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奇蹲在峨眉山麓的老猎户家柴房里，手中的蓝星打火石擦出火星，照亮了瘸腿老马的眼睛。老猎户搓着手蹲在一旁，旱烟袋在膝盖上磕得咚咚响："这打火石当真能换？"
"换。"陈奇拍了拍老马的背，它鬃毛上沾着灰斑，却比寻常马匹温顺，"它叫什么？"
"没名儿，都喊它‘灰毛’。"老猎户盯着打火石，像在看稀世珍宝，"您真是云游的炼铁匠？"
"正是。"陈奇扯了扯粗布青衫，腰间革囊里的美工刀随动作轻晃，"要去东海寻铁母，需得脚力。"他指了指灰毛的瘸腿，"我有办法治它。"
离开村落时，灰毛的瘸腿己用布条缠好，陈奇背包里多了块硬饼——老猎户塞给他的"谢礼"。他摸了摸灰毛的鬃毛，低声道："灰毛，以后你就是我的‘开路先锋’。"
巳时三刻，灰毛突然停步，前蹄不安地刨地。三十道灰影从松林钻出，陈奇瞳孔骤缩——来者是被污化的狼妖，皮毛灰败如死灰，动作僵首如木偶，每只眉心都凝着灰斑组成的"灭"字，机械地重复："灭——灭——灭——"
"低阶污化者。"陈奇攥紧袖中的猴毛，想起峨眉山巅大圣残魂的叮嘱："这三根毫毛，是俺当年闹天宫的本钱，不到绝境别用。"
头狼扑来时，他咬咬牙甩出一根猴毛，大喊："大圣显灵！"金光闪过，猴毛化作丈高的金猿虚影，握拳砸向地面。污化狼妖们停滞瞬间，机械眼瞳里映出破碎的金光。
"走！灰毛！"陈奇翻身上马，灰毛瘸腿狂奔时，狼群仍在重复"灭"字，却未追击——它们的程序，只识别有灵气的目标。
"大圣的毛，果然好使。"他摸了摸袖口剩下的两根猴毛，"但这消耗……比蓝星的充电宝还金贵。"
午后的花果山山道被黑藤覆盖，藤蔓间缠绕着破碎的道袍与佛衣，"玉清""极乐"等字样被灰斑啃得残缺。陈奇摸着灰毛鬃毛上的灰斑——越靠近水帘洞，斑痕越淡，而他掌心的金箍碎块却越来越烫。
"黑藤在炼化仙佛。"他皱眉，想起大圣残魂的怒吼："天道把他们当肥料，俺的花果山决不低头！"
黑藤突然暴起，他本能地甩出第二根猴毛。金光中，藤蔓竟自动蜷缩，露出地下刻着的"齐"字箭头——箭头边缘有金箍棒刻痕，显然是大圣亲手所留。
"大圣留的路。"他握紧碎块，碎块与猴毛共鸣，在藤墙上照出金光大道，"你早就算准了我会来？"
当"花果山福地"的残碑出现在视野中时，灰毛突然发出嘶鸣，前蹄踢开落叶，露出半埋的猴头骨——头骨上戴着生锈的"齐"字项圈。老猿蹲在碑顶，断尾缠着佛牌碎片，瞳孔里的金斑骤然收缩："何人敢闯大圣故地？"
陈奇勒住马，摘下斗笠："凡人陈奇，奉大圣残魂之命，求见传承。"他摊开掌心的金箍碎块，"你是谁？为何未被污化？"
老猿跃下碑来，断尾扫过地面的灰斑，竟惊起几只萤火虫："俺是七十二洞小妖将，守这水帘洞三百年。天道剿杀，先挑大妖开刀，像俺这等开灵智却无大修为的老猿……"
"成了漏网之鱼。"陈奇接口，目光落在老猿颈间的铜铃，铃面刻着"齐"字，"大圣的旧部？"
"正是。"老猿单膝跪地，佛牌碎片发出金鸣，"您身上有大王的气息……这碎块，是金箍棒的残魂？"
"峨眉山巅所得。"陈奇扯出第三根猴毛，"大圣说，持此毛可入水帘洞。"
老猿震惊地看着猴毛："这是大王的‘救命毫毛’！当年只给过哪吒三太子……您竟能……"
"不必多言。"陈奇翻身下马，灰毛瘸腿蹭了蹭老猿，"带路吧，我要见大圣的传承。"
穿过桃林时，老猿边走边踢开刻有"道"字的石头："天道剿杀顺序：大罗金仙→菩萨罗汉→大妖→修士。俺等小妖，连天道的名单都上不了。"
"弱者生存。"陈奇摸了摸眉心的皮肤——那里隐约有淡金纹路生长，"但我这带大圣残魂的凡人，反而成了变数。"
黑藤茧房前，老猿指着藤叶间的"齐"字战纹："用大王的毫毛，滴你的血——他的传承，只认自家人。"
陈奇刺破掌心，血液滴落的瞬间，猴毛突然化作金箍棒虚影，插入藤茧。黑藤如潮水退去，露出洞内倒挂的"齐天大圣"旌旗，战纹在金光中流转。
"当年大王说，会有个‘扛着他残魂的凡人’来接班。"老猿声音发颤，"俺守了三百年，终于等到……"
"等到一个凡人。"陈奇晃了晃美工刀，刀刃映着洞内的白骨，"走吧，我倒要看看，大圣留了什么给我。"
老猿转身走向洞内，断尾扫出安全路线："跟紧了，变数——洞里的东西，能要你的命，也能还你齐天的胆。"
陈奇牵着灰毛跟上，听见灰毛打响鼻的声音。他摸了摸马鬃，轻声说："灰毛，若真能逆天，我给你配副银鞍，就叫‘踏云灰’。"
洞内深处，金箍棒残片感应到血脉，发出龙吟般的嗡鸣。陈奇望着黑暗中的金光，想起大圣残魂的话："凡人逆命，先得有颗敢闯的心。"
"走了，灰毛。"他拍了拍马背，"大圣在等，花果山在等——咱们这趟，叫‘凡人持棍闯仙山’。"
老猿的笑声从前方传来："好个凡人闯仙山！当年大王闹天宫，也是这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势——你这性子，真像大王亲传的徒弟！"
(http://www.220book.com/book/25PZ/)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