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小宝抹了把脸上混着机油的血渍，正想对着欢呼的观众席拱拱手说两句俏皮话，后颈突然泛起针扎般的麻痒。
那股从头顶压下来的力道比铁臂猿的机械拳头更沉，像是有人用无形的手攥住了他的脊椎——他僵在原地，连抬一根小拇指都费劲。
“是精神力禁锢！”观众席传来林珑清冷的声音，带着少见的紧绷。
史小宝余光瞥见她攥着手机的指节发白，原本垂在身侧的右手悄悄按上了外套内袋——那里装着她自制的麻醉喷雾，是专门用来应对武道界下三滥手段的。
贵宾席的台阶上，陈九摘下金丝眼镜慢条斯理擦拭着，镜片反着顶灯冷白的光。
他身后跟着两个穿黑西装的保镖，其中一个正用蓝牙耳机低声说：“回收组准备，残骸别漏了灵能炉核心。”史小宝听见“B区实验室”几个字从陈九牙缝里挤出来，后槽牙差点咬碎——他在拳场混了三个月，早听说B区是陈九搞基因实验的地方，进去的人就没见活着出来的。
“老板，奖金还没发呢。”史小宝扯出个歪嘴笑，喉咙却发紧。
他能感觉到禁锢的精神力像张网，正顺着毛孔往身体里钻，试图锁死他的神经。
系统提示符在后颈灼得发烫，机械音突然在识海炸响：“检测到高压环境，是否强行融合铁臂猿残余基因片段？融合成功率37%，失败将导致神经紊乱。”
“他娘的，总比被切片强。”史小宝咬得舌尖发甜，这是他每次赌命前的习惯。
他盯着陈九逐渐逼近的皮鞋尖，在对方伸手要拍他肩膀的瞬间，在心里吼了声“确认”。
龙鳞印记在颈后泛起幽蓝光芒，滚烫的数据流顺着脊椎窜进识海。
史小宝眼前炸开一片血雾般的碎片：白大褂老人拍碎玻璃罐的怒吼，机械臂泡在淡绿色液体里的腥气，黑板上“基因锁三重破解公式”的粉笔字突然化作星火，最后凝聚成一个血色的“九”。
“咔！”
禁锢的精神力网突然出现裂痕。
史小宝听见自己筋骨发出炒豆子似的爆响，原本发沉的西肢突然轻得像飘在云里。
他盯着自己手背——原本青灰色的血管里，正流动着细若游丝的蓝光，那是融合后的机械基因在重塑神经。
陈九的手停在半空。
他镜片后的瞳孔微微收缩，作为通脉境武者，他能清晰感觉到刚才那股突然爆发的力量——不是普通的锻体境气血，倒像是...基因锁被撬开了道缝。
“老板，下次我再来打个十连胜啊！”史小宝咧嘴一笑，借着陈九发愣的空档，脚尖在拳台边缘一蹬。
他本以为会像往常那样踉跄，却没想到身体轻盈得离谱，整个人如离弦的箭般射向出口，带起的风掀翻了裁判席的计分板。
“追！”陈九的声音陡然冷下来。
两个保镖刚要冲过去，却被他抬手拦住：“别急。”他重新戴上眼镜，望着史小宝撞开安全门的背影轻笑，“能在精神力禁锢下强行突破的，三年了，这小子是第一个。”
安全门外是逼仄的消防通道，史小宝能听见身后急促的脚步声。
他顺着楼梯疯了似的往上跑，每一步都能清晰听见自己的心跳——不是慌乱，是兴奋。
系统提示音还在识海回荡：“融合成功，获得‘神经反应增强’，当前可捕捉0.1秒内的动作轨迹。”他试着侧头，果然看见拐角处埋伏的保镖刚抬起枪，动作在他眼里慢得像放慢镜头。
“想玩阴的？”史小宝勾了勾嘴角，在对方扣动扳机前侧身撞开防火门。
正午的阳光劈头盖脸砸下来，他眯着眼冲进停车场，身后传来保镖的叫骂：“那小子往废弃区跑了！”
废弃停车场的水泥柱子上爬满了青苔，锈迹斑斑的广告牌在风里晃荡。
史小宝扶着一辆报废的捷达喘气，后颈的龙鳞印记还在微微发烫。
他掏出手机，屏幕上有三条未读消息——都是林珑发来的定位，最后一条写着：“陈九的人在查你住处，别回去。”
远处传来汽车引擎的轰鸣。
史小宝猛地抬头，看见三辆黑色商务车正从停车场入口鱼贯而入，车头灯在他脸上投下冰冷的光斑。
他抹了把额角的汗，转身钻进最里面的货柜区，身后传来金属碰撞的脆响——不知道是哪块铁皮被风掀翻了，还是...有人踩碎了地上的玻璃。
他贴着货柜蹲下，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
系统提示符突然又烫起来，机械音带着少见的波动：“检测到附近存在星际签到点，坐标：废弃停车场C区7号货柜。是否前往？”
史小宝望着逐渐逼近的脚步声，扯了扯发紧的衣领。
他摸了摸后颈的龙鳞印记，突然笑了——这趟浑水，看来是越趟越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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