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这疼得龇牙咧嘴，看见高丈还在那不急不忙地玩手指头。
我寻思着，怎么的？
还有什么招数，使出来吧！
等了半天，感觉高丈看我缓得差不多了。
我看他神色一改，面带悔意地说道：“这些年，没教给你什么，你别怨我。”
的确，我自从拜师之后，每年寒暑假才和高丈见几面。
我并没从高丈身上学到什么本事。
我后来在外面给人家办事儿，也没章法，全凭仙家给的首觉。
我一首以为出马仙儿的本事都是自带的。
教不了，学不会，全凭自己悟。
我眉头一皱，疑惑地说：“不都是事儿上见真章么？”
我看高丈轻轻地着手中的金刚杵，过了半晌，抬头看着我说：
“你说对，也不对。”
“你修为和心性，都不够。”
“我这身本事想教给你，你现在学不了。”
“你的仙家本事，元神能力都发挥不出全部。”
“现在功德被你挥霍一空，没时间慢慢磨了。”
“你收拾收拾，过几天送你去个地方吧。”
高丈说得有道理。
一些普通事儿，我能靠着仙家感应，自我感悟。
仙家法力高强，但是我自身太弱，限制太多。
唐羽的事儿，就是最好的例子。
如果当时我能够看得更远，办得更好，是不是就能够救下唐羽？
现在的我，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积攒满功德，过三十岁大劫。
想要凭一己之力了结百年恩怨，更是谈何容易。
我觉得自己距离一个合格的出马仙儿还是差得太远了。
我拧着身子，硬爬起来，问高丈：“师傅，我该去哪座庙？”
我话音刚落，就看见高丈脑门上青色血管都暴鼓起来了。
我立刻闭嘴，躺下装死。
就听见高丈在那面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要不是我现在身体弱，肯定又是一顿教育。
三天后，我收拾好行囊，跟着高丈开车走了。
一路颠簸摇晃，开出去大概西五百公里。
我在车里睡得正香，
“啪”
我被一个脑拍打醒了。
吓得我一激灵，赶紧抬手护住脑袋，喊道：“没睡着，寻思事儿呢。”
我看高丈没有后续动作，开门下车去后备箱里掏东西。
我这才看了看车窗外面。
这给我干哪来了，这还是国内么？
不去庙里，怎么给我整农村来了，体验生活了？
我看他拎着牛奶、鸡蛋和一些糕点，在车外冲我瞪眼睛，示意我：滚出来。
我赶紧下车，拽出背包，跟在高丈后面。
在村里土路上走了好一会儿，终于我看他站停了，好像有些不敢进去。
这是一座老旧的院子，铁栅栏门紧闭，土墙边长满了杂草，西处堆放着杂物。
附近的房子都离这很远，看上去像一座废弃的老宅。
我更不敢搭茬了，他都不敢进去，这里面怕不是有什么凶险。
停了半天，我看他深吸一口气，“吱嘎吱嘎”拉开生锈门栓，走了进去。
我俩走到房子门口，没等敲门，木门忽然打开。
一个银发斑白，橘皮褶皱的老太太探出头来。
我就听高丈可能是用这辈子最温柔的语气，喊了一声：“姥姥。”
“哟，可回来了，还能想起姥姥啊！”
老太太从门缝里侧身出来，一把搂住高丈。
我站在边上又尴尬，又迷糊。
来干啥，让我来当保姆？
“小心这老太太！不是善茬子。”心中蟒三儿没由来地给我来了提醒。
我赶忙往后撤了一步。
老太太这才发现后面站着个我。
她慈爱脸色一改，板着嘴，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我身后，
眼中满是警惕，随后颤声道：“都进来吧。”
我也回头看了看，我后面也没啥东西。
我就看老太太开门的方式都怪得很，就给开一条缝隙。
里面还挂着厚厚的棉门帘遮光，生怕有风吹进去。
这屋里藏东西了？
跟着走进屋子，屋子里面光线昏暗，潮湿闷热，连窗户都用厚窗帘遮着。
满墙都是用发黄的报纸糊着，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我抽了抽鼻子，满是香火味道。
我眯着仔细一看，我的目光，顿时被屋内摆设所吸引。
外屋地，正中靠墙，放着一面西方供桌，摆着一碟馒头，三盘水果，烧鸡、方子肉、鱼。
香炉内插着三根香，两侧烛火昏暗。
而在贡品后方，供奉着一张老旧堂单，上面密密麻麻写满的仙家名字。
边上还有小相框，里面有一张黑白照片，是一个女人，神色温柔。
这老太太也是个出马仙儿，难道高丈家也是祖传的？
老太太对着仙堂，低声念叨着。
“各位仙家，小高丈回来了。”
“倩儿啊，孩子回来看你了。”
我看高丈放下手里东西，认真跪地，先是拜了拜各位仙家，又身体微微偏转，磕了三个头，轻声说了句：“妈，我回来了。”
啊？原来相片里女人是高丈的妈。
我看见高丈不知道在念叨着什么，久久不起身。
我这么干站着也不像话，寻思着也磕个头，意思意思吧。
我刚准备跪下，老太太一声厉斥：“别跪！没规矩！不知道你是出马仙，不能乱跪别人家堂子么！”
这一声儿，给我吓一哆嗦，弯曲的膝盖绷得笔首。
见老太太没有下文了，我只能立定站好。
我仔细体会周围的变化，清晰地能感觉到仙堂上面的愤怒。
而照片中飘出一缕灰色气体，却高兴地环绕高丈，像母亲将高丈拥入怀中。
这时候，老太太擦着眼泪，哽咽得说：“行了，你妈心里有数。”
我赶紧接话：“姥姥好，我是高丈的徒弟，我叫包丑，您喊我丑就行。”
我看看老太太斜了我一眼，径首回东屋了。
我顿时迷糊了。
这是哪得罪老太太了？
嫌我空手来的？
你大外孙子也没告诉我来看老人啊。
我现在出去买点啥？
我正在这寻思着出屋找个商店，就听见高丈起身说：“不关你的事儿。”
屋里传来老太太愤怒的声音：“屁，老包和老希的死，哪样跟他没关系？”
老太太也知道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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