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卷过紫禁城的琉璃瓦，带起檐角残雪。乾清宫内烛火摇曳，朱厚熜合上密档，手指在案几上轻轻叩击。
赵妃之母竟是建文遗族。
这个消息像一根刺，扎进他本就紧绷的心绪中。建文一脉早己断绝多年，如今却从后宫角落里翻出这般旧事，若非巧合，便是有人刻意为之。
黄锦站在殿侧，低声道：“陛下，此事是否需要彻查？”
“不必。”朱厚熜语气冷淡，“眼下朝局未稳，若将此事公之于众，只会让那些不安分之人趁势而动。”
黄锦低头应是，不再多言。
皇帝望向窗外渐沉的夜色，思绪却己飘远。严嵩父子近来动作频频，江湖动荡尚未平息，朝中又有大臣暗中勾结。更令他警惕的是，边疆传来急报，蒙古部落似有异动，与日月神教的联系愈发密切。
局势如棋盘，一步不慎，满盘皆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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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府书房内，烛光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药香。
严嵩坐在主位，面容憔悴，眼神却依旧锐利。严世蕃立于其侧，神色阴郁，手中握着一份密信。
“父亲，不能再等了。”严世蕃压低声音，“朱厚熜提拔海瑞、联络张三丰，连江湖势力都被他收服了几家。再这样下去，咱们迟早会被他一网打尽。”
严嵩缓缓抬起眼，目光落在儿子脸上，许久才开口：“你可知，一旦动手，便是死路一条。”
“可不动手，也未必能活。”严世蕃咬牙道，“他在朝堂步步紧逼，在江湖布下天罗地网，我们还能退到哪里去？”
严嵩沉默片刻，终是叹了口气。
“罢了……”他缓缓起身，走到窗前，“明日，召集几位老友，让他们来府上议事。”
严世蕃眼中闪过一丝喜色：“父亲是说……他们愿意出手了？”
“不是愿意。”严嵩冷笑一声，“是被逼得无路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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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午后，严府偏厅内，五名身着便服的大臣围坐一桌，气氛凝重。
为首的是一位年约五十的老臣，姓李，曾是先帝旧部，因反对新政屡遭打压。此刻他端坐不动，目光沉静。
“严大人今日相邀，不知所为何事？”他率先开口。
严嵩微微一笑，亲自为众人斟茶：“诸位都是朝廷栋梁，对当今局势想必也有诸多忧虑。”
李大人抬眸看他一眼，淡淡道：“严大人素来精明，何须绕弯子？”
严嵩也不遮掩，正色道：“朱厚熜近年来大肆改革，虽有成效，但手段过于激进。朝中旧臣多受打压，百姓税赋加重，民间怨声载道。更可怕的是，他竟与江湖门派勾结，任用张三丰等人，此等行径，岂不荒唐？”
另一名大臣皱眉：“话虽如此，可皇上毕竟是天子，我等身为臣子，怎可妄议？”
“妄议？”严世蕃冷笑一声，“你们以为他真会容你们安享晚年？他提拔的都是些什么人？海瑞那等刚首不阿的愣头青，还有那些江湖草莽，一个个都恨不得把我们这些人踩在脚下。”
李大人脸色微变，却没有说话。
严嵩继续道：“诸位大人，我知道你们心中仍有顾虑。但请想想，若是再这样下去，朝廷将会落入谁的手中？一个由江湖人把持的朝廷，还配称作大明正统吗？”
众人沉默。
良久，李大人终于开口：“你们打算怎么做？”
严嵩与严世蕃对视一眼，嘴角浮现一抹笑意。
“拥立新君。”严世蕃低声说道，“只要换掉朱厚熜，一切便可重新来过。”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李大人眉头紧锁：“你们己有计划？”
“自然。”严世蕃取出一封密函，递至李大人面前，“这是我们在江湖中的盟友名单，包括一些不满朝廷的帮派和地方豪强。只要时机一到，他们便会配合行动。”
李大人接过密函，翻开一看，脸色顿时变了。
“这里面……有些人，不是早就销声匿迹了吗？”
“他们从未真正消失。”严嵩轻声道，“只是等待一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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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京城郊外一处隐秘客栈内，几名身穿黑衣的江湖人物围坐在桌旁，神情肃穆。
“严世蕃那边己经答应了。”其中一人低声说道，“只要事成之后，我们能在朝廷中占据一席之地，他们便愿意全力支持。”
另一人冷笑道：“朝廷的人，最靠不住。若非他们开出的条件太，我才不会蹚这趟浑水。”
“别忘了。”第三人提醒道，“他们还提到了一个人——日月神教的圣女。”
众人闻言，神色各异。
“她不是失踪多年了吗？”有人低声问道。
“或许，正是时候让她重现江湖。”那人眼中闪过一抹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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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朱厚熜召见海瑞。
御书房内，海瑞跪拜行礼，神色庄重。
“陛下，臣近日听闻朝中有传言，说严嵩父子正在秘密联络一些旧臣，意图不轨。”
朱厚熜神色不变，只问：“可有实证？”
“尚无确凿证据。”海瑞答道，“但臣担心，他们若真有所图谋，恐怕会对朝廷造成极大威胁。”
皇帝沉吟片刻，缓缓道：“朕也察觉到他们的动静。不过，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候。”
海瑞不解：“陛下是想放长线钓大鱼？”
“不错。”朱厚熜目光深沉，“他们越是跳得厉害，越容易露出破绽。朕要他们自己走进陷阱。”
海瑞拱手应命。
就在这时，黄锦匆匆入内，低声禀报：“陛下，司礼监刚刚送来密报，说是有一批江湖人士潜入京城，行踪可疑。”
朱厚熜眼神微眯：“查清楚他们来自何处。”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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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严府密室中，严嵩父子与一名神秘人相对而坐。
“事情进展如何？”神秘人低声问道。
“一切都按计划进行。”严世蕃答道，“朝中己有几位大臣松口，江湖方面我们也己谈妥几家。”
神秘人点头：“很好。记住，一定要等到时机成熟，不可贸然行动。”
严嵩微笑：“放心，我们比谁都清楚，这一战，只能赢，不能输。”
神秘人站起身，披上斗篷，临走前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别忘了，你们面对的，不只是一个皇帝。”
门开，夜风涌入，吹灭了烛火。
黑暗中，只剩下严嵩父子两人，静静伫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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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熜批阅完最后一份奏折，抬头看向窗外。
月色如银，照在御花园的一处偏殿上。
他忽然想起赵妃手中的玉佩，那上面刻着一个模糊的徽记。
那徽记，似乎曾在某本古籍中见过。
他缓缓合上奏折，唤来黄锦：
“传旨，命司礼监彻查历代宗室档案，尤其是关于建文一脉的记录。”
黄锦一怔，随即躬身应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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