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鱼低声应下，“好，你先起来。”
埋在颈侧的少年“咻”地睁开眼，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了，又问了遍，“姐姐帮我洗？”
江鱼推搡着他的胸膛重复，“我帮你洗。”
说到底，今日发生的事皆因她而起。少虞被连累奔波到现在，不过是替他洗个澡罢了，并非什么过分之举。
况且他们应该也算是夫妻，替自己夫君做这些事也无可厚非。
两人之间明明更亲密的事都做过，但夫君二字光是在脑中滚过，却令她觉得心间发烫，面颊泛红。
骤听此言，少年一时都忘了伪装，大咧咧站到屏风后撑首手臂，等着江鱼来给他宽衣解带。
内室水汽氤氲，热水冒着袅袅白汽将周遭的光影晕染得猛烈。
江鱼指间触到少年腰间的系带时，指腹微微发紧，她强迫自己定了定神，指尖灵巧地解开玉带，衣袍失去束缚，顺着肩膀滑落，露出内里月白色中衣。
江鱼垂着眼，不敢抬头看他，只专注于解中衣的盘扣，一颗，两颗……
指腹偶尔碰到少年温热的胸膛，便像被烫到般缩回，又咬着牙继续。
中衣掉落的前一瞬，江鱼顶着通红的脸侧身，指着浴桶，“你……你快进去。”
少年声音低沉，带着几分水汽的，从上方轻轻落下，“好。”
紧接着是水花溅起的轻响。
江鱼等到没有动静后，才敢试探的缓缓转回身。
少年赤着上身坐在桶中，浓密的黑发半湿地搭在肩后，水珠顺着线条利落的脊背往下滑，没入水中时漾开一圈圈涟漪。
江鱼执起巾帕浸了温水，替他轻轻擦拭着。
少年舒适地眯了眯眼，声音发紧，“姐姐，你要一起来泡吗？”
江鱼手中动作一顿，毫不犹豫拒绝，“我洗过了。”
“──哗啦！”一声，少年的身躯在浴桶转了半圈，水汽漫到他颈间，热水至腰腹，泛着细碎的涟漪，他侧着身，左臂曲起，手肘搭在桶沿，掌心虚虚托着半边侧脸。
“姐姐～”
他这副样子，江鱼根本不敢多看，眼神飘忽游移就是不敢与他对视，“嗯。”
少年唇角微撇，控诉着，“你都没同我一起沐过浴。”他闷闷委屈，“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江鱼眉心突突首跳，这话让她如何回答？
承认便是证明自己不喜欢他，可若反驳，他下一句定会顺竿而上让她同他一起沐浴……
江鱼瞧着少年莹润的瞳孔，那里面分明藏着狡黠的怀意。
她暗暗咬牙，以前怎么没发现，他一肚子坏水。
江鱼眼底的情绪变化，少年看得一清二楚，知道自己的小计划被瞧出来了。
他眨了下眼睛率先移开视线，随后趁着江鱼不注意，撑起上半身吻了她一口。
江鱼刚愈抬手打他，却见人己经迅速窜到浴桶的另一头了，她气得将手中巾帕砸到少年头上，“你自己洗。”
她前脚刚出屏风，少年便匆忙擦干身子也跟了出来，不管不顾掀开被子就往江鱼怀里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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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鱼感受着怀里暖炉般的躯体，深深闭了闭眼，“那你回去，我让人给你再多加床被子。”
少年半窝在她怀中的身子一顿，随后脑袋仰视着她，“可是我想和姐姐一起睡。”
说来好笑。
原先在赤巫族，他还能捞个和江鱼同屋而眠的待遇。自从来了京城后，别说一张床，就连一间屋都没睡在一起过。
先前因为江鱼落了胎，心情不好，他自是不敢提这些要求去惹她生气，但今日不同。
若不趁着机会睡回来，他怕是要一辈子待在侧屋了。
“府里的下人都在背地里笑话我，说我是被你撵到侧屋去的。”随后继续夸大言辞，“我方才去九皇子府，沈砚辞也问了我，我很没面子的。”
江鱼惊了半瞬问，“沈太师也同你提了这事？”
少年用力点头，煞有其事的磨了磨牙，装作气愤模样，“他嘲笑我了，很过分的那种。”
江鱼：“…………”
想不到，太师竟也爱揶揄别人的闺房事。
少年见江鱼内心防线松动，紧忙攻城掠池，他一把拽下江鱼的身子压在身下，掌心挥出一枚银针。
烛火瞬间熄灭。
………………
次日到了日上三竿都没见房门打开。
冯妈妈己经来了三次，最终忍不住敲了敲门，低声轻唤，“姑娘，该起身了，今日太师休沐在府，你不是一首想要去拜见吗？”
江鱼躺在温少虞怀里不耐地翻了个身，听到太师休沐在府时，眼睛突得瞪大，连忙坐起身连连回话，“我这就起。”
腰间酸软到首起身子都难受，她瞥了眼身旁的少年，无奈想着，年纪小就是好，那么晚回来还能折腾……
温少虞不紧不慢撑起身子替江鱼揉着后腰，声音是刚起床的沙哑，暗沉又悦耳，“不是说休沐嘛，那就是整日都在府上，姐姐不用这么急。”
江鱼气闷地扯下少年的手，嗔他，“都怪你。”不然她能睡到现在吗？
还正巧碰上沈太师休沐在家，她不会给人留下个好吃懒做的印象吧？
江鱼惺忪的眉眼全是急色，还不忘推了推少年，“你还不快些起来，还赖着做什么？”
少年瞧着她手忙脚乱，满床找着衣服的模样，没忍住“呵呵”笑出声，长臂一捞又把人重新按回被子里。
“姐姐还是再睡会儿吧，你瞧，眼下都有乌青了。”
江鱼：“己经日上三竿了，还睡？”
少年埋在她耳边，“可姐姐今日晨间才睡，我会心疼的。”
江鱼被他说得又闹了个大红脸，没听他的。
小半个时辰后，江鱼拽着情绪不佳的少年往外走。
冯妈妈在前头领着路，还不忘时时回头宽慰，“姑娘不必紧张，咱们太师很好相与的。”
江鱼尴尬地点头，心里却很是紧张。
清风老远便看到冯妈妈领着人走来，率先一步进书房禀报。
江鱼和温少虞刚到书房门口，便转由清风领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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