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西章 落雁迷局
暗河的水比想象中还要冷。我死死拽着那艘破木船，看着贺烬像条死鱼般漂在水面上，时不时还吐个泡泡。
"再装死就把你扔下去喂王八！"我踹了踹他的伤腿。
贺烬立刻扑腾起来："别别别！这水里真有——"话音未落，一条三尺长的鲶鱼突然跃出水面，黏糊糊的鱼尾"啪"地甩在他脸上。
我笑得差点翻船，突然发现船底刻着行小字：「此鱼姓谢，专咬逃兵。——琅」
"这王八蛋..."我咬牙切齿地掰断一截船桨，"死了都不忘恶心人！"
水流突然变得湍急，木船打着旋儿冲进一片开阔水域。晨雾中，落雁湖像块蒙着纱的碧玉，远处传来熟悉的鹄唳——是雪山鹄！
"不对劲。"贺烬突然按住我划桨的手，"这叫声太急了。"
浓雾中猛地冲出三艘乌篷船，船头站着的人影让我浑身血液都凝固了——清一色的玄铁面具，胸前绣着螭纹，正是谢家亲卫的打扮！
"趴下！"
箭雨擦着头皮掠过，我反手将寒髓刃掷向最近的敌船。金光划破浓雾的刹那，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刀刃穿透那名侍卫的身体，竟然没有血！
"是稻草人！"贺烬刚喊出声，三艘船突然同时炸开，漫天芦花中飞出十几只机关木鸢，每只爪子上都抓着个铜铃铛。
叮叮当当的响声里，湖面突然浮现无数气泡。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贺烬按着脑袋扎进水里——透过晃动的波光，看见水面上的木鸢正在解体，每个零件都化作细如牛毛的钢针！
"闭眼！"贺烬用身体挡在我上方，我听见钢针入水的咝咝声，还有他闷在胸腔里的痛哼。
再浮出水面时，浓雾己经散了。朝阳照在贺烬背上，那件破衣服上扎满了细针，活像只刺猬。我正要骂人，却见他咧嘴一笑："不亏，捞着个宝贝。"
他摊开的手心里，躺着个被钢针击碎的铜铃，里面藏着半片羊皮纸。我颤抖着拼上寒髓刃刀柄里藏着的那半张——正好组成一幅地图，落款是行熟悉的字迹：
「湖心亭下，有你要的答案。记得带壶酒，要杏花村的。——琅」
"这算什么？"我气得把地图揉成一团，"谜语人滚出落雁湖！"
贺烬却突然变了脸色："苏姑娘，你看岸边..."
芦苇丛中站着个人。青衫落拓，负手而立，晨风吹起他半幅空荡荡的右袖——是当年盐场账房先生徐谦！那个因做假账被谢琅砍了右臂的算盘精！
更可怕的是，他左手正托着个熟悉的玄铁面具，面具额头处赫然刻着螭纹...
（第十西章完）
当寒髓刃的金光刺破湖面晨雾，真正的猎人终于收网；徐谦手中那个带着体温的面具，证明某些"尸体"从未真正死去——而湖心亭等待苏妙言的，究竟是谢琅精心设计的最后谜题，还是傀儡师编织多年的致命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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