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得前仰后合，指着威廉。
“小子，你很有种，我欣赏你的勇气，但你不觉得这个玩笑开得太大了吗？”
佩珀也忍不住莞尔，但眼中多了一丝警惕：“罗德里格斯先生，我想您可能误会了。
斯塔克工业拥有全球顶尖的风险管理部门和法务团队，我们不需——”
“请问，”
威廉平静地打断她。
“你们的顶尖风险管理部门有人预料到斯塔克先生会在阿富汗被恐怖分子绑架，险些丧命吗？”
佩珀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
威廉的目光转向托尼，继续施压。
“有人预料到他会在胸口安装一个微型核反应堆来维持生命吗？
有人预料到他今天会如此决绝地，突然宣布关闭整个武器部门让全世界震惊吗？”
托尼不笑了，眼神变得锐利如鹰：
“你怎么知道方舟反应堆的事？”
他的声音冷了下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我的工作就是评估一切潜在的风险，斯塔克先生，尤其是那些别人看不见的风险。”
威廉云淡风轻地说。
仿佛在陈述一个事实。
“您胸前衣料下不自然的隆起，您走路时重心微妙地偏移。
还有您在发布会上。
以及刚才。
下意识用手按住胸口的细微动作……
这些都指向一个结论。
您在依赖一个强大的能量源维持生命。
但这个能量源本身。
也让您时刻暴露在巨大的、独一无二的风险之下。”
这番话，七分是基于他穿越前对剧情的熟知这个“金手指”的作弊。
三分才是他临时抱佛脚学来的所谓观察推理。
但效果显然好得出奇。
托尼的表情彻底严肃起来，眼中闪过一丝惊异。
“你想要什么？”
托尼沉声问，身体微微前倾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
“我想为您，以及您未来的某些‘特殊创造’，提供一份独一无二的保险服务。”
威廉深吸一口气，从公文包里郑重地掏出份文件。
“这并非传统意义上的保险，斯塔克先生。”
威廉将文件递给小辣椒。
“我称之为——针对您这种特殊情况量身定制的全面风险管理与保障方案。”
小辣椒接过合同狐疑地看了一眼封面，然后递给自己的老板。
托尼迅速翻阅着，眉头越皱越紧，最后停在某一页，发出一声嗤笑：
“‘超级英雄专项保障计划’？
这是什么鬼东西？
漫画书看多了吗？”
“您看，普通人买保险，保的是意外伤害、疾病、财产损失这些常规风险。”
威廉开始发挥他背得滚瓜烂熟的专业话术，结合此刻的“灵感”。
“但是像您这样走在时代最前端，甚至可能很快就会‘引领’一个全新时代的人。
面临的风险是完全不同的。
也是现有保险体系无法覆盖的。
比如说……
方舟反应堆出现故障，或者钯中毒的问题无法解决怎么办？
如果这项革命性的技术引来无数觊觎，有人不惜一切代价想要窃取怎么办？
如果某些势力以国家安全为名，想要强制征收您的核心技术，甚至将您本人置于控制之下。
又该怎么办？”
每说一个问题，托尼的脸色就阴沉一分。
眼神也愈发深邃。
这些问题，正是他从阿富汗回来后，夜深人静时反复思考却找不到答案的隐忧。
“更重要的是，”
威廉压低了声音，如同魔鬼的低语，却又带着致命的诱惑。
“如果您决定用这项技术，以及您那天才的大脑，去制造一些……
嗯，非常规的、能够维护正义的‘特殊装备’，
比如说，一套能让您翱翔天际的个人装甲……
您考虑过这其中蕴含的无法估量的风险吗？
技术失控、身份暴露、法律纠纷、以及来自黑暗势力的疯狂反扑？”
托尼的瞳孔猛地收缩，握着合同的手指关节微微发白：“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第一次感觉自己完全被人看透了。
“我是威廉·罗德里格斯，一个专业的保险规划师，斯塔克先生。”
威廉耸耸肩，露出一丝高深莫测的微笑。
“我的工作，就是预见那些常人无法预见的风险，并为之提供独一无二的保障。
我卖的不是保险，是未来。”
佩珀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满脸困惑：“托尼，他在说什么？这太荒谬了！”
托尼没有回答佩珀只是死死地盯着威廉。
眼神复杂难明。
几秒后，他忽然掏出自己的手机。
“贾维斯，”
“给我搜索这个威廉·罗德里格斯的所有背景资料，立刻，全部！”
威廉的心脏瞬间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然后狠狠地漏跳了一拍！
该死！
他光想着怎么忽悠。
怎么展示自己的“预知”能力。
却忘了托尼·斯塔克这个科技狂人身边随时跟着一个无所不能的人工智能管家！
这下要玩脱了！
冷汗，噌的一下就从额头冒了出来。
“资料检索中，先生。”
贾维斯那特有的英伦腔调清晰地从手机里传出。
“威廉·罗德里格斯，25岁，纽约皇后区本地居民。”
威廉感觉自己的脸颊开始发烫。
“三年前通过远程课程获得社区大学市场营销准学士学位后开始从事保险销售工作。
业绩记录……
相当平庸。”
“目前住址为皇后区霍利斯区一间月租160美元的单间公寓。
信用记录等级为D-。
存在多笔小额贷款逾期。
总负债约15872美元。”
“没有固定办公场所记录。”
贾维斯继续无情地播报着。
“主要通过公共电话亭拨打陌生拜访电话和上门推销的方式开展业务。
最近三个月内，成功签单数量为……
零。
个人银行账户当前余额为442美元37美分。”
会议室里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死寂。
威廉感觉自己的脸己经烫得可以煎鸡蛋了。
每一根汗毛都竖立起来恨不得地上立刻裂开一条缝让他钻进去。
这就是现实版的公开处刑。
社死现场。
不留一丝情面。
托尼放下手机，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带着浓浓嘲讽的弧度，好整以暇地上下打量着威廉，仿佛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所以，
一个连自己下个月房租都付不起。
业绩为零。
负债累累的保险推销员。
想要为身价数百亿的托尼·斯塔克提供独一无二的风险管理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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