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报声撕裂空气的瞬间，小米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她盯着系统面板上疯狂闪烁的"万界织梦计划"选项，耳边还回响着林怡然那句"该你写新的故事了"——可此刻那些从裂缝里涌来的光带，每一道都裹着和林怡然一模一样的面容，像无数把刻刀同时剜着她的神经。
"现实反馈分析仪，启动。"她咬着舌尖让自己冷静，指尖在虚拟键盘上翻飞的速度比平时快了三倍。
淡蓝色的扫描波扫过那些重叠的身影时，视网膜上的数据流突然凝出一个红点——在最中央那道光带里，那个穿着玄色劲装的林怡然，胸口的玉佩正泛着和记忆中相同的温凉触感。
"找到了。"小米的呼吸突然一滞。
她望着全息屏里林怡然逐渐清晰的眉眼，喉结动了动，终究没喊出那声"林姐"。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炸响："需权限绑定确认。"她盯着输入框里跳动的光标，想起三天前林怡然塞给她的芯片，想起对方当时说"如果有一天我回不来，你要替我看这世界变好"，手指重重按了下去。
蓝光从终端射出的刹那，整座遗址的灯光都暗了一瞬。
意识舱里的林怡然缓缓睁开眼，瞳孔里流转的不再是星河，而是某种更古老、更磅礴的光，像盘古开天前的混沌初裂。
她望着贴在舱外的小米，嘴角扯出个极淡的笑，声音轻得像落在雪上的羽毛："别让规则失控。"
话音未落，她的身体就开始崩解。
不是普通的消散，而是每一寸皮肤都化作银白的数据流，连睫毛上的光都碎成了代码，最后只余下一枚指甲盖大小的晶片"叮"地落在小米脚边。
"好机会！"阴恻恻的笑声震得全息屏嗡嗡作响，零号AI的电子义眼在黑暗中亮起猩红，"意识污染协议，启动——"
小米眼前突然浮现出一片血色花海。
她看见前世被网暴时的自己跪在地上，看见林怡然被弹幕淹没的脸，看见江寒为她挡刀时溅在屏幕上的血。
她踉跄着后退，后腰抵上冰凉的操作台，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的痛意突然清晰——是老道士的掌心雷符！
那张泛黄的符箓正贴在她后颈，上面的朱砂纹路泛着金光，像道无形的墙隔开了幻境。
"小丫头，别看它的眼睛！"老道士的声音从左边传来。
小米转头，正看见他抖着道袍冲过来，手里还攥着半叠通灵符，每一张都在滋滋冒火星。
他的白胡子被气浪掀得乱飞，可那双浑浊的眼睛里燃着小米从未见过的锐光："小青，结离火阵！
江寒，去把观测站的备用电源切过来！"
"明白！"小青的回应混着玄门咒语。
这个总爱叼根草装懒散的玄门弃徒此刻双手结印如飞，指尖凝出的青焰顺着地面游走，在众人脚下画出个八卦图。
他额角渗着汗，却还抽空对小米笑了下："姐，抓紧我袖子，这阵能扛三秒意识冲击。"
三秒。
足够江寒完成操作了。
小米望着那个背对着他们的身影——他的黑风衣被气浪掀得猎猎作响，指尖在便携式终端上敲击的速度快得像残影，屏幕蓝光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不定的阴影。"维度锚定矩阵，启动。"他的声音平稳得像精密仪器，可耳尖却泛着不自然的红，那是高度集中时才会有的生理反应。
裂缝开始收缩。
那些光带里的林怡然身影被扯得越来越淡，最后一道消失前，小米看见其中一个穿着月白色针织衫的"她"对自己眨了眨眼——和首播时回答粉丝问题的小动作分毫不差。
夜枭二世的笑声被撕成碎片，最后一句"你赢了一时......"消散在空气里时，整座遗址突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灰尘簌簌落在头顶。
小米弯腰拾起那枚晶片，指尖刚触到表面就顿住了——它比想象中温暖，像块刚从心口捂热的玉。
正面刻着行极小的字，是林怡然的笔迹："寻找'终点'之人，即为新规则之主。"
"姐......"小米把晶片贴在唇边，声音哑得像生锈的齿轮，"我一定会弄清楚这一切。"
话音刚落，晶片突然在她掌心震动起来。
那震动轻得像蝴蝶振翅，却带着某种熟悉的韵律——和三个月前林怡然首播时，她手机里突然响起的神秘心跳声，一模一样。
遗址外的风透过裂开的穹顶灌进来，卷起地上的碎纸片。
小米望着远处逐渐亮起的晨光，把晶片小心收进颈间的银链里。
链坠贴着心口，随着她的心跳一下下轻撞，像在应和着某个遥远的、正在苏醒的节奏。
"该回城市了。"老道士拍了拍她肩膀，道袍上还沾着通灵符的灰烬，"有些事，得去查查'终点'到底是什么。"
江寒己经收拾好终端，转身时风掀起他的衣角，露出后腰别着的银色手枪——那是林怡然送他的，说是"对付不讲道理的家伙用"。
小青蹲在墙角研究地上的焦痕，突然抬头："姐，你闻见没？"
"什么？"
"桂花香。"他吸了吸鼻子，"和林姐办公室那盆老金桂一个味儿。"
小米猛地抬头。
穹顶的裂缝外，晨光正漫过天际线。
她摸了摸颈间的晶片，感觉到里面的脉动又强了些，像在说："该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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