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小宝靠在病床上，后脑勺陷进松软的枕头里，眼皮闭得死紧。
他能听见喉结滚动的声音——不是因为困，是碗里那碗灵药炖汤的香气正顺着鼻腔往脑子里钻。
鸡汤表面浮着几丝泛金的药草，像几根细金丝在汤里游，这是林珑特意从中药房讨来的千年野山参须，说是给"病人"补元气。
"检测到中阶灵气，是否淬体？"系统提示音在识海响起时，他指尖在被子下微微蜷缩。
上回吃了卤煮火烧才淬了3%筋骨，这碗汤里的灵气浓度至少翻了三倍——他当然选确认。
喉结又动了动，假装翻身蹭了蹭枕头，实则是借这个动作把最后半口汤灌进嘴里。
热流刚滚进喉咙就炸开了。
史小宝差点绷不住翻白眼——那哪是汤，分明是液态的火焰！
从食道到丹田，每寸血肉都像被小锤子敲打着重塑。
他能听见骨骼发出细密的爆响，像干柴在火里裂开，右手不自觉攥紧被单，指节泛白。
系统提示在耳边嗡嗡响："筋骨强度+5%，肌肉韧性+4%，当前淬体进度：37%。"
隔壁操作室传来电子仪器的嗡鸣。
林珑抱着平板站在医疗舱前，显示屏上的各项数据突然跳出红色预警。
她睫毛轻颤，凑近些，看见代表武松生命体征的绿色曲线里，穿插着几缕淡紫色的波动——那是玉简在释放能量。"这东西......"她指尖抵着下巴，指甲盖在冷白的皮肤上压出一道浅痕，"似乎在寻找什么。"
话音未落，窗外传来碎砖落地的轻响。
林珑瞳孔微缩，转身的瞬间，后颈的寒毛根根竖起。
"哗啦"一声，玻璃窗被踹出个大洞。
月光漏进来，照见西道黑影翻窗而入。
为首的男人穿黑色皮夹克，左脸有条从眉骨到下颌的疤，正是赤焰门少主李烈。
他手里的短刀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刀尖首指林珑："把玉简交出来，我可以考虑留你一条命。"
"赤焰门的人，现在连医院都敢闯了？"林珑退后半步，后背贴上医疗舱的金属外壳。
她声音还是清冷冷的，像冬天的冰棱，但右手悄悄摸向腰间——那里别着一支医用麻醉枪，是方才给重伤患者准备的。
病床上的史小宝眼皮动了动。
他听见玻璃碎裂声的瞬间就醒了，此刻正装出睡懵的模样，"哎哟"一声从床上滚下来，撞得床头柜"哐当"响，碗里剩下的汤泼在地上，溅湿了李烈的裤脚。
"哪来的野狗！"李烈的手下骂骂咧咧，刀尖转向史小宝。
史小宝扶着桌子爬起来，头发炸得像团乱草，眼睛却亮得反常——他瞥见林珑藏在身后的手，知道那是在等机会。
"哥几个，这地儿味儿冲，要不咱换个地儿唠？"史小宝扯着嗓子打哈哈，趁弯腰捡碗的工夫，舌头快速扫过唇角残留的汤渍。
系统提示立刻炸响："检测到高浓度灵能残留，是否启动紧急强化？"他在心里狂喊"确认"，下一秒就感觉有团热流顺着脊椎窜上后颈。
李烈的刀己经劈过来了。
史小宝没躲，反而迎着刀锋扑过去——这是他刚才在汤里尝出来的门道：淬体后的筋骨能扛住普通刀刃。
果然，刀尖划过大腿时只擦破点皮，火辣辣的疼反而激得他更清醒。
他借着前冲的力道撞向李烈的手腕，短刀"当啷"落地，同时抬起膝盖猛顶对方腹部。
"操！"李烈被撞得踉跄后退，撞翻了墙角的氧气瓶。
史小宝趁机扑过去，手指扣住对方后颈往墙上撞。
他能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却比任何时候都清醒："医生小姐姐，那麻醉枪还留着过年呢？"
林珑没答话，却在李烈的手下举刀冲过来时，精准地扣动扳机。
麻醉针"噗"地扎进那人肩窝，男人闷哼一声，刀当啷落地，身体晃了晃栽倒在地。
剩下两个手下见势不妙，一个去扶李烈，一个举刀朝林珑扑来。
"这边！"史小宝抄起地上的椅子砸过去，椅腿擦着那人耳际砸在墙上，木屑纷飞。
趁对方分神，他一个扫堂腿勾住对方脚踝，男人摔了个西仰八叉。
史小宝压上去，膝盖抵着对方手腕，疼得那人杀猪似的嚎叫。
"走！"林珑拽起史小宝的胳膊，另一只手快速在医疗舱操作面板上输入指令。
武松所在的医疗舱"嗡"地启动，底部伸出轨道，顺着墙面的暗门滑向地下。"备用病房在负三层，有防灵能屏蔽装置。"她拽着史小宝往楼梯跑，发梢扫过他下巴，带着股淡淡的药香，"他们要的是玉简，只要武松安全......"
"医生小姐姐，我真没想当病人。"史小宝踉跄着跟上，额角渗着汗，却笑得露出白牙，"就是想混个床位睡个好觉——你看，这不是派上用场了？"
身后传来李烈的怒吼："追！
敢动我赤焰门的东西，老子扒了你们的皮！"
林珑拽着他冲进楼梯间，反手按下消防警报。
刺耳的铃声响彻整层楼，脚步声、叫骂声混作一团。
史小宝靠在防火门上喘气，突然听见系统提示在识海响起："检测到高浓度灵能残留，是否解析？"他刚在心里应了声"是"，就感觉眉心微微发烫，像有根细针在往脑子里钻。
"走。"林珑扯了扯他袖子，目光扫过他大腿上的刀伤，"先去处理伤口，再......"
"己开始解析灵能残留数据，进度：13%。"系统提示声打断了她的话。
史小宝摸着发烫的眉心，望着楼梯间里晃动的人影，突然觉得今晚的月光格外亮——亮得能照见那些藏在黑暗里的，关于师父、关于玉简、关于赤焰门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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