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艾尤的话，费里德心尖紧了。
“一起面对。”他语气坚定，再次重复了这句话。
艾尤偏过头避开他的视线，手指悄悄掐进掌心，没再说话。
阳光洒落在她脸上，他却看不清她的表情。
他确信了，艾尤有事瞒着他。
费里德想要抬起的手垂下了，只是望着她。
空气里的浮尘上下起舞。
“你走吧，我要睡觉了。”艾尤的呼吸很轻，吐出一句话。
“你昨天没睡吗？”大白天的，睡什么觉。
“你走不走？”她抬眸盯着他。
沉默片刻，费里德败下阵了，“好，我走我走。”
…
费里德离开后，艾尤趴在沙发上哭了一场。
泪水被封印太久，现在如同洪水放闸般泄出，汹涌，湍急。
她拿到病历单的那刻没有哭，做手术也没有哭，看到化验结果也没有哭。可现在，她哭了。
她只是觉得，不公平，很不公平。
green to blue，生疏于悲伤。艾尤似乎就是这样一个人。
她爱笑，她被太阳青睐，是温暖人间的小太阳。她很少哭，因为她很少感到难过，而每当幸福降临，她会笑。
但这一刻，悲伤的情绪侵袭而来，铺天盖地地，要将她淹没。
她不想离开这个她热爱的世界。
但她更不想被药物与化疗控制，把自己剩余的时间困在那方小小的冰冷的病房里。
眼泪己经在脸上干涸，留下能印证它曾存在过的痕。
她不要被抢走自由。
…
阳光落入白鸟，南姜舟是被煎鸡蛋的香气唤醒的。
下了床，便见男人在厨房做着早餐。景白穿着围裙，锅铲在平底锅里轻轻翻动，面包机弹出两片烤好的面包。
“醒了？”他回头，声音有些低哑，笑着：“刷牙了吗？马上可以吃早餐了。”
南姜舟靠在门框上，望着他的背影。
她走过去，伸手探了下他额头的温度，“还有不舒服吗？”
景白唇角勾起，把煎好的煎蛋滑进盘子，对着她摇头，又在她唇下落下一吻，“己经好了。”
两人相对而坐，晨光里，咖啡在冒着热气，景白在面包上抹上牛油果酱，放上鸡蛋还有三文鱼片，递给她。
“好吃吗？”
南姜舟捧着三明治，点头。
景白眼底溢出笑，伸出手用指腹帮她擦掉唇角的面包碎屑。
“你最近忙吗？”南姜舟喝了口景白递到她嘴边的拿铁，开口问。
“如果你需要我，其他事情都可以推掉。”
南姜舟睫毛煽动了下，唇角微弯：“那我们明天去看鲸鱼可以吗？”
“想明天就去追鲸吗？”
“嗯。”她吃掉最后一口三明治。
“那我问下荷西明天有没有空带我们出海。”说着，景白掏出了手机。
景白有过丰富的追鲸经验，现在是雨季旱季交替期间，还处于观鲸旺季，就是不知道职业船长荷西是否有时间。好在，荷西很快回复他没问题。南风与白鸟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南风与白鸟最新章节随便看！
他在手机上把第二天的工作都处理了，又帮南姜舟准备好需要用到的装备，两人便在次日清晨出发了。
站在码头，天还泛着蓝调，却也可以看得出，今天的天气会很好。
看到荷西的那刻，南姜舟有些恍惚，上一次也是荷西做他们的船长。
“豪久补见。”荷西认出她了，用一口仍然十分不标准的中文和她打招呼。他笑呵呵的，哪怕太阳还没出来，也戴着那副墨镜。
南姜舟笑了，发丝被海风拂起，露出她明媚的脸。
“好久不见。”
景白拉着南姜舟上船，荷西盯着他们牵着的手，露出洁白的牙：“I knew you two are a match！（我就说你们很般配）”
景白听到了，握着南姜舟的手更紧了些，他唇角轻弯，回答道：“You‘re right.”
“grats！”荷西摘下墨镜，头歪着盯着他们俩笑。
南姜舟只觉得耳后有些发烫，似乎出了点汗。
见南姜舟和景白都上了船，荷西大喊：“Okay, let’s go！”，他发动小游艇，水花在身后泛起白色松散的尾迹，海风裹着水汽扑面。
天在一点点亮起来。
一轮红日在他们面前从海平面升起，橘红的光晕划破湛蓝，海面渐渐泛起了细碎的金边。
南姜舟望着海面，她的头发扎了起来，掉落的发丝在海风中轻扬，光线一点点打亮她的脸庞，眸底的光也更明亮了。
“好像是我们第一次一起看日出？”她扭过头，掉入景白的眼底。
“喜欢么？”
“爱在黎明破晓前。”
她笑着，狐狸眼扬起，明媚得让人挪不开眼。
男人的眼底有什么在涌动，或许是他面前的海浪，又或许不是。他看的是她。
“喜欢。”他的声音像沾上了海水的湿气。
比起日出，他更喜欢她。
那个会扰乱他心底的愁绪又缠绕上来了，他努力把这份情绪压下。脸望向海面，水波摇晃，可以听到头顶的海鸥盘旋发出叫声。
天彻底亮了，荷西告诉他们马上就可以到观鲸点了。
“路程不会太久了，可以先戴好装备。”景白说着，从背包里拿出他帮她准备好的面镜。
南姜舟接过，把面镜挂在脖子上，又伸出手帮景白整理了下他的。
“Alright, there we go！”荷西说着，关掉了引擎，船只随着波浪在轻微起伏。
“Let’s check if we’re lucky enough.”荷西说着朝景白二人眨了眨眼，在驾驶舱底掏出一副望远镜，看向不远处的水面。
船在海面轻轻的晃，周围也来了几艘观鲸船，大家都是来追鲸的。海风拂在脸上，南姜舟此刻有些紧张，她不知道他们能否幸运地看到那些鲸。
首到荷西放下望远镜，面对他们咧开嘴角笑，大声说道：“We are lucky！”
南姜舟的心跳有些加速了。
“准备好下水了吗？”景白的声音在她耳边传来。
她唇角轻弯：“准备好了。”
景白最后检查了两人的呼吸管，和南姜舟一起浸入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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