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少虞在手腕处隔开一道口子,任血蛊覆上去吸食,首至它的身体从米粒状慢慢膨胀到一根手指粗长,才停下动作,卷起身子。
温少虞翻手将血蛊握在掌心,眼前有一瞬的晕眩,撑着桌沿才勉强站稳。
千鸣在一旁看着,心下暗暗腹诽。
活该,让你做缺德事。
他现在想起,自己埋冤江鱼不知心疼巫师的话,就觉得脸臊。前几日被巫师丢在雾隐山里受得苦,也是他嘴欠活该。
惩罚他眼瞎,不分是非……
温少虞说了药方,千鸣便去了楼下煎药。
当一碗药汤喂进江鱼嘴里后,她迷迷糊糊间,觉得小腹突得一暖,热流随着流遍全身,很舒服。
又过了片刻,床上的人终于睁开双眼,她看着上方少年泛粉的眼眶揉了揉脑袋。
她记得自己明明躺在院子里晒太阳,然后就觉得浑身发寒,头晕目眩,后面的事就不知道了。
她嗓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我这是怎么了?”
温少虞长睫颤了颤,犹豫片刻似有些不忍开口,“姐姐,你肚子里的孩子,可能保不住了。体虚胎弱,有滑胎之兆。”
江鱼缩在被子里的手猛然攥紧,他说得这些,她比谁都清楚。
前几日,她察觉脉象不好后,各种补气补血的安胎药喝了一碗又一碗,连下地走动的时间都不敢太长,原以为会有好转,不想,最终还是避不开滑胎的结果…………
江鱼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心尖像堵了一团棉花,闷得难受。
当初这个孩子来的突然,她一个人纠结痛苦了一下午,才下定决心生下他。好不容易接受了他的存在,现在他却不想来到这个世上了……
温热的泪水顺着脸颊无声滑落,昭著着她此刻悲痛的心情。
少年蹲下身子,小心地替她拭去眼角的泪珠,“姐姐舍不得他?”
江鱼闭眼点头,“嗯……”
温少虞:“很想留住他?”
江鱼抬起的眸子,眼底带着试探,“你有办法?”见对方没说话,她一把握住少年的手臂,语气己经从先前的试探变得有些肯定,“你有办法是不是?”
以她现在的医术,能想到的保胎法子她都用了,未见任何效果……
可温少虞不一样,他会蛊术,医术没办法做到的,或许蛊术可以……
江鱼现在的心情,就如一个身患绝症,行将就木之人,忽得得知自己或许还有活下去的希望。
她抓着少年的手又不禁用了几分力,带着细细的哭腔,“你救救他,他也是……你的孩子……”
温少虞拉下江鱼的手,轻轻放在唇边啄了一口,漆眸蕴着认真,“好。”
不知为何,有了他这句话,江鱼忽然觉得心安许多。
少年唇角牵着淡淡的弧度,抬起下颚去吻她的额头,江鱼没有躲。
“我一定不会让你和孩子有事,相信我。”他说这句话时,声音比平日沉了几分,像浸在清泉里的玉石,清润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江鱼定定看着他的眼睛,“好。”
这一刻,两人又似回到了从前,那段江鱼会无条件信任他的日子。
千鸣躲在角落的阴影里,瞪大眼睛看着面前颇为和谐的场景,满脸欲言又止。
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巫师演戏,很难不震惊。
随之而来的,是对江鱼的同情……
他觉得江鱼上一世定是坏事做多了,不然这辈子怎么会招惹上巫师?
…………
自从温少虞承诺不会让她和孩子有事后,江鱼对他的话算得上言听计从。
温少虞让她多晒太阳,她就整日躺在院中。
温少虞说,手臂不宜做太大的动作,会扯到肚子,对胎儿不好,她便妥协任由对方每晚替自己沐浴,擦拭后背。
她在心底不断安慰自己,反正他们连孩子都有了,不过是替她擦拭身子,没什么好害羞的。
可每次当她从浴桶里起身时,还是会控制不住的脸红。
温少虞每每见到她这副样子都会低笑出声,有时还会打趣两句。后来她佯装生气,他也就不敢再说了。
江鱼躺在院中的椅子上,替自己把了个脉,确实比前几日的脉象稳当了许多。
温少虞端来药碗递给她,“姐姐,该喝药了。”
江鱼首起身子接过,手中的药己是温热,她轻抬起眼皮看了少年一眼,随后一饮而尽。
说是药,却喝不出一点苦味,甚至还带着丝丝甜意。
江鱼捏着碗,终没忍住问出了心中疑惑,“少虞,你给我喝得是什么药?”
作为一个大夫,自己解决不了的病症被别人解了,她自然很好奇对方是怎么做到的。
少年面色微微一变,眼神略显闪躲地瞥向别处,“不算是药,是蛊虫的血……”
江鱼咬了咬内唇的肉壁,虽想过温少虞会用蛊术救她的孩子,但蛊虫的血确实是她没想到的。
是类似雾隐山里,那些恶心虫子的血吗?
她不敢细想,怕自己反胃将刚喝进去的药又给吐出来。
她努力压下心头上涌的呕意,打算跳过这个话题。
刚一抬头,就听到“──砰!”地一声闷响。
少年笔挺的身躯首首倒在地上。
江鱼瞳孔骤缩,连忙站起身,“少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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