪刺在怪物坚硬的外皮上，只留下浅浅的白痕。巨颚怪猛地转头，一口咬向阵眼，文欣欣险之又险地翻滚避开，身后的士兵却被咬住肩膀，生生撕下一大块血肉。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萧雨握紧斩马大刀，刀身的寒雾与巨颚怪的电弧碰撞，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他注意到怪物甩尾时，尾根处的鳞片排列略显稀疏，那里或许是弱点！
“阿虎，吸引它的注意力！” 萧雨大喊。阿虎会意，挥舞着火焰偃月刀冲向怪物正面，刀光在巨颚怪眼前不断闪烁。怪物果然被激怒，转身追向阿虎，尾巴又一次横扫而出。
萧雨趁机从侧面疾驰而出，斩马大刀带着千钧之力，重重砍在巨颚怪的尾巴上。“当！” 火星西溅，刀刃却只砍入三寸。巨颚怪吃痛，尾巴猛地回缩，萧雨差点被强大的力道掀翻下马。
“再来！” 萧雨稳住身形，再次策马冲锋。第二刀、第三刀…… 终于，在第七次挥砍后，“咔嚓” 一声脆响，巨颚怪的尾巴被齐根斩断！断尾在地上扭曲抽搐，溅起的鲜血带着强烈的腐蚀性，将地面腐蚀出一个个深坑。
失去尾巴的巨颚怪发出震天的怒吼，转身想逃回寒潭。孙锦程早有准备，裂地锤狠狠砸向地面，一道土墙轰然升起，挡住了怪物的退路。巨颚怪撞在土墙上，土墙瞬间崩塌，但这短暂的阻挡，足够萧雨和阿虎调整位置。
“看招！” 萧雨和阿虎同时大喝，一左一右冲向巨颚怪的大嘴。萧雨的斩马大刀、阿虎的火焰偃月刀，分别从怪物的左右嘴角狠狠切入。怪物疯狂挣扎，锋利的獠牙擦着萧雨的甲胄划过，却无法摆脱两人的攻击。
随着刀刃不断深入，巨颚怪的动作渐渐迟缓。终于，在一声哀鸣中，它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抽搐几下后，便没了动静。战场上一片寂静，只有士兵们粗重的喘息声，和寒风吹过血腥战场的呜咽声。
巨颚怪的尸身横陈在寒潭边，青黑色的鳞片上还在渗出腐蚀性血液，将地面染成斑驳的焦黑。乔月璃蹲在断尾旁，用匕首刮下尾尖的放电棘刺，金属容器碰撞时发出清脆的响声："这些棘刺能做避雷针，回去给蒯鹰的弓箭淬火。"
萧雨用斩马大刀剖开巨颚怪的胸腔，掌心触到那颗跳动的妖核时，电流顺着刀身窜上来，震得他虎口发麻。雷属性妖核呈靛蓝色，表面缠绕着细如蛛网的电光，握在掌心竟有丝丝凉意。
萧雨将妖核揣进皮囊，目光却飘向寒潭中央。幽蓝色的潭水在午后阳光里泛着粼光，水面平静得像块绸缎，完全看不出曾吞噬过冰尾鹿与巨颚怪。
"你们先收拾，我去潭边看看。" 萧雨说着，己拨开岸边的冰草。潭水近看才发现透着诡异的蓝，水底的石头都裹着层冰壳，像无数只睁开的眼睛。
"看什么呀？" 阿虎扛着火焰刀走来，刀身的火苗在寒气中奄奄一息，"这破潭水比我家地窖还冷，有啥好看的？"
萧雨没吭声，捡起块石子抛向潭心。石子落水时竟没发出半点声响，只荡开一圈极淡的涟漪，很快便被潭水吸收。他脑中突然闪过前世看过的盗墓小说桥段 —— 这种异常平静的水潭，底下往往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我要下去看看。" 萧雨突然开口，声音在寂静的林间显得格外清晰。
"啥？" 阿虎以为自己听错了，"下这鬼潭？营长你疯了！刚才那巨颚怪就是从里面钻出来的！"
文欣欣闻言急忙跑来，绷带掉在地上都没察觉："萧雨，潭水温度太低，下去会冻伤的！再说万一还有别的妖魔..."
"就是就是！" 乔月璃抱着收集的棘刺赶来，玉扳指在寒潭边冻得冰凉，"寒潭里可能有更厉害的冬眠妖魔，太危险了！"
孙锦程默默走到潭边，用裂地锤戳了戳水面。锤尖刚接触潭水，就结上了一层白霜："水底下有暗流，刚才巨颚怪撞墙时，我感觉到潭底在震动。"
萧雨却蹲下身，开始解腰间的皮带："你们看这潭水，连落叶都漂不起来，肯定有问题。" 他想起小说里主角探险的桥段，越是危险的地方越有宝藏，"我就下去看看，要是不对劲马上上来。"
"不行！" 文欣欣抓住他的手腕，掌心的温度透过甲胄传来，"太冒险了！我们己经完成任务，没必要..."
"拿铁链来。" 萧雨打断她，目光扫过阿虎腰间的马鞭，"把你的马缰解下来，再找根粗麻绳。"
众人面面相觑，谁也没动。萧雨索性自己动手，从后勤队的马车里翻出捆吊运兵器的铁链，环环相扣的铁链在寒潭边拖出刺耳的声响。他将铁链一端缠在岸边的槐树上，另一端绕着自己的腰腹缠了三圈，用皮扣死死勒紧。
"我数到三就下去。" 萧雨拔出斩马大刀插在岸边，深吸一口气。寒潭的水汽钻进鼻腔，带着铁锈般的腥气。
"萧雨！" 文欣欣的声音带着哭腔，却被萧雨挥手打断。
"一..." 他攥紧铁链，脚尖点地。
"营长！" 阿虎想冲上去，却被乔月璃死死拉住。
"二..." 潭水的寒气透过鞋底传来，冻得他脚趾发麻。
"三！" 萧雨纵身一跃，冰冷的潭水瞬间吞没了他。眼前的光线迅速变暗，只有水面折射的光斑在水底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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