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西章：白月光的阴谋
李妍被泼醒的瞬间，冷水顺着发梢滴落，在石壁上蜿蜒成诡异的血红色纹路。她挣扎着扭动身体，铁链摩擦声在幽暗洞穴中格外刺耳。火把的噼啪声里，张莽那张布满刀疤的脸近在咫尺，刀刃刮过她手腕旧伤的动作像极了某种仪式。
"别白费力气了。"王爆的声音从祭坛中央传来，他正将青铜器皿中的黑液缓缓倒入凹槽。那些液体泛着油光，表面浮动着无数扭曲的人脸，李妍认出其中几张——那是族中长老被杀害时惊恐的表情。
"族长令牌呢？"李妍嘶哑着质问，声音卡在喉咙里像吞了砂砾。她抬头望向洞口，胡莉倚在那里，月白色裙摆沾满泥渍，却仍像一朵带毒的芍药。裙角绣着的银丝藤蔓随着她的轻笑微微颤动："小妹妹，你太天真了。"
李妍的泪水混着血水滑落，在锁骨处凝结成细小的冰晶。她想起三天前在密林中被胡莉"救下"的场景——那时她浑身是伤，胡莉用帕子温柔擦拭她脸上的血污，说会带她回族里。"你骗我..."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你说父亲临终前托你照顾我..."
胡莉的指尖突然抚上自己锁骨处的月牙形胎记，动作像在触碰某种禁忌。李妍瞳孔骤然收缩——那本该是她们姐妹二人共有的印记。胡莉轻笑出声，声音里带着某种金属般的冷意："白月光族的人天生就该为血祭献身。"她突然抽出李妍腰间锦囊，族长令牌在掌心泛起幽蓝荧光，表面浮雕的凤凰纹路开始渗出冰雾。
祭坛地面突然剧烈震颤，凹槽中的黑液涌出黏液状物质，将李妍的脚踝缠住。张莽拽着她向祭坛中央拖去，刀刃在她手腕旧伤处划出新鲜伤口。李妍瞥见黏液汇聚成的人脸中，有一张是她兄长的——那个三年前突然失踪，被族中传言"私奔"的少年。
"停下！"她爆发出远超常人的力量，铁链在巨力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胡莉面色骤变，下意识捂住锁骨——那里本该有与她相同的月牙胎记，此刻却只剩一道模糊的疤痕。"你偷走了我的换命符！"她尖叫着扑向李妍，指甲深深掐进对方咽喉，"父亲偏心！明明我才是嫡女，他却把圣女之位传给你这个野种！"
李妍的咳血沫溅在令牌上，冰蓝色光芒突然转为暗红。她想起十岁生辰那日，父亲在祠堂密室里将两块月牙形玉佩分别戴在她和胡莉颈间。"换命符？"她突然大笑，锁链在挣扎中迸出火星，"真正的换命符在你自己身上！当年你假借采药之名，用婴孩胎血制作的符咒，偷换了我和父亲的血脉..."
胡莉的指甲突然发黑，李妍的皮肤开始溃烂。祭坛黏液沸腾着涌出半具腐尸，那正是她兄长李昭。腐肉滴落的黑液在地面腐蚀出符文，李妍认出那是上古邪器"噬月"的封印咒文。
"你以为冰封就能困住我？"胡莉癫狂大笑，掐住李妍咽喉的力道越来越大。腐尸突然扑向李妍，却被突然暴涨的蓝光冻在半空。张莽趁机将匕首刺向李妍后心，刀锋却在触及她衣袍时化为灰烬。
李妍的锁骨胎记闪烁如星，令牌在她掌心迸发出冰晶风暴。洞穴西壁开始渗出蓝色血液，那些都是被献祭的族人魂魄。她突然咬破舌尖，鲜血滴在令牌凹槽中——血液渗入的瞬间，整块令牌裂开，露出内里镶嵌的漆黑鳞片。
"你终究还是用了圣女禁术..."张莽的声音突然变得苍老沙哑，他撕开伪装的面皮，露出一张与李妍父亲七分相似的脸。王爆高举令牌的右手开始石化，青铜器皿中涌出更多腐尸，其中一具竟是李妍母亲。
"父亲错了。"李妍的瞳孔泛起血色波纹，腐尸群突然调转方向扑向胡莉。她扶着石柱喘息，锁骨胎记与令牌残片共鸣，冰晶与黑雾在洞穴中交织成诡异的漩涡。"真正的封印不在令牌，而在圣女的血..."她喃喃自语，将匕首刺入自己心脏。
血液滴入青铜器皿的瞬间，洞穴剧烈震颤。黏液凝聚成巨大的眼球，瞳孔中是上古邪器"噬月"的轮廓——那是一只布满血丝的眼睛，虹膜里流转着整个白月光族的兴衰史。胡莉的尖叫卡在喉咙里，她的身体突然裂开，无数银色藤蔓从伤口钻出，试图缠绕李妍。
"你以为你真的是圣女？"藤蔓中传来李妍父亲的声音，"十年前我故意让胡莉偷走换命符，为的就是让真正的圣女血脉在你体内觉醒..."腐尸群突然跪倒在地，李昭的残躯抬起头颅，眼眶中燃烧着幽蓝火焰。
冰晶风暴骤然逆转，将张莽和王爆冻成雕像。李妍踉跄着走向祭坛中央，每一步都在地面留下血莲印记。噬月之眼开始收缩，瞳孔中浮现出上古战场——白月光族先祖手持噬月之刃，屠杀千万妖魔的场景。
"原来..."李妍的血液在青铜器皿中沸腾，"你们想要的不是邪器，而是圣女的献祭..."她突然举起残破令牌对准自己心脏，黑鳞表面浮现无数咒文。黏液突然反噬腐尸群，胡莉的藤蔓在咒文中枯萎。
洞穴穹顶开始崩塌，碎石中坠落出无数冰封的尸骸。李妍的血莲印记连成阵法，将噬月之眼封印回器皿。最后一刻，她看到器皿底部刻着一行血字："圣女之血，可破万劫；然心魔不灭，噬月永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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