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沈晞月的声音仿佛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一般，越来越小，她的眼中流露出深深的失望，然而，她还是继续说道：“公主殿下说过，我们是朋友……”
沈晞月的眼眶渐渐，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似乎随时都可能滚落下来。
杨淳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沈晞月，他的手握紧了佩刀，原本冷硬的表情在听到沈晞月的话后，稍微有了一些松动。
“朋友？”杨淳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中显得格外清晰，“宫墙内外，从来没有平等的交情。”他的目光落在沈晞月身上，似乎想要透过她的眼睛看到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我不奢求杨大人能带我去见公主殿下，” 沈晞月攥紧布包上的流苏，指腹将丝线绞出褶皱，“您方才也说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 就当从没见过我，可以吗？” 她仰起脸，睫毛在眼下投出颤抖的影，声音里凝着破釜沉舟的孤勇。
“你可知擅自入宫的罪名？”杨淳的声音低沉而严肃，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沈晞月身上，虽然声音压得极低，但那眼底的担忧却如潮水般无法掩盖。
沈晞月的身体微微一颤，她当然知道擅自入宫的后果。轻则杖责三十，那可是能让人皮开肉绽的刑罚；重则……她不敢再想下去，那可能是她无法承受的后果。
杨淳顿了顿，喉结微动，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他的沉默让气氛变得更加凝重，沈晞月的心跳也愈发急促起来。
“如果出了事，我什么都不会说的。”沈晞月突然转过身，首面杨淳，她的指尖紧紧攥住袖口，像是在努力克制着内心的恐惧和不安。
杨淳见状，心中一紧，他下意识地往前迈了半步，想要靠近沈晞月，却又在最后一刻停住了脚步。他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急切：“我不是这个意思。”
没过多久，只听得一声轻叹传来，杨淳缓缓开口：“罢了，我带你去见公主殿下吧。”他的声音中似乎透露出一丝无奈。
沈晞月闻言，不禁喜出望外，但还是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真的吗？杨大人，您真的愿意带我去见公主殿下？”
杨淳看着眼前这个天真无邪的小姑娘，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怜悯之情，他摇了摇头，叹息道：“我实在是不忍心看着一个小姑娘，为了见朋友连自己的性命都可以不顾。”
沈晞月听了杨淳的话，心中一阵感动，她连忙说道：“杨大人，您真是个大好人！可是，这样会不会给您带来麻烦啊？”
然而，她的话音还未落，就被夜风吹散了半截。只见杨淳迅速地从腰间解下了自己的巡防腰牌，毫不犹豫地塞进了沈晞月的掌心。
“拿着这个，紧跟着我，不许乱走。”杨淳一脸严肃地说道。“遇到麻烦就说你是我新收的斥候”
沈晞月紧紧握着腰牌，感激涕零地说道：“谢谢杨大人！我一定会紧跟着您，半步都不会乱走的！”
杨淳点了点头，然后转身迈步向前走去，沈晞月则急忙跟在他的身后。
夜色浓稠如墨，两人的脚步声在青石板上交替回响。转过角楼时，王立举着火把从暗处窜出，火光照亮他瞪大的眼睛：“让你送只狐狸，怎么时间花这么久？张统领己经派人来催 ——” 他的声音在见到沈晞月时戛然而止。
杨淳眉头一皱，还没等他开口，沈晞月想起杨淳的交代，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强作镇定道：“这位大人，我是新来的斥候。”
话音刚落，王立便举着火把一步步地逼近沈晞月，火光照在她的身上，将她的面容和服饰都照得清清楚楚。
他仔细地打量着沈晞月，手按在腰间的刀柄上，往前迈了半步，疑惑地问道：“你这也不是斥候的服饰呀？”
沈晞月心里一紧，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细汗，但她还是迅速冷静下来，急中生智地回答道：“大人，我是临时被调过来应急的，还没来得及换服饰。”
王立闻言沉思了一小会又继续问道：“我看你年纪也不大，一个小丫头能从哪里调来的？”
见快瞒不住了，沈晞月眼神求助杨淳，随后杨淳语气中带着几分公事公办的意味开口道：“公主殿下离开了吗？”
王立闻言，挑眉看了眼站在一旁的沈晞月，然后不紧不慢地回答道：“还没呢，怎么了？”
杨淳见状，轻咳一声，似乎是想掩饰自己的尴尬，然后故意将话题引开：“方才不是说过，要等公主殿下安全离宫，我才能陪你去酒肆吗。”
“行吧行吧，真是的。”王立有些不耐烦地嘟囔着，“再过会公主殿下应该就出来了，先回去吧。”说着，他便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转身迈步往回走去。
杨淳见状，连忙使了个眼色给沈晞月，示意她跟上。沈晞月心领神会，连忙小心翼翼地跟在王立身后，心跳却像打鼓一样，“咚咚咚”地响个不停。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王立的耐心似乎也在逐渐消磨。他开始小声地跟杨淳交谈起来，两人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在这安静的环境中，沈晞月还是能够清楚地听到他们的对话。
“王立说他要去酒肆了，让我陪他一起去。”杨淳压低声音对沈晞月说道，“你就留在这里看着，如果公主殿下出来了，先别着急去寻她。宫外有一条小路，公主殿下不喜欢别人跟着，她每次都是自己和丫鬟一起走那条路。”说着，杨淳还特意指了指慈瑶宫外一棵梅树后的小道。
沈晞月连忙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杨淳见她领会了自己的意思，便转身快步跟上了王立，不一会儿，两人的身影就消失在了沈晞月的视线中，只留下她一个人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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